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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去看看他的脚吧

    目送朱极乘坐马车远去,朱元璋不掩内心的急切,匆匆乘坐另一辆马车返回紫禁城。

    今天反复的试探之下,仪鸾司探查到的结果与朱极自己讲述的情况完全吻合。

    虽然在最终确定这件事情上朱元璋还摇摆不定,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内心已经隐隐偏向那个最好的结果。

    此时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跟马皇后分享这个喜讯。但脚步真正踏入坤宁宫之前,朱元璋却又犹豫了。

    他很清楚马皇后对两人第一个孩子的牵挂,那是一份比他掩埋得更深,却更加强烈浓重的愧疚。

    所以一旦让她重燃希望,最终又以失望收场,可以预见马皇后会遭受多么沉重的打击。对这个枕边人,朱元璋再了解不过,看似温柔贤惠,实则性格刚烈。

    如果经历这样一番打击,只怕往后自己永远都得不到马皇后的原谅了。

    只是,朱元璋也很清楚。

    如果说普天之下能有一个人只凭观察就能确认朱极是不是自己的亲儿子,那这个人非马皇后莫属。

    他有种预感,或许根本不用两个婢女再次确认朱极脚底的胎记是不是伪造,只需要马皇后亲自过去看一遭,朱极的身份绝对可以当场确定。

    脑子里再度浮现出今天朱极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朱元璋内心的喜悦转眼之间全都化作了恼怒。

    这儿子,真的要认么?

    感觉比后宫大大小小所有的熊孩子加起来都惹人厌。

    朱元璋忽然发现自己变得无比平静,以现在这个状态进坤宁宫,只怕马皇后都未必能发现他心里还藏着这么一桩事情。

    当了皇后,未必就能养尊处优。曾经马皇后只需要管着朱元璋和自己的几个孩子,但如今她却要管理整个后宫。刚刚结束对几个皇子学业的督促,听闻朱元璋到来,马皇后忍着疲惫出宫迎接。

    “上位今日不是出去打猎了吗?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马皇后有些好奇,往常朱元璋出去打猎不到天黑肯定回不来。而且每次都会兴冲冲地召集后宫妃嫔皇子们一起分享他的收获,今天这般反常,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元璋瞬间明白马皇后的意思,一边拉着马皇后走进坤宁宫,一边笑着说道:

    “今天遇到个非常有趣的小子,跟他聊了几句,倒是把打猎给忘了。”

    马皇后听得迷迷糊糊,倒是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等待朱元璋继续说下去。

    “我跟你说,这小子,人虽然不大,肚子里倒是有不少歪才。他还说,刘基比咱长得好看,比咱有学识,还比咱聪明,所以咱是因为自惭形秽,所以才不重用刘基。”

    “我当时那个气啊,真恨不得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一听朱元璋要乱杀人,马皇后心里也是一紧。

    这些年随着皇位不断稳固,马皇后已经慢慢感觉到朱元璋内心渐渐滋生的杀意。

    刘基当年辞官还乡,其中就有她从中寰转的身影。若非如此,只怕刘基早已老死在应天府中。

    如今又有人在朱元璋面前提及刘基,而且还将朱元璋对比得一无是处。马皇后有些担心,朱元璋的心里会给刘基再记上一笔,只怕不久之后,刘基便要遭难了。

    “陛下,毕竟是乡野百姓胡说八道,不要当真。想当初你不还说当了皇帝一天三顿白面大饼,赏赐属下也是大饼么。刘基再怎么好,他也不过是陛下的臣子,切莫因为一句玩笑话耿耿于怀。”

    马皇后苦口婆心的劝谏顿时让朱元璋失了兴致,带着不耐烦的口吻朱元璋摆摆手:

    “算了算了,刘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咱还能真把他杀了不成。”

    “再说了,那小子也说了,胡惟庸时刻盯着他呢,他还能反了天不成。”

    朱元璋心里嘀咕着,终于还是按捺住皇帝的脾性,好言好语地安抚马皇后:

    “行了行了,咱真要当真,早就先把那小子给砍了。等过几天,咱带你去亲自看看那小子,到时候少不得你也被他惹得又气又笑。”

    朱元璋异于往常的言谈惹得马皇后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确信他确实没有像往常惦记着如何收拾刘基,马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紧张的情绪舒缓后,马皇后不由得对自家夫君口中那个有意思的少年提起几分兴趣。

    需知身边这位威势日盛,早已成了别人说不得的脾性。当年只是怀疑高启作诗讽刺他,便记恨至今日。到底是什么样的少年,能够让朱元璋被骂还不生气?

    带着这样的疑惑,马皇后期待了半月。

    朱极不知道有人会惦记他这么久,不然一定会十分开心。

    比起以前守孝的时候无所事事胡思乱想,如今朱极的生活充实了很多。

    凭借不是很高深的古文功底,朱元璋送来的那些社学课本连蒙带猜多少还是有些收获的。

    只是一部《大戴礼记》,朱极这些时日琢磨了半月,也不过将一卷《曲礼》看完。

    不得不承认,虽然后世一提起古代礼仪就说是繁文缛节,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这种繁文缛节确实能让他人感受到最直观的尊重。

    朱极没有发现,半个月以来,自己在潜移默化之中,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以至于当朱元璋再次派人将他接到莫愁湖畔的那处院子里时,那种拘礼的感觉让朱元璋都一阵不爽。

    “我说混账小子,你几时改了性子,开始搞这些啰里啰嗦的东西?咱要想让人恭敬,只需到城外大营里走一遭,谁见了咱不是磕头作揖的,还用得着你在这里装相。”

    朱元璋感觉有些别扭,同时心里也在犯嘀咕。

    到底是没人教授的野路子,虽然这一路走进来礼数倒都是对的,但见惯了朝中那些儒生们自然的言行,现在看朱极的样子,总有种沐猴而冠的感觉。

    朱极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

    “得,还是老马你通透。这几天读了一卷《礼记》,倒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我就说呢,怎么今天这么难受。”

    这下朱极也不强行约束自己了,他现在终于明白,礼仪这是种长时间形成的自然而然的东西,就这么生硬地照搬书中所学,只怕今后还要闹洋相。

    抛开给自己束缚的枷锁,朱极说话再次随意起来。

    “不过,今天找我又有啥事?提前说好啊,别提当官,其他都好说。”

    朱极自以为提前将朱元璋的话题封死,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面前这位老马今天来的目的压根不是劝说他当官。

    朱元璋乐呵呵地点头答应:“你放心,咱说话算话,绝不再提你当官的事情。今天叫你来啊,就是想跟你小子说说话。”

    “如今当官的都这么闲?”

    朱极有些不解。

    上次见识了老马的身家,朱极暗自揣摩了一番,感觉老马高低也是个不小的官。洪武朝有这种闲着没事专门找人聊天的大官吗?

    朱元璋顿时被呛得一口气差点没吐出来,连连咳嗽了两声,这才喝口茶水顺顺气,随即对朱极怒目而视:

    “混账东西,就知道气老子。咱被你这王八羔子气死了,你看你以后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有没有指望。”

    “滚,还是上次那个屋子,先去洗洗再跟咱说话。十天半个月连澡都不洗,还跟咱面前卖弄礼仪。你要是咱儿子,我非拿鞋底子抽你信不信?”

    见朱元璋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朱极舔着脸嘿嘿一笑:

    “都说了,想要我这样一个聪明的儿,你得多去庙里烧高香。行啦,我先去洗澡,洗完了咱们再聊。”

    眼看朱元璋真作势要脱靴子,朱极火急火燎地跳起身来,匆匆跑出客厅,急声催促等候在门口的婢女带他去上次沐浴的地方。

    朱极完全没有发现,这客厅宽敞的屏风后边,一位妇人早已强忍着笑意。

    直至他的身影在前院消失,妇人这才绕过屏风坐在朱极方才坐过的地方。

    “陛下,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有趣的后生?”

    朱元璋怒气未消,闷哼一声不作回答,却端起茶水再次牛饮起来。看得出,他这次真的是被朱极给气得哭笑不得,方才朱极要不是跑得快,那鞋底子真会砸在他身上。

    马皇后看着朱元璋这幅只有怒气却毫无杀意的面孔,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

    “陛下,你这个样子,我只在你教训标儿的时候才见过。这孩子?”

    朱元璋闻言,端着茶碗的手一顿。

    他万万没有想到,马皇后居然如此敏感。

    种种心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朱元璋最终还是觉得,自己压根瞒不住跟随自己二十年的结发妻子。

    长舒一口气,朱元璋将茶碗轻轻放在桌上,目光真诚地看着马皇后:

    “妹子,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因为直至今日,我心里也拿不定主意。不过,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去看看他的脚,你就全明白了。”

    听到朱元璋的解释,马皇后先是一阵迷茫,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如遭雷殛瞬间站起来,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死死盯着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