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砚文父子二人正促膝而谈,砚文一五一十的向淮信诉说了自己在中原的遭遇,淮信对朝堂大臣甚至天君虽有不满,却不敢当父亲面和盘托出,只是发出一声声长长的叹息。
要说到汉中时,淮书也高兴的跑了进来,淮信转口提醒道:“书儿,平日里玩归玩,可千万要要注意安全,到时候我给你派些手下,城里面鱼龙混杂,保不齐有些什么雪城的贼子趁机作祟。”
“大哥多虑了,能有些什么贼啊?我只见些可伶的百姓们,还有逃难的雪国人……哦!是雪城人”
“你个小傻头最容易吃亏,你忘了在中原被人骗了多少次?在这儿就听你大哥的话罢!他是为了你好,”砚文也出来劝说着。又道:“信儿你继续说。”
淮信提高嗓音道:“刘达言雪城乃造反之邦,完全不顾雪城百姓的死活,还假借探亲的名义将他们赶出城,我虽为监军,却没有兵权,只是刘达那厮的侍卫罢了!”而谈到了雪城中的各路叛贼时,砚淮信却拉长了个脸,面目竟狰狞了起来,砚文看出了淮信的怨气,便急忙追问何故?
淮信才喃喃道:“父亲有所不知,这雪城近年来有许多的壮年男子上山做起了叛贼,竟敢自举大旗,还自封了个什么狗屁帮派,不断的侵扰我汉中城外周边的军民百姓,信儿多次上书请兵平叛,但刘达始终不许,说什么无财无粮无兵。”见父亲频频点头,淮信又嗤之以鼻道:“好好的一城将军他不做,非要说自己是个什么‘三无郎君’难道整日里流连玩乐,就不要钱粮了么?刘达小儿不过是信不过孩儿,怕吃了败绩,乱了汉中,无法向天君交代罢了!如今父亲执掌汉中,望父亲应允孩儿出兵!”
“为什么一定要发兵打仗呢?他们也是我大元子民,适逢灾难,那个什么刘达又不管,他们上山为贼肯定有苦衷的,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可以派人去与他们讲和啊。”一旁的淮书打断道。
“小打小闹?书儿可真会说笑,是不知他们抢了我们多少粮食,杀了我们多少士兵,哥哥永远记得当日他们抢我汉中边界人民的粮食,刘达小儿却只派我从城内领数千兵士追击,不料中了奸计,只有为兄拖着几个残兵得以逃生,就是你说的小打小闹,却差点见不到你这位兄长了,对待如此狼子野心的‘叛逆者’,留请就等于默许,就应该一举歼灭,断了后患。”
“哦!”淮书一脸说错话的表情,他本该发恨的,可自从他进了汉中看到那些可伶的雪城百姓,他能看得出他们的善良、无奈与恐惧,他还是做不到。
砚文左行右走思虑了一番,又想到十年前雪城举兵叛乱的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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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猜想这定是雪城旧部的残余反元势力在暗中作祟,长此以往,定然会重蹈十年前的覆辙,又伤了这雪城普通老百姓们的心,最终答应了砚淮信的请求。
这砚文虽是个将军,手上也粘过不少敌人们的血,但是一想到叛军残暴,万一不顾及手足,鱼死网破,伤害了这些柔弱百姓的性命,那天下人该如何看待大元,而自己又如何能良心安稳。砚文始终是不放心,第二日便令砚淮信加紧派数万士兵去将雪城的众多百姓给接到汉中,想着这样以来,既方便了自己集中治理灾害,又免了雪城百姓们日日饱受苦寒饥饿与战乱的纷扰。可砚淮信却常常暗自抱怨,觉得这样来回奔波,实在是是麻烦了些,父亲不至于这般担惊受怕,不过一窝叛贼而已!可虽心中苦笑却也不愿多言,想是了解自家父亲的品性,便是说了也没用,还免不了被教育的下场。于是只能领兵奔袭两日才来到雪城。
话说这雪城虽说是一座城,但人却少的可怜,不过几千余,淮信令兵士们请来众位百姓,经过淮信的一番相劝,这些雪城百姓们虽然还是有所怀疑,但想到自己生活艰难,再这样下去迟早也得被饿死冻死在这雪城,于是干脆答应了砚淮信,次日就都被砚淮信接往了汉中城去。
而汉中城的砚文也不闲着,加紧的让砚淮书监督着,在西城门内不远处搭起了大营,自己则四处探查,想找到长久的解决之法,又派人往中原寄信,希望得到朝廷的援助,却始终收不到来自永安的任何消息。
数日后,淮信接来了这些雪城受灾的百姓,淮书已经与士兵们为这他们搭好了营帐,又每日亲自与士兵们为他们送去食粮。
这砚淮书是个爱管事的主,自从入了汉中,便常常要跟着父亲和兄长去各处观察灾害情况,一日夜里,淮书与兄长窃窃私语,却突然想到了那个被父亲赶出去的刘达,立马焦急的向兄长禀告了此时,还好自己当初悄悄的嘱托过传信的万叔叔,暂时别出汉中,等候自己消息,所以并没有把信传出去,砚淮信闻之,唯恐刘达那厮往中原去诬告父亲罪状,刘达狡黠,天君多疑,则父亲后患无穷。于是淮信连夜便遣人四处打听,才知道那刘达前几日已经出城,可是携带有众多家眷及物资的缘故,其行程想必不急,应该还没经过汉中边界,便告知淮书说自己会派人阻拦刘达前往中原,又叮嘱淮书莫将此事告知父亲,私下便急忙召唤了多名心腹,布置好了任务,就命他们连夜的赶出了城去。
话说那刘达也十分狡猾,在携众家眷出城那日,就已经派人暗里去打探过了,说砚文父子三人都去各地查访了,这才放松了些,但始终是不能完全放下顾虑,由于城内规定,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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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带兵,只能是花钱雇了些坊间自称有些本事的人提前以探亲的名义出城接应护送。
经过了数日跋涉,刘达等人才出了这汉中边界,阳光也开始暖了起来,刘达心想着该怎么才能在天君面前好好的参他砚文一本,至少定要让他跟自己一样丢了这乌纱帽,给人轰出去才好,连词汇都在心里面熟悉了好几遍,果然这么一想,竟觉得中原边界的空气都比汉中的温柔了许多。
却不料,一瞬之间,一群黑衣蒙面人鬼魅般的从身后纵马而来,又个个武功高强,哪些护兵自然不敌。而黑衣人们为了不留下把柄,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将刘达等人全部诛杀,黑衣人们找了个隐秘地方的大地坑,把尸体及衣物等通通扔了下去,,又扮做了巡查队伍,拿着淮信给的通关文书,回到了汉中城。
这刘达本来也不是靠什么正经本事上的位,也不知收敛,竟然妄图扳倒一朝元老,果然应了老话,“这个世界上的许多念头,若是建立在邪恶的基础之上,即便有希望,也只是黄昏里的最后一道残光。”只是这些无辜的妇女童子们,还有那些刚刚才解去厚重外衣的“扛轿师傅”们,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没有错的,可错误又该轮到谁?而阎王老爷会把这一切的罪过都划给这刘达小斯嘛?
虽说人在荒村小寨,但砚淮信却早已经坐不住了,如今又接来了雪城无辜白姓,想着父亲应该没了担心,便急切请求父亲令自己发兵,父子三人这才回到了府上,大家合谋讨论了一番,后砚文令砚淮信着两万兵马,欲平定雪城各地叛军。不日便将启程奔赴雪城。
自砚文执掌汉中以来,也有整月了,虽然把西方雪城的许多难民都接到了汉中城内,又专门建立起许多临时大营,奈何粮食布匹稀少,尚且不够城内的受灾百姓们吃饱穿暖,又如何顾得了这么多雪城黎民,而汉中城内的许多优质的土地,都被少部分地主占有着,正如传闻说的“富者田地绵延千里,贫者无土几分求食”而这一切,却源于当年原始天君西征汉中时,受到了这些地主们的极大支持与恩惠,天君因此许诺过他们许多特权,其中就有这土地世代独有,砚文也不敢奈何他们。
砚文是“半个粗人”,虽然在战场上能以一敌百,但面对此时窘境,也拿不出应对策略,当地官吏地主们就更不说了,倒是嫌弃砚文打扰了他们快活,在背后抱怨着,说什么连天君都说人生一世要享受,所谓盛世就是不为了让人活的享受快活嘛?这砚大人倒好,整日担心这担心那,又没什么法子,净瞎操心,却要拉着我等,真是做了孽。
淮书见父亲整日叹息、夜不能寐,便也时常深入各地,谋求解决之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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