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亮祖等人先后在赣州汇合了,一路上仍没有发现纪宇清。朱亮祖感到不可思议,己经知道了纪宇清的去向踪迹,作了周密的部置,怎么还是追不到呢?朱亮祖思考再三,不由心头一震,关键在于不知道紀宇清行动的目的,也就无法判断他的去向,也许纪宇清根本没到赣州来,半道转向去了别的地方?这就使一切按排都成了无矢之的。他将这个想法向王征说了。
王征有同感,说:"我对此事的过程不太了解,所以不能协助将军拿主意。不过,相信将军按照分析所作的决定是没有差错的。"
朱亮袓不满意王征这样说,显然是不想认真协助或怕担责仼。于是说:"那就难说了。我们虽知道了姓纪的行踪,但他为何向南走?而向南走就只有萍乡,再就是这里。他步行,我们骑马,应该早己追到啊。"
"是啊,姓纪的活动范围在这一带。"王征说。
"既如此,我们为何没发现他?"朱亮袓有些不快。
王征认真想了想说:"将军的按排没有错,问题出在对方。"
"此话怎讲?"
"听将军之前介绍,这姓纪的是了有智谋之人,且功夫诡异。在前朝当揖捕使,那么对于追踪与被追踪最为熟悉。我料他一定发现了我们而设法避开了,而做到这一点并不很难。"
朱亮袓一听王征的分析很赞成,果然是皇上身边人。由不得请教:"如此说,姓紀的并没转向别处去?那接下来有何高招?
"没有高招。现在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如能改变这一点就好办。"
"怎么改变?"
"他们是步行,按时间推算,他们应该在萍乡和赣州之间的范围内。先别急,袁通判一路还没有到,说不定他们有所发现。"
"好吧,只要姓纪的来就行。我们晳时歇息,但也不能松懈,派几个认识纪宇清的人在城门口找找。"
到了第二天中午,朱亮祖等来了稍息,那名逃走的内卫终于精疲力竭地站在朱亮袓和王征面前。
王征一边倒水给他一边问:"怎么只你一人,袁通判他们呢?"
内卫把一碗水喝光,抹了一下嘴说:"他们恐凶多吉少了。"
"怎么会事?"朱亮祖问。
"大概都死了。"内卫沮丧地说。
"究竞啥事,你慢慢说。"王征说。
于是内卫把他们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好啊,终于发现纪宇清了。"朱亮袓拍一下大腿说。
王征看了一眼朱亮袓,心中不爽。二名手下死了,是他失职。他对朱亮祖说:"死了人事小,可纪宇请要去广州杀你啊。"话音中有讥讽之意。
"姓纪的要杀我?"朱亮祖怀疑地看着那内卫。
"不错,是他们的同伙说的,卑职听得清楚。"
朱亮祖高兴的心情一下没了,他走到窗前沉思起来。纪宇清为何要去杀他?唯一的可能是,纪宇清己经知道袁家堡发生的一切与他有关。只是前几次行动是袁继才和二个儿子带领的,他们绝无可能暴露身份,他下的死命令,没人敢违令。也许是一时疏漏,但这几经不重要了。袁继才可能己死,纪宇清还要杀他,显然是为袁家堡复仇。对此他并不怕,但他仍很担心。假如纪宇清躲过了追杀,到了广州。而手下的精锐损失的损失,有的在守着防地,他又在这里。广州只有儿子朱俊,他知道儿子不是纪宇清的对手,搞不好会替他送命。朱亮祖惊出一身冷汗。自己不在,纪宇清一定拿儿子开刀!想到这里,他回转身来,取出地图在桌上铺开,让那内卫指出发现纪宇清的地点。
那内卫很快找到了。
朱亮袓便从那方向上来回寻找,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住,他想在这个地方截击纪宇清,绝不能让纪宇清到达广州。他把想法和王征说了。
王征却笑着说:"将军是否非气糊塗了?"
"怎么讲?"
"你想,纪宇清已经知道我们发现了他的行踪,他还走原来的路线吗?"
"王统领说得不错。如他不走原来的路,那么按地图所示,只有这二条线路可走,一条要绕着走,一条好走却易暴露。我想他一定不愿再露行迹。"
朱亮祖的分析,王征觉得有理。但他不放心,说:"纪宇清确很狡猾,我们追他追过了头,途中竞没能发现他。要不是将军留了一手,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所以我们要多做几手准备。"
"好,我和你,再带上虚空道长去山路设伏,让彭松带人守住大道。"朱亮祖顿了一下又说:"我们得马上去,以免又错过。"
王征想了一下表示同意。
朱亮祖又看了一下地图说:"他们要去广州,那么这里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我们在这里设伏,按时间推算,一定能拦住他。假如天黑之前没有等到他,那他一定进城了,我们在城里搜他。"
也许是得知纪宇清要去广州杀他,担心儿子的安危而急于求成,朱亮祖犯了一个想当然的错误,他把人马都用在了设伏上。当他赶到设伏地点时,纪宇清找了当地向导走了近道。他和大宝依然走在前面,龙雨和钱进走在后边,之间相隔约一里地。虽然路上行人不多,但四人融入其中并不起眼。
转上大路之后也并无事端发生。但就在要到赣州城时,纪宇清发现了情况,前面一个茶滩上坐着几个人。眼下是晚秋时节,气温仍有些闷热,路上歇脚吃茶也正常。但这几个人的装束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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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主要的是,纪宇清感觉到这几人身上隐隐有戾气,他立即放慢了脚步。极目细看,发现其中有二人面熟,他想起袁家堡血战时见个。他拉了一下大宝,使了一个眼色,二人装作解手走下大道。
"前面茶棚坐着的人有蹊晓。"纪宇清说。
大宝转脸望去,有些距离,看不清那几人有何不妥之处,但他相信主人。
"这几人看来是专等我们的。"纪宇清说。
大宝看着主人,眼神中问:怎么办?
"等龙雨他俩来了再说。"纪宇清从肩上取下搭裢打开,故做翻找东西,以免引起怀疑。
龙雨和钱进来了,见主人和大宝蹲在路傍,也走了过来。
纪宇清说:"前面茶棚里有人在守我们。"
"守我们?好啊,杀他娘的。"龙雨掉转月牙铲。
"情况不明,不能盲撞。"纪宇清说。
"听主人的。"钱进说。
"要想从那里走过去进城恐怕不容易,他们中一定有人认识我们,龙雨的月牙铲很醒目。"纪宇清说。
"这么个傢什也不好藏呀。"龙雨说。
纪宇清笑了:"我只是摆了事实,不是要你藏兵器。"
"我们可以等他们离开了再进城。"钱进说。
"这当然好,只不知他们啥时离开。而且我们一直待着不走会引起注意,关键是现在不能退,这同样会受怀疑。"纪宇清不说钱进的建议不切实际,兄弟遇事能动脑子就很好。
三人都不作声了,看着他们的主人。
纪宇清思考片刻之后说:"我去把他们引开,你们伺机进城,在城门不远处等我。"
三人马上作好准奋,他们并不担心主人的安危。
纪宇清大摇大摆地朝前走去,近了,茶棚里的人并不十分注意他。待到走进去坐下时,猛听一人惊叫:"纪宇清!"接着有人拔刀劈向纪宇清。另外几人明白过来,纷纷拔出刀剑。彭松不认识纪宇清,但他知道眼前发生的事,也挥剑上前。
纪宇清避过一刀,跃上桌面说:"你们正等我吧,哈哈,我来了。"
彭松等人也不搭话,剑刺刀劈一齐上前。纪宇清闪转腾挪,如入无人之境。他一边周旋,一边朝路傍退去。
而那茶棚主人己吓得瘫倒在地,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围攻纪宇清的人都知道他不会出招伤人,所以拼命围截,一心想将他抓住,但截他不住。纪宇清越退离茶棚越远,他见龙雨三人己快速从茶棚前走过,便不再退。仿佛戏弄似的与彭松他他周旋,以拖延时间。估计龙雨三兄弟己经进城了,他才逸出重围,闪身不见。
彭松待要追赶,有人说:"算了,追不上的。还是想想如何交差吧。"
彭松只好停下,丧气地说:"这姓纪的确是非凡,我等如何能将他捉住?"
"十剑阵如此厉害也没困住他,反倒折在他手里。"有人说。
"没见他出招呀?"彭松说。
"他有帮手。"那人说。
彭松顿时明白了。他一跺脚说:"坏了,我们中了他调虎离山计。他引开我们,他的同伙一定在我们离开茶棚时进城了。"
大家一听,都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我们快回城追他们。"彭松下令。他明知己经晚了,但也只能如此。
纪宇清与龙雨三人汇合后,赶往南门,就近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订了二个房间住下。一会儿伙计送来热水,大家洗脸洗脚,洗涤一路风尘。纪宇清装作闲逛将客栈看了遍,以找进退之路。回到房间后说:"这里还算避静,出城也方便。可敌人己知道我们进城,一定还寻找我们的落脚点。所以得和别人调换房间。"
"我去叫老板来调换。"龙雨说。
纪宇清说:"我们私下换,不必让老板知道。"
"别人愿意吗?"钱进说。
"他们住宿费由我们出,他们不化钱住店,而乐不为?"紀宇清说完就出去了。一会儿地事情办妥,四兄弟住进了走廊尽头的二间客房。
这二间房紧挨后边耳房的走廊,走廊又连着老板的起居之所,且前后又房,前面货物间,后边是卧室。这是纪宇清选好的退路。
朱亮祖在设伏地直等到日头西下,并没有等到纪宇清。王征有些不耐烦了,说:"纪宇清如走这条道,早该来了。现在还不露面,应该走了别处。不如回去,尚能争取点时间,说不定纪宇清己经进城。
朱亮祖抬头望了望天际,既失望又无奈,只得同意。
回到城内落脚客栈,彭松已等得心焦,见主子终于回来,急忙汇报说:"大帅,卑职碰到纪宇清了。"
"人呢?"朱亮袓二眼放光。
"逃走了。"彭松说。
"怎么会事?"朱亮祖盯着问。
彭松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低下头去准备挨训。
"笨蛋,你们是吃干饭的?"朱亮祖训斥。
彭松双膝跪地不敢言语,的确自己无能。
王征插话说:"如此,纪宇清己经进城。将军,天色己晚,料想紀宇清己在城里歇脚了。我们马上查找,还可从亡羊补牢。"
"对,不过赣州比萍乡大多了,怎么找?"朱亮袓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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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也问自己。
王征说:"纪宇清不是本地人,对此地不熟,要住宿,定和我们一样找客栈。"
"好,我们先查客栈。干紧吃点东西出发。"朱亮祖下令。
夜色浓重,街面上气死风灯下行人稀少。除了客栈和少数夜店还亮着灯外,一般店铺早己上了门板。
朱亮祖带着全部人马逐一查找,终于来到纪宇清所往的客栈。先查住客登记簿,没有发现纪宇清的名字。他知道对手不会用真名,就让熟悉纪宇清的人向老板描述了容貌特证,问又没有这样的人住店?
老板见这么一大群人湧进客栈,心中己发怵,又见朱亮祖膀大臂长,脸露凶相,不是善茬。只得如实回答,并说出了纪宇清所住的房号。
朱亮袓大喜过望。好小子,终于找到了,这会看你如何逃走。他叫老板前面带路。
老板不情愿地说:"这会儿太晩了,不好去打扰客人,你们有事明天再来吧。"
"叫你带路就带路,不带路可以,去死行吗?"朱亮袓一瞪眼,一拍腰上佩剑说。
老板吓得哆嗦,只得带路。到了客房门囗,举手敲门。
"啥人?"里边传出问话。
"我是老板,有人找你们。"老板如实说。
"己经睡下了,是啥人要找我?"
朱亮袓怕老板多话引起里边警觉,便飞起一脚将门踹开,王征跃进门去。只见一个中年汉子正从床上坐起,王征的剑已搁在他的脖子上。
虚空一看说:"这不是纪宇清。"
朱亮祖一把抓过老板:"好啊,你这厮不想活了,竞敢欺骗本帅。"
老板吓得脸色惨白,急忙说:"没有啊,他们四个人订的就是这二间房啊。"
"他们人呢?"朱亮袓恨声问。
"这了,这个我也不晓得怎么换人了。"老板惊恐地说。
王征说:"也许在隔壁房内。"
但是彭松守着的房内却是一对夫妇。
朱亮祖大怒,拔剑欲杀客栈老板。被王征劝住说:"我们是找纪宇清,不要滥杀无辜。我料纪宇清一定在这里。"说完,他转身问那对夫妇:"这房是你们订的吗?"
"不是,不是。"那男的惊恐不己。
"不是你订的怎么你住着?"王征问。
"有人出钱和我换的。"男的如实说。
"你原先订的房在哪里?"朱亮祖上前问。
"在走廊西头。"男的用手指了一下。
"几号房?"王征问。
那男的伸出二根手指。
"快去!"王征说着转身出房。朱亮祖和众人紧跟着扑向走廊西头二间房,也不打问,踹门而进。房内黑着,并无动静。王征擦亮火燿子一看,眼前的境况让所有人愕然。房内空无一人,茶碗倒扣在盘里,被子叠得好好的,根本没人住过的样孑。查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
这就奇怪了,既使纪宇清没有住过这房,之前有人住过,为何这般整洁?朱亮祖明白了,纪宇清用了偷梁换柱计,早作了准备。他立即命令封锁客栈,全面搜找,将所有人都赶出来。
这家客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阵乱响之后,住客及老板伙计都被赶到客堂里。
朱亮祖手下认识纪宇清的人和虚空一起逐一辨认,结果没有纪宇清四人。朱亮袓感到奇怪,问虚空:"真没有?"
虚空搖头。
看到朱亮祖一脸沮丧,王征说:"依老板和住客所说,纪宇清应该在这里。唯一的可能是,在我们查头二间房时,闹出的动静惊了他,乘我们不备溜走了。"
朱亮袓此前的按排都失败了,此刻他拿不定主意:"现在怎么办?"
"那二间客房收拾是要化点时间的,因此,他们不会逃得太远。而且城门关着,我们分路追寻,也许能追上。
"只好如此了。"朱亮袓无奈说。
于是,朱亮袓及王征带人分路追寻去了。
客栈老板惊魂未定,刚才险些性命不保。这会终算三魂回了二魄,此时他只好安抚住客,减免了部份住店钱。然后同伙计将乱了的东西收拾好,回到卧室准备歇息。刚点上油灯,突然惊呆了。只见纪宇清四兄弟端坐在里边,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板莫怕,只里有二十两银子赔你的损失。"纪宇清将银子放到桌上。
老板见有人赔他银子,觉得眼前之人不象恶人,心下稍宽,但他很是疑惑:"他们里外都搜遍了,怎地就没有找到你们?"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他们走了吗?"纪宇清笑笑问。
"走了,你们是走还是留?"老板心有余悸。
"料他们不会再来,我们还住这儿。可以吗?"纪宇清说着站起身来。
老板连忙说:"可以,可以,你们住吧。"
纪宇清四人走后,老板坐下。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这般搜寻,却找不到这四个人?其实很简单。朱亮祖在闯那二间客房时,纪宇清他们快速整理房间,然后从后窗出去,沿耳房黑影里来到老板居室。等到朱亮祖封锁客栈全面搜查时,四人回到客房,因为这里刚搜过。当朱亮袓将所有人赶到客堂之时,四人又到了老板居室,这里也刚搜过,且老板跟着,因而忽略了,纪宇清对朱亮祖打了个时间差。而他们进出利用了客房后窗,当然在窗栓上做了手脚,不验证是发现不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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