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肖盛、宦一彬二将领军来到阵前。满爽飒抬头一看,只看到了肖盛,便问道:“来的是哪位将官?”宦一彬却抢着答道:“小爷乃是武尊军折冲将军宦一彬是也。”满爽飒听见声音,这才低头,看见了宦一彬,不禁十分好笑,并不理睬他,还指着肖盛问道:“你又是何人?”肖盛道:“我乃是武尊军先锋将军肖盛是也。”满爽飒道:“原来都不是朱羽平。快快叫朱羽平来会我。”宦一彬听了,杵着黄金棍,笑吟吟指着满爽飒道:“难道我们不是男人,你指名要世子来会你?你若有能耐胜了我二人,世子自然就来了。你若是被我们捉了,却要伴我二人一宿,方是称心如意。”满爽飒见他们言语轻薄,又羞又怒,喝道:“放马过来吧。”举起了刈鹿刀在肖盛面上砍来。肖盛看她来得极快,忙把手里画戟招架。只一个回合,满爽飒将刀把一转,砍在了肖盛的背上。幸亏手下留情,不然早把肖盛砍为两截。
满爽飒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去叫朱羽平来。”宦一彬知道肖盛武艺精湛,居然在她马前一个回合也不曾走到,惊得魂不附体,也顾不得脸面,提起黄金棍,和肖盛一个马上,一个步下,夹攻满爽飒。满爽飒不慌不忙,使开了极速快手,只见那刈鹿刀的出手速度快了一倍,向着中三路挡住了肖盛的画戟、向着下三路挡住了宦一彬的黄金棍,只三个回合,肖盛左肩又中了一刀,宦一彬右臂也中了一刀。二将慌忙下令军士上前助战。满爽飒一面招架,一面笑道:“依仗人多势众么?一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满爽飒念念有词,使出撒豆成兵之术,只见一对对黄巾力士,大刀阔斧,吓得武尊军纷纷逃散。肖盛、宦一彬知道再战也不能取胜,忙忙撤军。满爽飒也不追赶。
肖盛、宦一彬回去见了朱元帅,不说本事及不上而受伤,只说道:“末将被那女将用撒豆成兵的法术杀得大败而回。那女将指名要世子去会她。”朱元帅大怒:“闺中女孩,如此轻薄,居然指名道姓要羽平去会她!常言道好男不跟女斗,寒塘关有女将,本帅帐下也有。”便点了苏落雁出阵迎敌。
苏落雁领命披挂出阵,手执日月双刀,带了人马,看见满爽飒生得气质非凡,怎见得:
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带着金丝八宝攒就珍珠髻,挽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顶上带着赤金盘离璎珞圈,佩着双衡比目玫瑰玉佩,身上穿着百蝶穿花大红洋缎子袄,内衬软甲,外罩一件翡翠撒花披风,身量苗条,体态风骚,粉面含春怒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座下一匹红马,手里一把刈鹿刀。
苏落雁暗暗叹道:“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孩。”满爽飒看见武尊军大营出来了一员女将,生得顾盼神飞,颇有姿色,手拿日月双刀,座下桃花马,身边藏着擒仙玄妙索。满爽飒问道:“来的女将通名。”苏落雁道:“我乃朱羽平的正妻苏落雁是也。”满爽飒一听是朱羽平的正妻,正要再问,苏落雁已经催马赶来了,满爽飒也把刈鹿刀迎上去,两下交手。满爽飒因为听她说是朱羽平的正妻,有心要问她,故而没尽全力交战,二人斗到了十个回合未分胜负,苏落雁暗想:“这个女孩果然十分厉害,不如先下手为强。”想到这里,苏落雁祭起擒仙玄妙索,顿时一道红光罩住了一片天地。苏落雁以为困住了满爽飒,一收住绳。只见红马上不见了满爽飒,抬头一看,满爽飒却从上三路挥刈鹿刀砍下来,苏落雁叫一声:“哎呀,不好!”一刀砍中肩膀,苏落雁负痛回营。
太真庆云看见苏落雁受伤,顿时大怒,上前讨令:“元帅,我愿去给姐姐报仇!”朱元帅吩咐:“需要小心,连折两阵,可见这女将并非善与。”
太真庆云领令,上了剑齿黑虎,提了浑天锤,冲出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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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爽飒看见武尊军营寨又来了一员女将,生得面如黑漆。满爽飒暗想:“方才的女将好不齐整,这次来的却好似一个灶君夫人,可笑武尊军都是些奇怪的人。”满爽飒上前喝住:“黑婆,休来送死,快叫朱羽平来会我。”太真庆云怒道:“你这个贱人,又不是娼妇,为何指名要我夫君出战?”满爽飒暗暗好笑:“难道这般丑陋的,朱羽平却也收了作妻室?真是瞎猫偷鸡——死也不放。”满爽飒笑道:“你这个黑脸,只配做个打柴挑水的火头军,怎么倒配了世子,还来阵前出乖露丑?”太真庆云大怒,舞动手里浑天锤,当头就砸来。满爽飒看她的浑天锤分量十分沉重,舞动时候呼呼生风,不敢来招架,兜住马头一闪,躲开去了,乘势一刀。太真庆云收锤招架不及,正砍中左肩,大叫一声,败回营内。
太真庆云回见朱元帅,捂着伤口道:“元帅,末将无能,一个回合也没能招架下来。”苏落雁也在一旁:“这个女孩着实厉害。”宦一彬也附和道:“我表妹和少夫人所言甚是,这姑娘厉害的邪乎。”肖盛道:“我看我母亲也没她这般厉害的。”朱羽燕在一旁却是不信,说道:“你们堂堂武尊军战将,连一个女孩都打不过,羞也不羞?肖哥哥,你也不要寻脸皮,我倒不信有人能比李婶婶还厉害的。”朱羽燕转身又对朱元帅道:“父帅,寒塘关派了未出阁的女孩挑战,便由我这个女孩去会她吧。”朱元帅准许。朱羽燕对着二位嫂嫂、宦一彬、肖盛笑道:“等着,妹子替你们报仇去。”
朱羽燕来到阵前,看见对阵满爽飒生得千娇百媚,却又甚是飒爽,正是刚柔并济。朱羽燕暗自寻思:“看样子,这女孩果然名不虚传,我胜不得她了。只可恨刚才把话说得太满了,总不成就这么回去么?也罢,我说降了她,也算是我的功劳。”主意已定,朱羽燕挂了绣鸾刀,纵马向前,说道:“满爽飒,我闻五代时候,大梁名将王彦章,日不移影,连打唐将三十六员。你既有如此本事,却为何不为天朝效力,为何要助纣为虐?”满爽飒看见这次来的女将很是天真烂漫、清纯可人,又听她婉言相劝,便也挂了刈鹿刀,上前道:“这位妹妹何名?方才你所说我岂有不知。我虽是满力拔亲妹,却是身在图兰,心在中国。我是奉师命下山助朱羽平平西的。我要看看,若朱羽平果是好男儿,我便嫁了他,一起平西,故此指名要他前来阵前一会。谁知你们元帅甚是无礼,却一连派了好几个无用之辈。”朱羽燕嘻嘻笑道:“满爽飒听了,我便是朱元帅之女、朱羽平之妹,也是你未来的小姑子,我叫朱羽燕,既然你要会我哥哥,待我回去告知我父,今日天色已晚,叫我哥哥明天来见你,只是你口口声声要归顺天朝,没有信物,我回去不好交代。”满爽飒一听有理,便把佩戴的双衡比目玫瑰玉佩摘下来给了朱羽燕,双方各自回营。
朱羽燕大喜回营,苏落雁、太真庆云、宦一彬、肖盛看见她没有带伤,各自诧异,朱羽燕嘿嘿笑道:“瞧瞧,我没有受伤!她跟我交马,我一把摘了她的玉佩回来了,瞧好了。”说着,把双衡比目玫瑰玉佩朝着他们晃了晃。苏落雁等四人都是见过这玉佩的,确是满爽飒之物,惊诧不已。朱元帅却是知道女儿的本事:“羽燕,军中无戏言,战况如何,从实报来。”朱羽燕道:“父帅,满爽飒说的她是奉师命下山来嫁给哥哥的,要助父帅和哥哥平西,只是要我哥哥明天去见她。”朱元帅点头沉吟半晌:“也罢,明日就由羽平出战。”
晚间,朱羽平回营见了二妻,苏落雁、太真庆云一起说道:“这个满爽飒端得无耻,阵上还伤了我姐妹二人,口口声声要见你,定要和你成亲。明日阵上不许你从她,若是从了,我二人绝不干休!”朱羽平暗暗好笑:“二位夫人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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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我不是这样的人。”
次日,朱羽平跨上小白泽,手执青龙托天戟,带了军士,出了营门,来到阵前,满爽飒抬头一看:“哎呀,好一个美貌郎君。”只见朱羽平头戴太岁盔、身穿天王甲、座下小白泽、手里青龙戟,背插四枝小令旗,上书“二路平西上将军朱”,果然是眉如墨画,眼似流星,面若冠玉。满爽飒心里欢喜不已:“朱世子果然当世美少帅,师父不曾哄我。”朱羽平看见满爽飒气质英姿飒爽,也是一声:“啊,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逢!”只见满爽飒今日换了一身装束,怎见得:
金钗插凤,掩映乌云,铠甲披银,光欺瑞雪,踏宝镫鞋翘尖红,提刈鹿手舒嫩玉,柳腰端跨,迭胜带紫色飘摇,玉体轻盈,挑绣袍红霞笼罩,脸推三月桃花,眉扫初春柳叶,锦袋暗藏仙家宝,年方十八移天女。
朱羽平暗想:“我夫人苏落雁不如她的风姿,妹子羽燕也不能比她。”正在想,满爽飒柔声问道:“对面的可是朱世子吗?奴家奉了师命下山,说与你有一世姻缘,我父兄虽然是图兰魁首,若是你从了婚姻,奴家嫁夫从夫,当随你平西,不知世子意下如何?”朱羽平听她开口,却是怒火中烧:“无耻贱人,自古只有男子求婚,何曾看见过女子自己说亲的,你羞也不羞?况且我朱羽平堂堂男儿,岂肯配你这番邦淫邪叛乱之人,不必妄想,放马过来,与你决一死战!”
满爽飒被朱羽平一番话羞辱,粉面顿时泛起了一道道红云,手持刈鹿刀,劈面砍来。朱羽平慌忙用青龙托天戟招架,两下战了三十个回合,满爽飒念动真言,使了移山填海之法,顷刻之间,一座座高山遮住了朱羽平的道路。朱羽平看见四周围一座座高山,走不出去,被满爽飒夹马生擒过去,喝道:“朱羽平,妳如今被擒,若是允了婚姻,饶你不死。不然不但你性命堪忧,你们武尊军也休想过寒塘关。”朱羽平被满爽飒夹住,挣扎不开,听她发话,只得说道:“既蒙小姐错爱,待我回去告诉父母,然后去寒塘关提亲。”满爽飒微微一笑:“朱世子这句话是真心的么?赌个咒来,我才相信。”朱羽平心里一想:“这女子倒也老辣,不若发个牙疼咒,脱了身才好。”便道:“我若不应心,负了满小姐,就让我倒挂半天,没有存身之处。”满爽飒听他发誓完毕,便放了朱羽平。
朱羽平一脱身,立刻跳上了小白泽,把马一拍,走得远了,勒回了马头,大骂满爽飒:“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本世子方才是中了你的妖法,怎肯心甘情愿跟你完婚?不要错看了本世子,来来来,我与你决一雌雄!”口里说着要与她交战,却把坐骑往后面撤去。满爽飒大怒:“无信义之人哪里走!”飞马赶来,朱羽平看她来了,拍马便跑。满爽飒念念有词,只见朱羽平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座大山。朱羽平忙勒住了马,回头一看,不见了满爽飒,周围并无出路,满眼都是大山,心里好不着急,只得纵马上山去。只听得山顶松树林里,有一个樵夫在那里砍柴。朱羽平抬头看了樵夫,不防马失前蹄,掉下了山坳里出不来了。朱羽平大叫:“樵哥,救我一救!”樵夫听见山坑里面有人叫唤,往下一看,见了朱羽平。樵夫笑道:“你是什么人,却在这山坳里躲猫猫?”朱羽平道:“不瞒你说,我因追赶贼将,迷路到此。”樵夫道:“你既然要我救你,待我把担绳丢下去,你系在两只脚上,我把你扯上来。”朱羽平问道:“为何不绑在腰上,却要我系在脚上?”樵夫道:“要你绑在脚上就绑在脚上,你要不听,我就不救你了。”朱羽平不敢顶嘴,生怕樵夫不理自己走了,只得把担绳系在脚上:“樵哥,系好了,快扯我上去。”樵夫笑道:“哎。”
未知朱羽平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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