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偷了家里的钱买了机票,在没有告知家人的情况下,只身一人来到卫国。
他就是几个月前轰动全网的火烧警察的始作俑者。由于当时他戴了帽子和蒙面,警察一直没有找到真凶。事后,他如常地上学、回家,一切如常。除了每天上网、打游戏到深夜,他和一个普通学生并没有什么不同。
事发过后,他有看到网上的留言,他挺惊讶人们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在他看来,既然警察是敌人,是代表邪恶政权的暴力机器,他们死不足惜。这跟在游戏里杀掉一个对手有什么不同呢?
他唯一恐惧的是,有一天警察会上门来抓他。他也经常发这样的噩梦。幸亏,他对这件事情一直守口如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自从青春期以后,他和家人就没有什么交流。他每天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上网、打游戏,只是吃饭的时候会出来客厅。从父母那里,他从来没听到过什么好听的话,所以即使是在客厅吃饭,他也是带着耳机听自己的东西。
他比较好的朋友都在网上,他们一起聊反变法的事情,聊打游戏。他跟学校的同学放学后没有什么交往。当然,也许他们就是聊得很开的网友他也不知道。加利一直没有实行电话和网络实名制,在网上,如果不是主动暴露,谁也不知道谁是谁。
他没有去做勇士,但偶尔会出现在冲锋现场围观。他看到有勇士被捕时,会特别气愤,会跟围观的雨衣人一起咒骂警察。他在这段时间学到了很多原来没听过的脏话。
一个晚上,伊文在网上看到一则新闻片段,一个勇士被一个警察压着,他的嘴里流着血,地上也有一滩血迹,被捕者向压着他的警察求饶,但警察继续压着他,并把他的双手反绑起来。伊文怒不可遏,他觉得一定要去报复警察。
第二天,他看到家里有一瓶新买的消毒酒精,他决定把它带上,也拿走了抽屉里每次买生日蛋糕送的打火机,如果他再看到警察抓捕勇士,他就把这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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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倒到他们身上,烧死他们。
他知道家附近有一个地方正在发生冲突,他决定前往那里。
就在他去游行现场的路上,在一座天桥上,有一个人迎着他跑了过去,差点撞到了他。然后他看到一个军装警察追了过来。当他看到有人把那个警察绊倒以后,他灵光一闪,立马冲过去,掏出口袋里的酒精,撒到那个警察身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燃,迅速跑开。
他没有想自己要跑去哪里,反正就很自然地朝着警察身后的方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不动了。他休息了一会,继续盲目地在各个街道走了起来。
到了晚上,他在外面吃了点东西,期间,他看到了那个视频,也知道这件事情轰动了全网,他心里扑通一下,全身冒起冷汗。
“怎么会被人拍了下来?”他很疑惑。
他脑子很乱,他一直默念“完了、完了”,脑海里满满都是各种他被捕的画面。
半小时后,他冷静了下来。他再认真地看了几遍那个视频,里面除了拍到他的手,没有任何有关他的信息。而他当时戴着帽子和蒙面,而且事发后迅速跑开了,在场的目击者应该也反应不过来,认不出他。他觉得只要自己假装没事,应该就是安全的。
他在一家超市买了一瓶一摸一样的酒精,带回家加放回原位。然后就洗澡睡觉了。第二天,他如常地去上学。后来,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情就像没发生过一样。警察也一直没有上门。
但他始终觉得只有离开加利,逃去卫国才能得到永久的安全。特别是联邦安全法律生效后,连很多大人物都销声匿迹,他感觉政府对雨衣人的清算早晚要来。
在卫国边境,他递上自己的护照,跟边境警察说他是来寻求政治庇护的。一个官员过来把他领到一个房间,详细向他询问他的情况,并做了记录。也让他出示证据,伊文的手机里满是有关的视频、图片和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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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房间呆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清晨,伊文由专车送到卫国首都的一个市郊。他被送到一栋楼房,官员称这里是安全屋。他被带到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有点简陋,摆着六张双人床,房间有公用的厕所,像个学生宿舍,但比他在加利家里的条件还要差很多。
这个房间住了10个人,还有两张空床。他了解到,住在这里的都是来卫国政治庇护的人,等待政府的下一步安排。在他的房间里,就有两个加利人。他虽然不善言辞,但因为是同路人,他和他们很快就熟络起来。
从和他们的交谈中,伊文有点绝望。
他们说他们来到这里一个月了,虽然每天有食物提供,但是吃得很差,也不合口味。每天无所事事的,偶尔会有个安全员过来询问各种情况。这里也有监控,干什么都有人看着,又不能离开。也没有人能告诉他们政府下一步会怎么安置他们。他们说在这里有人住了整整两年时间。
伊文是在早上从机场送过来的,他没有机会吃早餐。
到了中午,有人送午餐过来。是一个用锡纸包着的简餐。他打开一看,是辣咖喱饭。不吃辣的他没能吃下几口。他顶着饥饿,期望晚餐能好一点。谁知道晚餐又是辣咖喱饭。他跟派饭的人说,能不能送不辣的。派饭的人说,这些饭都是愿意赞助的餐厅捐赠的,他们也没有选择。
过了半个月,伊文终于结束天天吃辣咖喱饭的日子,送来的简餐换成了斋汉堡。他开始怀念加利,虽然他感觉在那里每天活在恐惧中。但他和同房的加利人下定决心,只有加利独立了,他们才能有尊严地回去。如果有机会,他们会在卫国继续支持加利的独立运动。
两个月后,伊文等三个加利人终于获得安排,可以离开安全屋。安全员给他们分别开了一封介绍信,他们可以拿着这封介绍信找工作。并推荐他们到附近一家餐厅打工。
而这家餐厅就是提供伊文一开始吃的辣咖喱饭的那家餐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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