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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

    一条不宽不窄的山溪将醉陇村分割为北村与南村。

    南北村平时全靠一座石桥联系,石桥下挂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

    石桥山正坐着一个钓鱼老头,此老头方形脸,又生一双剑眉,两鬓斑白,面相十分粗犷。

    国字脸老头神情专注的看着钓线,突然鱼竿猛然晃动,国字脸老头剑眉一竖,内心暗道,大鱼!

    猛的将竹竿扬起,水面水花四溅,国字脸老头顿时笑颜如花。

    “怎么是你?”看着钓上来的不是大鱼,而是一个人国字脸老头怒道。

    将竹竿一扔,转身走下石桥。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被钓上来的男子跟着国字脸老头的步子笑着说道。

    “你也知道?我何止不待见你,我还想杀你!”

    国字脸老头突然停下,以他为中心,四周半米以内的空气变得宛如实质,重力倍增,途径的飞鸟骤然化为血雾,随即蒸发。

    男子仿佛并没有任何感受依旧笑着:“卓凡林,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

    “就算不敌,也可伤你!”

    卓凡林语气坚决,浑身气势更盛,桥下的古剑锈迹脱落,微颤,发出低咛。

    “哈哈哈哈,你可是真看得上自己。”男子捧腹大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语音落下,桥下古剑碎裂落于水中。国字脸老头嘴角红丝遍布,强忍着一口鲜血没有喷出,肩膀垂下。

    “要杀要剐随你便!”

    “我可没有说要杀你,我只是想问个问题。”男子装作委屈的模样。

    “要杀要剐随你便!”卓凡林显然不打算回答。

    “我劝你还是想清楚再说话。”男子收起玩意,看向不远处,语气充满威胁的意味。

    卓凡林顺着男子的眼神看去,本收起的气势瞬间散出,比此前还凌厉不少。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都敢下来,我怎么就不敢杀你们?我好像记得她元神重伤,近乎溃散啊。”男子语气中多了不耐烦。

    良久,卓凡林收起气势,低声恳求:“求你放过她,只要放过她,我知道的都说。”

    男子恢复笑脸:“早这样不就对了?何必呢。”

    “你想问什么?”

    “就说说你最近有没有感受到什么。”

    “有,两次。”

    “两次?”

    “对两次,一次较弱,一次比较强。”卓凡林思索片刻肯定道。

    “就说强的那次吧。”

    “那种气息和此前我们下凡时的气息十分相似,但是天路断绝,我不敢肯定。”

    “对!确实是下凡,我和那人交手,想活捉她,被她燃烧性命逃脱了,我还被打伤了。可是他们是怎么下来的呢?”男子肯定了卓凡林的话。

    “果然。”卓凡林心中疑惑被打消:“怎么下来的我不敢肯定。但我记得我在上界时看过的一些古书中有记载过不通过天路下凡的方法,只不过没人试过不知道真假。”

    男子点点头:“那方法是什么?有什么异象产生吗?”。

    “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代价极大,短时间内无法施展第二次。”卓凡林摇摇头。

    “他们下来做什么?难道是忘了七百年前所发生的事?”男子望着天上,不解道。

    “这,不清楚。”

    “你们卓家的人果然对气更加敏感。”男子夸赞道:“今天差不多就这样了,有事我还会找你,希望到时候你能多多配合。对了,如果你想起来什么联系我,如若有用,我替你给她温养元神怎么样?”

    男子露出一抹令人深思的形容,抛出一个玉髓,消失在空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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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凡林接过玉髓放进怀里,见男子走后压力骤降,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石桥下只剩剑柄的古剑,无奈的摇摇头,离去。

    “师父,小狐狸又来了。”谢武乐扯下一块鸡胸肉喂给它。

    谢武乐和老头坐在屋内篝火旁。

    老头看了看狐狸,抱起手中的烧鸡连忙啃了好几口:“这畜生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狐狸在谢武乐腿上蹭了蹭,老头看着它竖起来的尾巴,又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貂绒,眼珠子一转,也扯下一块肉。

    “小狐狸,小狐狸。快来老头这里来,有好吃的。”

    狐狸望着老头不怀好意的笑容,向后退了几步,靠在谢武乐怀里,咬牙切齿的冲着老头,时不时发出低吼声。

    “切,不吃算了,我还不想给你呢!”老头见狐狸不肯过来,将扯下的肉塞自己嘴里。

    “徒儿,明天将沙石再见少一半,接着练。”老头回想起谢武乐今日已能在篓边上奔走,提醒道。

    将竹篓里的沙石清出一半,谢武乐站在竹篓旁良久没有动作。

    老头在屋内看见以为是谢武乐不肯再练这枯燥的东西,心里有些不安。如果他现在急着叫我教他别的怎么办?不行要打消他的念头。

    老头将被褥掀开,从摇椅上起身走出门。

    “徒儿,我知道修炼寸步难行又枯燥无味。但正因如此,我们更因耐住寂寞,潜心修行,达到厚积薄发的效果。”

    “为师今日为你展示一次,什么是身法极致!”

    说着老头看似信步慢行,可速度奇快,步履清扬,不扬微尘。更是借几片落叶,便飞起于空中。

    老头落地后看着目瞪口呆的谢武乐:“看见了吧,好好练你也可以像我一样。”

    谢武乐本只是在冥想并未说有倦怠,但能见师父显山露水一番也是十分不错,眼中更是炽热。

    老头见谢武乐兴致勃勃的样子暗自松一口气,回到摇椅上盖上被褥。

    “哎呦,太久没动过了,我这老腰,痛死我了。”

    两天后。

    老头看着正在将打翻的竹篓扶正的谢武乐打了个哈欠。

    突然老头一个激灵从摇椅上站起来,被褥滑落于地上。

    杀意!

    这种感觉老头可太熟悉了,摸爬滚打多年,得罪的人不少,想杀他的,自然也有。

    难不成是我的哪个仇家寻来了?

    不对!这杀意并不是针对我的。老头再次抬头看着院里的谢武乐,难道是针对他的?

    管他呢,我得想个办法走掉,免得祸及池鱼。

    老头走出门对谢武乐说道:“徒儿,你认真修行,为师有事要出去处理一下。”

    “好的,师父。”谢武乐应声答应。

    老头内心恐慌,又强行表现的镇定。源自对死亡的恐惧,让他腿部肌肉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这股杀意,远超之前他所遇见过的所有。释放杀意之人仿佛想要单凭杀意就置人于死地。

    老头尽力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信步向镇上走去。

    一步。

    两步。

    与谢武乐的距离缓慢拉长。

    谢武乐站在竹篓旁,内心感到莫名的压抑感。一个冷颤,全身汗毛倒立。

    望着天空:“一会儿不到,又变冷了?”

    谢武乐没有想太多,继续修炼。

    老头依旧走的不疾不徐,可自己每走出一步,身后的杀意并没有消减,反而更甚。让老头倍加惊心动魄。

    这小子是招惹谁了?还是他的家族招惹谁了?让对方不知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恐怖的杀手。都找到我这里来了,看来这小子的家人更是凶多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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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了。

    别怪老头我狠心,老头如若帮你,那顶多就是多加一具尸体。我骗吃骗喝,但也还是教了你一些东西,我们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

    老头极力说服自己不产生罪恶感,脚下步子也大了起来,不一便会儿走出百余米。

    天空一片苍白,光线越来越暗。

    下雪了。谢武乐依旧循环在打翻竹篓,扶起竹篓,再次打翻的过程中。

    老头缩了缩脖子,将帽子下压,只露了两只眼睛出来,感觉暖和了不少。

    雪融化浸湿了泥土,道路变得湿滑,老头生怕滑倒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速度自然是快不起来。

    雪越下越大,糊了老头双眼。老头停了下来摘下帽子擦去雪花,叹气一声:“唉,可怜的小家伙。”

    看着手中的帽子老头感叹:“这帽子也真是好看,还厚实,要不少钱呐。”

    道路确实湿滑,还不至于难以行走。走不快的是老头自己;雪是下大了一点,但还不至于迷人双眼。糊了眼的也是老头自己。

    老头再次叹息,没有犹豫的回身。

    “老头,你这次回去可不行啊。”

    “怎么不行?我就拖住一会儿,只要小子上了马,难不成他还追得上?”

    “那你呢?”

    “我?我轻功这天下一绝,这么多次都跑掉了,还差这一次?”

    “行吧,随你。”

    老头自言自语道。

    转过一个角,空地一览无余,谢武乐立在篓边摇摇晃晃。老头松一口气,感受着浓厚无比的杀意,额头汗珠微冒,脚下并没有慢下来。

    “徒儿。”

    谢武乐来不及说话,就被老头拉进草屋。

    老头寻来断剑,又拿起前几日做的剑鞘递给谢武乐:“这是为师答应给你的,你拿着。现在马上走。”

    “可是......”谢武乐需要拒绝。他记得师父说等他剑术大成时给他,现在自己压根儿还没有开始。

    “闭嘴!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你师傅。你骑着你的马走。”

    老头语气严肃,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谢武乐不知道师父为什么生气,向前一步,刚想认错,被老头用力一下推到墙上。

    茅草夹着竹子,怎么受得住谢武乐的重量?墙面破开一个大洞。雪花顺着飘了进来。

    一把长剑刺穿墙壁,划过老头脸颊,几点温热的液体落到谢武乐脸上。

    老头一把提起谢武乐瞬间,一道身影将草屋撞穿,拾起长剑,凌厉的目光看向谢武乐二人。

    华袍男子伏案没有抬头:“失败了?”

    郭离没有否认。

    “怎么失败的?”华袍男子并没有因为郭离失败而生气,语气依旧平和。

    “遭人阻拦。”

    “那,阻拦之人呢?杀了吗?”

    “杀了。”郭离不敢抬头看向华袍男子。

    “很好,再找机会杀掉他,你退下吧。”

    郭离离去后,华袍男子,站起身来,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可如他所说?”

    “回大人,确实是遭人阻拦,但在此前他本有多次机会。皆未出手。”

    华袍男子点点头,俯下身子右手拿起毛笔:“把他,杀了!”

    “小的那是他对手。”

    “我有说是让你一个人去?你可以退下了。”

    “那小的退下了。”

    屋内再无半点声响,华袍男子一手捂住脑门,表情痛苦。良久男子睁开双眼,看着宣纸上一个歪歪扭扭的‘死’字,疑惑道:“这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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