真武湖的锦鲤游摆得确实壮观,只不过这是在后山口处,并不是连接真武大殿后的那个前湖口,所以锦鲤汇聚自然少了许多,单是那么十几尾的来回摆动。
虽说不如前湖那副百鲤共朝的奇异景象,但简约也有简约的美感,有时候数量过多,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冗杂。
与俞丙青唠完嗑的林砚,回到当年的那座小屋之内,在那个熟悉的陶罐里抓了一大把的干草粒,这算是一种特制的鱼饲了,只不过这湖中的锦鲤一般都是放养来着,基本上已经很少喂养了。
俞丙青在一旁打理着床铺,回头对着林砚说道:“不要喂它们太多了,这些东西不太好消化,怕就怕它们吃太多又要胀肚了,再者要是又让它们产生依赖性,每天都等着有人喂它们也不大好。”
林砚点了点头出了门,一边说道:“我知道利害,不喂多的放心吧师兄。”
不过在说完之后,大概是觉得自己太过幼稚了,林砚却又是跑了回来,将手中的那一大把鱼饲放回了陶罐之中,而后拍了拍手重新出了屋子。
俞丙青见其这副模样,不由得想着摇了摇头,这臭小子还是这副讨喜模样,真是一点也没有长大。
林砚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丢了脸面,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岑曦身后,突然从后头将她抱住,少女原本还在愣神地看着鲤鱼,被林砚这样子立马就羞红了连,有些惊慌失措。
林砚靠着她的脸颊,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道:“久等啦。”
岑曦明显有些语无伦次的感觉,不过红着脸一小会之后,林砚的胸膛居然向前贴合了过来,这让岑曦原本羞红的脸更加通红,甚至声音都有些微颤。
“你要干什么啊,俞师兄不是还在屋子里嘛?”
林砚轻轻地靠在岑曦柔软的香肩之上,闭上眼睛轻声地说道:“我想带你出去走走,可以吗?”
岑曦听了这话,先是愣了愣神,而后语气温柔地问道:“朝廷那边又要让你过去了吗?我们应该是可以拒绝的吧?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的……”
林砚深深地吸了口气,搂着岑曦的双手好像更紧了些,而后轻声地回应道:“这一次不关朝廷什么事,悬阁留着我体内的那一道气机,也随着这一次心脉的梳理被彻底抹除哪怕李玄机那老家伙想要推演,也察觉不到我以后的行踪。”
岑曦这才呼了口气点了点头,而后语气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也是你这次找师兄解开部分心脉的原因?”
林砚没有否认岑曦的疑问,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曾想岑曦却死拧了一把林砚的手臂,使得他立马捂着被拧的地方龇牙咧嘴。
“你干什么嘛,痛死我了。”林砚一脸抱怨地对着岑曦说道。
岑曦捂着嘴噗嗤一笑,帮着林砚揉了揉手臂,一边温柔地说道:“痛就对啦,谁让你搂那么紧,拧你都不舍得松手,跟个傻子似的。”
林砚嘿嘿一笑,在岑曦的耳边轻声地问道:“你都知道啦?”
岑曦鼓了鼓腮帮子,语气有些不好哄地说道:“切,你都不打算跟我说,我哪里知道你的死活?到时候就算是死翘翘了,你看有没有人理你。”
林砚并没有说些什么,轻轻地松开了手,在松手之前还轻轻地吻了一下岑曦的脸颊,而后慢慢地站在她的身旁,一起看着湖内欢快畅游的锦鲤。
岑曦红着小脸没有反应过来,盯着湖中锦鲤过了好一会儿后,林砚才有些出神地对着她说道:“有些事情没必要说出来,保护好在乎的人是一回事,男子嘛,自然是要将威胁挡在自己的身前才行。”
岑曦鼻子有些微微发酸,自个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林砚便在这时拉住了她的手。
男女之间的情爱哪有那么复杂,舍得推诚相见,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的隔阂,若是两个过日子的人都彼此藏着心思,其实也才算是真正的可怜。
真到情之深处,谁又会讨厌得起来?有时候就连她的缺点,在自己的眼里都是那么的美好。
所以林砚从来都不觉得他与岑曦两个人之间的心意相通会是什么麻烦事,彼此知晓心里都有个底,过着该过的日子,便已经是很美好的事情了。
“下次这种事可以直接跟我说的,我有你陪着这我明白,但我也想告诉你,我也不是一个摆件啊,我也可以陪着你的,知道了没?”岑曦漫不经心地揉着林砚的手指,郑重其事地对着林砚说道,而林砚自然也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俞丙青此时偷摸着趴在屋里的窗口,而张秦阳不知在何时出现,也是一样趴在俞丙青的旁边,二人就这么紧紧地凑着,探出半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林砚二人。
张秦阳一巴掌直接就甩在了俞丙青的大腿上,急匆匆地小声说道:“看到了没看到了没?咱小师弟的脑瓜子总算是灵光了一回,我看的都快老泪纵横了。”
俞丙青吃痛地揉了揉大腿,失声地笑着说道:“什么玩意嘛,你自己不就是个打光棍的家伙,这辈子也就到这儿了,说的好像自己那么懂似的。”
张秦阳听了这话可就不乐意了,直接站起身来指着俞丙青说道:“你这说的算是什么话?我身为武当掌教本就应该以身作则,哪能和小师弟相提并论,再说了,你和我不都一样是全真道的?还好意思五十步笑百步的。”
张秦阳虽然是如此的激动,但俞丙青还是使劲地憋着笑,却并没有回应他的挖苦,毕竟自己戳了这大师兄弟痛处,自然要懂得避其锋芒,要不然待会他玩不起,可就又想着要和自己打上一架了。
见俞丙青理都不理自己,张秦阳也觉得没啥意思,再一次看向窗户,而此时的林砚已经走上了山道,与岑曦一同朝小屋这边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师兄,我们就先回去了。”
张秦阳立马就打开了窗户,对着林砚两人挥手道:“路上小心点。”
就连俞丙青想拉住他的时候,已经是为时已晚了,看着突然出现在屋内的张秦阳,就连林砚和岑曦两人都傻眼了,张秦阳也是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出现的“不合时宜”,尴尬地挠挠头解释道:“刚……刚来……”
林砚捂着脸摇了摇头,这是真的有点那啥来啊,不过他还是拉起岑曦的手,而后回首对着张秦阳示意,便朝着山下走去。
从后山到前边的真武大殿花不了多少的时间,中间的路上还遇到了前去找张秦阳的张虹和牧阳,自然又是停下来唠嗑了一小会,后边再次赶回侧山的山门下,又是花了不少的时间。
看着前边不远处两个人的小屋子,林砚站在原地抬手伸了一个懒腰,,而后心血来潮地对着岑曦问道:“昨天那个动作是哪学的呀?”
岑曦走在前边嘿嘿一笑道:“上官姐啊,她说这可得学,以后见长辈有用,还说这个叫万福,昨天我对着张师兄躬了一个,他说的那话可伤心死我了。”
林砚哈哈一笑道:“他多老的一个老家伙了?这辈子能摸姑娘的手,估计就除了以前在大殿前给人看手相的时候了,第一次见自己小师弟带回来自己的婆娘,难免激动了些这很正常嘛,原谅一下他呗。”
岑曦回头瞪了林砚一眼,翘着小嘴又回过头去,装得有点生气的模样:“什么婆娘嘛,谁是你婆娘啊,难听死了。”
林砚却是趁着依旧煽风点火道:“除了你还有谁嘛,不过这个称呼确实有点难听了一些,可是显亲近点呀。”
岑曦蹦跳着走下石阶,摇了摇头道:“我不要。”
林砚揉了揉脸颊思索了一下:“诶,我感觉万福好听诶,不晓得为啥就想到了糯米团,要不以后就喊你糯米团子吧,咋样?”
岑曦切了一声,突然又噗嗤地笑出来,又跑了回来搂着林砚道:“我跟你讲哈,你那个兄弟江杰不也给你取了一个姑娘家家的叫法嘛?小燕子确实很好听哦。”
林砚满脸黑线地撇了撇嘴,也就江杰那小子嘴巴那么臭了,就连一开始正儿八经的姜少卿,后边都被他带成那样子,有时候这小子实在是让人来气。
林砚二人回到了小屋之中,此时太阳已经有了开始西落的趋势,这让林砚盯上了那尾昨儿个养到现在,还没腾出时间处理的肥美鲈鱼。
林砚撸起袖子便单手将其擒到了厨房,那尾鲈鱼来回摆动,可以说依旧是精力充沛得很,可林砚也是磨刀霍霍。
处理到一半之时,林砚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在内房收拾衣裳的岑曦喊道:“糯米团子,那身道袍就不用给我收进去了,打点好几件简单的衣物,我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下山。”
岑曦将衣物收进了包裹之中后应答道:“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