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上,幻灭阁内。
那青色邪魅面具正半躺在座椅上,食指与中指间优哉游哉的晃着个酒壶,脑海中闪过了轮回,跌宕了现实。
百手千面跪拜:“属下拜见教主,教主交待的事现在已经完结了。”
“结果如何?”音色浑厚,声调低沉。
“启禀教主,那宫泽承天与元叶苦战了一场,元叶重伤。”
那面具忽的坐正:“宫泽果然将那元叶重伤了?”
“说来实属巧合,那宫泽的暗器并没有伤到元叶,倒是元叶震碎了宫泽的门牙,却被他门牙所伤,气血不顺,内力侵害了自己脏腑。”
“还有这种事?”那面具大笑不止。
千面也笑道:“是啊,说出来都没人能信,一颗门牙竟然重伤了一名高手。”
面具又问:“千面,今日之事可还顺利?”
千面心中一颤,忙道:“虽有小波折,但整体顺利。”
“什么波折?”
“那百花轩白韵雪练得一手变幻莫测的剑法,差点抢了风头。”
“什么剑法?”
“属下不得而知,此剑法着实厉害,那日百花谷内并未见她用过,现在想想,如果当日她用出这套剑法,我们还一时难以制住她。”
“她爹怎么说当年也是一剑闻名天下,现在她会个什么精妙剑法,也不足为奇。”
“教主所言甚是。”
面具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千面:“千面,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意外。”
千面心里忐忑不安,紧张道:“回教主,其他好像在没什么了。”
面具手指尖晃得酒壶忽然摔到地上,清脆的碎了,千面登时吓得跪地发抖。
“怎么,你和少林执法长老大打出手的事,都不值一提吗?”他看似漫不经心的一问,语气却让千面胆寒。
千面哆嗦道:“求教主恕罪,属下一时愚钝,差点坏了教主的大事,求教主从轻发落。”
面具男冷冷道:“我早就给你说过,我们是主,他们是客,务必以礼相待。你和少林有仇,明日神兵大会我让你尽情出风头,可你偏偏等不到明天”。他说着起身步步走近千面,每一步都让千面多一分绝望,脑门上满是汗珠。
百手心里也惊慌极了,他素来知道教主的脾气,不禁担忧起千面的小命了。
面具男站在千面身前,千面只觉得面前一头猛兽正打量着自己,随时准备一口吞了自己,心中万千悔恨,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面具男伸手轻轻拍了拍千面的大光头,千面浑身一个激灵,登时吓得尿了裤子。
他颤颤巍巍的说:“教主…饶命。”
面具男轻笑一声,这次将掌心放在了千面的光头上,说道:“你既然一时愚钝,我就帮你开开窍,幻灭涯的右掌教可不能是个蠢货。”
百手自然知道开窍是什么意思,他慌忙跪下:“求教主网开一面,再给千面个机会,千面一向对教主忠心耿耿。”
面具男冷冷问道:“千面,以后做事还能不能过一下你这大头?”
千面清楚只需教主随手一拍,自己的天灵盖便立即打碎,他惊恐万分道:“教主,属下以后再也不敢了,日后属下定会牢记教主命令,再不敢有违教主。”
面具男顿了顿,眼看着千面尿了裤子,笑道:“也罢,你应该庆幸我现在人手不足,还杀不得你,我明日,看你表现”。
百手扶起浑身无力的千面,面具男背对他们,又道:“百手,你去把扶桑人带到厢房,我有事与他们商量。”
百手领命离去,面具男兀自离开,只留下一句“把地洗了”,千面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那一滩,暗暗庆幸还能活着尿尿。
另一边,宫泽承天终于缓过来了不少,乍一看教主戴上了面具,颇为不适:“沈教主,为何你突然戴上了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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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会场上会有我不想见的人出现,我不方便与他们相见。”
“你我的约定我如今已信守完成,希望沈教主不要言而无信。”
“宫泽首领大可放心,你我约定你帮我消耗少林方丈,待我事成之后,以后你们来中原畅行无阻,我幻灭涯为你保驾护航。”
宫泽道:“那元叶已经五脏六腑尽损,明日根本给你造不成威胁,你放心好了。”
沈教主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首领好本事,竟然能重伤元叶,我本指望你能好好消耗一下元叶的内修即可,现在真是大大超出了我的期望。”
宫泽叹道:“实在是侥幸得很,那和尚的功夫远比你告诉我的精深,他的易筋经已经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了。”
“他的内修也超出了我的预料,这四海八荒之内的各路豪杰,唯有少林易筋经与我的内功正好相克,而元叶的内修我并不清楚,今日你这一战,倒让我看清了他的实力如何,也让我少了颇多顾虑。”
宫泽疑惑道:“你我交过手,我实在不懂,就算你们内功相克,但以沈教主的功力,元叶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呢?”
沈教主目视远方,深吸一口气道:“一个元叶固然成不了气候,但如果是三个元叶,甚至是四个呢?”
这话自然让宫泽甚是不解,正欲发问,沈教主又道:“你不必多问,你我互不干涉,按约定行事即可,一切都要等明日才能明了。”
宫泽是个聪明人,一直以来他们甲贺影流派都盘踞在福建沿海地带,被各方力量阻拦,压根进不了中原,如今他正好借助幻灭涯带着甲贺家族进驻中原,而代价又并不怎么大。
“我可是将我这条老命都差点赔上,希望沈教主能牢记约定。”
“你都赢了少林方丈,以后谁还会阻拦你们呢?”
“吆西,太好了,还要多亏沈教主相告那和尚有妇人之仁,我才能得手。等以后我们在中土开通贸易,我定会为幻灭涯备一份大礼。”
“你该感谢你这颗门牙”,沈教主戏虐道。
宫泽捂嘴大笑,沈教主又道:“你好生休养一晚,明日这大会还需你配合一番。”
“这个自然,”沈教主便扬长而去。
次日,五月初五,庐山之上。
昔日林深泉清,鸟语齐鸣,正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自然写照,这一日却是人声鼎沸,彩旗齐飞。
山头幻灭涯弟子森然而立,将各个上下山要道把守分明,一眼看去,山中四面八方都是黑红色身影,魑魅魍魉四位各人守一个方位,山间道路上人头攒动,本是一片青绿色的山上一下子色彩万千,各大派师众井然有序往从山脚开始上山。
白韵雪出得门来,见到蓝天白云,心里难得开心了不少,她正欲带着门人上山,忽然听到身后马蹄声迫近,转头看时,正看见那赶驴车的老头骑着高头大马。
那大马见到百花轩众姐妹便异常兴奋,连蹦带跳的跑到了白韵雪面前,猛地一停蹄,那白发老头就甩了出去,把老头摔了个四脚朝天。
红勺连忙去扶,老头爬起来便一鞭子,嘴里骂骂咧咧道:“坏东西,摔我下马。”
白韵雪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自己门下的大宛马,心头一慌,忙问道:“老人家为何骑着我家的马儿?”
老头诧异道:“你家的?你叫什么,这马上刻你的名字了吗?”
白韵雪心急,以为家里的姐妹出事了,一把採住老头,怒道:“休要油嘴滑舌,快说这马是哪来的?”
那老头嘻嘻一笑:“哎呀,小女娃别这么大火气吗,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你还动手动脚的。”
白韵雪自觉失礼,松开了手,焦急道:“烦请老伯告诉我这马究竟从哪来的?”
老头不耐烦道:“哎呀,这是我拿我那宝贝驴车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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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谁换的?”
“一个俊后生,一个小女娃,他们好像也要来庐山,哎呀,我那宝贝驴好是好,就是跑的太慢了,他们肯定赶不过来了。”
白韵雪又问:“可是一个穿白衣的少年和一位穿紫衣的姑娘?”
“哎呀,你怎么知道,莫非他们已经到了,不可能啊,他两个骑个驴怎么可能来这么快?”
白韵雪一下宽下心来:“吓死我了,老伯,那个紫衣姑娘是我的妹妹,你骑的这匹马也是我们的。”
老头笑道:“哎,这就对了,怪不得这马一见了你们就兴奋得很,找到亲人了,哈哈,那那个俊后生是你妹夫喽。”
白韵雪不快道:“那可不是,八竿子打不着,他们只是结伴而行。”
“结伴而行,不对劲,不对劲,我明明看见那俊后生抱着那小女娃骑在一匹马上,亲密的很呐。”
白韵雪不愿理会,红勺问道:“老前辈也来参加这神兵大会?”
“不是,不是,什么神兵大会,我来是见我故友的,多少年了没有音讯,终于在这庐山出现了。”
“那敢问老伯何门何派?”
“你这女娃真会说笑,我一个种地的老头,哪个门派肯要我呢?”
“老伯,若无门派,只怕他们不让你上山”,红勺如实相告。
老头不快道:“为何不让上山,这么多人,我跟着混进去就行了啊,我那故友就在山上。”
“庐山汇英台可容不下这上千人,无门无派的可无缘上山。”
“哎呀,这群小王八蛋,就不能把我那故友请到山下,大大方方的热热闹闹的乐呵一下。”
白韵雪一听,故意道:“看来老伯的故友来头不小啊。”
那老头一乐:“那是自然,若无我这故友,你们这群人也到不了这儿。”
白韵雪脸色一变,看来与幻灭涯有关,顿时有了敌意:“休要与他多言,我们上山。”
“哎,小女娃,你带我上山啊,”说着拦在了白韵雪身前。
白韵雪想要绕开,老头抓住了白韵雪的衣袖,她随手一推,那老头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哎呦,你这小女娃,我都一百多岁的人了,你还推倒我”,老头在地上叫道。
白韵雪适才一推,感觉到这老头瘦弱无力,根本没练过武,顿时愧疚难当,她急忙上前扶起了老头:“老伯息怒,小女无心之失,不是故意推您的。”
那老头抱怨道:“你这女娃,不带我就不带呗,推我这老骨头干嘛,快散了架了。”
“您那故友那么有地位,何需我们带您上山呢,我们上山后通知幻灭涯的掌教来接您上去”。白韵雪想到也只有幻灭涯的教主才能号召众人来此,这老头这般岁数,定是与幻灭涯教主有故交。
那老头一脸茫然道:“什么幻灭涯,我要找的又不是他们。”
“您不知道幻灭涯?”
“这些日子才听得多,之前没听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老伯您的故友是?”
“快四十年了,那还是我六十多岁的一段机缘,没想到还能听到他的消息,我赶了千里路,就想再与他叙叙旧。”
白韵雪莫名感动,她暗想道:“也罢,终是有缘,这老伯千里探友,骑着紫妍的马儿又撞上了自己,便就做个天工成人之美。”
她看了眼红勺,红勺想了想说道:“就跟我们上山吧,百花轩都是女儿家,只能对外说您是我们的马夫,您看可以吗?”
“哎呀,只要能上山,说我是匹马都行”,姑娘们一下被逗乐了。
白韵雪边走边想,看来是任逍遥已经找回了四不像,才会和紫妍一起来这君山,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地,后庭安然无恙便好。只是,她一想到紫妍与任逍遥打得火热,不禁头疼,看来真的是留不住紫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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