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还没等江杰两人多说什么,迎面就是一记跳砍,狠狠的劈向江杰。
江杰先是一惊,而后侧身一跳躲过,壮汉微微一笑,手中大刀一横,快速扫向江杰。
江杰身形一旋,将手中的消磨笔直插入地面,硬生挡下了这一刀,江杰转身一手按在壮汉的背上,而后借力身形一跃,同时将消磨拔出,等到江杰落地,壮汉背上已是多出了一道血痕。
壮汉摸了摸背后那道血痕,看着手上的血咧嘴笑道:“看来还是有两下子的,终于来个能让老子感兴趣的了。”
说完猛的一转身,手中大刀一个横扫过去,却是是扑了个空,江杰此时则是在那个中年胖子的尸体旁边,翻出了一块牌子。
“看来我们的陈大小姐猜的没错,果然有这个东西。”江杰说着将那块刻着“萧”字的牌子揣进兜里,丝毫没有理会壮汉。
就刚才那一下,江杰自然也是摸清这个壮汉几斤几两,总的来说还是比自己低上一筹,而且还有陈雨儿在,真要打起来不用看也知道结果怎么样。
壮汉吐了一口口水,“还真是被看扁了啊。”随后回过头来一刀劈向一旁的陈雨儿。
陈雨儿身形快速往后撤去,躲过之后又欺身上前,用剑柄狠狠的砸在了其胸口上,而后又是后退一步,一转剑锋一剑划在了其胸口上。
壮汉恼羞成怒道:“老子就不信还会打输一个娘们?”说完大步上前一刀重重挥出。
陈雨儿反手持握住剑柄,另一只手抵在了剑身上,以剑身抗住了壮汉的奋力一击。
正在僵持不下之时,陈雨儿一脚往后踏了一步,而后又忽然松开剑柄,身形往后一倾,而后又是一手握拳砸在壮汉脸上,随即也是一掌一推打在了壮汉下巴上。
别看陈雨儿是个女子,但在青崖剑庄好歹也是教过一些刚入门的弟子拳脚,一些基础拳法的什么也会。
壮汉挨了这一拳一掌的身形不稳连连往我退出,直到将手中大刀插入地面才勉强稳住身体。
壮汉捂着流着血鼻子,咬牙切齿道:“奶奶的,老子今天还能被一个女的给阴了。”
江杰一胳膊靠在树干上,好似看戏一般看着两人,江杰原本以为眼前这个人只是比自己稍逊一筹而已,结果连陈雨儿还打不过,看来还是自己高看他了。
陈雨儿也是放下心来,基本可以确定,要是没有其他人来的话,自己勉强可以对付这个空长一身膘的人。
壮汉吃力的将大刀拔出,而后突然暴起,陈雨儿还未反应过来,那把大刀就已经快砍在陈雨儿脸上了。
不过下一秒江杰的消磨就这刀拦下,江杰吃力的对着已经愣住的陈雨儿说道:“还在发什么呆?老子快扛不住了。”
陈雨儿这才反应过来,一剑刺在了壮汉的腹部,谁知壮忍痛一脚将江杰踢开,而后一手直接抓住了陈雨儿的手,一刀朝其头部劈了下去。
陈雨儿用尽全力也挣脱不开,眼看这一刀就要劈下时,壮汉忽然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江杰将手中的那块石头一扔而后拍了拍手,陈雨儿有些发懵,随后松了口气。
江杰笑嘻嘻的说道:“要不是师兄我,你就交代在这里了,这样那袋银子可以回给我了吧?”
陈雨儿对这没心没肺的家伙白了一眼,说道:“你呀,老是惦记着那个干嘛,要是不给你收起来,不出多久就被你用完了,倒时候可别舔着脸跟我要。”
陈雨儿说着就将自己的剑从壮汉身上取了出来,江杰嘁的一声,“那可是那些仰慕我的师弟孝敬我的,我可不舍得花,之前那壶酒还是我自掏腰包买的。”
“对对对,我信你这鬼话。”陈雨儿走到江杰身边,而后又伸出手说道:“刚才从那个胖子身上搜出来的东西我看一下。”
“哦”江杰掏出那块牌子就递给陈雨儿,陈雨儿看了看后,“萧?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江杰打了个哈欠说道:“管他呢,你就发你的善心去吧,到现在都还没看见他们说的人在哪,可能早就没了也说不定。”
“你可别乱说啊,怎么说也是条人命。”陈雨儿指着江杰说道。
江杰拍了拍手说道:“啊对,陈师妹说得对。”然后指着后面那个胖子尸体说道:“那这个不也是?”
陈雨儿哼的一声,也没有说什么,江杰伸了伸腰说道:“要不还是找个地方继续睡一觉吧,困死了都。”
正当江杰和陈雨儿两人转身要离开时,却是撞见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身后还背着一个女孩。
还没等江杰开口,那个男人直接跪在了地上,说道:“多谢两位大侠的救命之恩!我萧赫日后必有回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江杰和陈雨儿整懵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江杰咳嗽的两声,清了清嗓子后说道:“起来吧,暂时来说你们现在是安全的。”
陈雨儿也是从刚拿回来不久的包裹上拿出一瓶药粉,递给萧赫说道:“把这个药敷在伤口处,过了几天就差不多能好。”
萧赫接过药后,正想问你说些什么,一道声音突然从几人身后传出,随后就是一道火光射向空中,而后在空中炸裂开来,形成一个图案。
江杰连忙往后一看,只见那个壮汉,手里拿着发射那道信号的管子,面目狰狞的说道:“你们跑不掉了!姓萧的我看你们能躲得了几时……”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杰一剑刺穿了喉咙,倒地不起。
“嘶~这下难搞了,这玩意老子以前见识过,就这种类型的,起码得再找了好几个人。”江杰皱着眉头说道。
“两位恩人,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躲吧。”萧赫说着,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山上有一处地方亮着微弱的火光。
江杰也和陈雨儿两人也只好按照萧赫的意思,先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可以先避一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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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得蹒跚九曲路,失而复得浪子心。”这句话在广陵士子周悸常的口中说出,倒也让世人多了一丝警醒,在与前朝那篇《行路难》相比虽然稍逊了许多,但其实也是他摸爬打滚了一辈子的写照。
要知道兄弟离散,家族走向末路,这可不是几个人能够承受的,若是一个不太注重家族重承的人,那其实这一切还好说,可他其实并不是后者,这些年家族对于他的培养,可谓是到达了“倾尽所有”的地步,他还未曾一鸣惊人,带领自己的家族重新拔得广陵士族的头筹,便已经是没有了机会,他又怎能不恨?
家族降等退出舞台,自己又惨遭天子剥夺仕途,苦难总会盯着一个人欺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久之后,原本已经怀胎十月的妻子,在生产的过程中遇上了难产,孩子虽说是保下来了,可人最终也是没能挺过去……
心湖之处心灰意冷,再加上丧妻之痛痛彻心扉,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缓过劲来,甚至许多此次借着泛舟的借口外出,若不是有着知情仆人嘱咐舟子,有好几次都差点让他成功投湖自尽。
有时候就连与昔日旧友一同访山,谈到欢愉之处,都莫名其妙地想着翻越木栏……
之后不知是他自己想开了,还是有人劝导的言语被他听进去了,这些全都无从得知,只不过只知道一点,那就是这位满腹经纶的昔日士族大才,终于不再行自寻短见之举。
甚至其还慢慢开始做起了纸扇笔毫,更是摆起摊子做起了字画生意,每天的客流量虽然不多,但至少给自己挣点余外的生计钱财,还是完完全全够用的。
一座四方的石亭之内,周悸常手中握着一壶酒,那头没有打理而显得有些缭乱的头发垂着散开,有些都耷拉在了胸口处,让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随性之感,仿佛这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而这庭院石亭正中间的石台之上所摆放着的,正好是一局临近收官的残局,加上对面所摆放着的酒壶,让人摸不清楚他是在和自己下,还是与另一个人共同完成了这盘还未完成的棋局。
周悸常的眼神好像微微变得有点清澈起来,就如同自顾自发呆许久的人,在突然之间回过神了一般,那种不太清楚自己刚刚究竟在思索些什么,又想快一点回到当下这个局面的感觉,却是很容易让人感同身受。
周悸常拉了拉自己身上这件传得不是如何整齐的宽松白袍,轻轻地叹了口气后,手中的酒壶高高举过头顶灌了一大口酒,酒水顺着嘴角溢出,有许多流到了胸口处。
眼角瞥到桌上的残局,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想要去捻起那桌子上的一片禽类的灰色羽毛,却在抬手之后又慢慢地收了回来。
即便是手中的酒壶已经空空如也,却能察觉到他的手不由得加重了握紧的力道,眼角的目光斜向了亭外,嘴角呢喃了一句:“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话刚说完,便想再次抬起手中的酒壶,举到一半才发觉里边早已经空空如也,不由得苦笑一声,而后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自言自语到:“可这就像我满腹经纶一样呢,无人在意也同样无人赏识。”
“他姓白的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可我自己呢?周悸常啊周悸常,你只是一个自己把自己遗弃了的腐儒罢了,又何必再去在意那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