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当家已宣布散会,而众人也了解了这短短的时间内,山寨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山贼们便没有理由在这大堂内再呆下去了。
短短一刹那,他们便成群结对的从大堂内窜了出去。其中,除了罗义与鞠齐外,与之前大当家的决断利益攸关的那三人走的都是极为匆忙。
他们急着赶回自己的住所,召集自己的亲信,准备出发去游说各个山寨,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是他们离二当家这个交椅最近的一次。如果这次机会无法把握住的话,那么下一次机会,怕是直到他们死的那一天,都等不到了。
只不过,相比之下,罗义与鞠齐两人却是显得有些不急不躁,似乎对这件事不怎么上心,难道,他们对此二当家的位置真的毫无想法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们之所以不怎么着急,是因为他们胸有成竹!
按照计划,他们每个人都会领到两万两白银,作为游说其他山寨的资金。原本,在资金相同的情况下,五个人各自的手段才是最重要的因素,但是,如果罗义将自己的那两万两白银尽数转交给鞠齐呢?
到时候,拥有两倍于他人资金的鞠齐,将会毫无悬念地赢得这次竞争,而这,就是两人的底气所在。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在冯永死后,罗义会全力帮助鞠齐坐上二当家的位置,而等到大当家王岗威信尽失之时,鞠齐则会以二当家之力帮助罗义夺得大当家之位。
因此,就算是因为大当家的一时兴起,使得原本的计划都统统作废了,也不妨碍他们联合起来,达成一致。
一时间,鬼头寨中暗流涌动,一道道快马从鬼头寨出发,向着各个山寨疾驰而去。与此同时,冰姬这一边,却依旧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依旧在优哉游哉的赶路,一路上,小伙的流寇见到这阵势,都选择了退避三舍,没有出来送死。这让他们得以平平安安的一路来到了长垣县城,这座濮阳到陈留路上的中点。
长垣县城并非大城,城中百姓不过万户、城墙不过丈余,只不过身处交通要道,又濒临大河,因此有不少来往的行商会选择在这座小县城落脚,给它带来了不少人气。
长垣县令杜恭,与东方霖乃是故交,借助此层关系,冰姬他们得以借住在了城里的一座名为承恩寺的佛寺中。承恩寺乃是近年修造的,占地广阔,足以容纳他们这几百来号人尽数入住。
当然,这并不是毫无条件的。在见过承恩寺的方丈后,冰姬与东方霖也随之上了一炷香,捐了一些香火钱。
东方霖虽非真正东方阀族人,但出手也足够阔绰。他一捐,就是整整一千两,如此丰厚的捐赠顿时让方丈眉开眼笑,顺便嘱托了一个小沙弥,让香积厨众比丘抓紧干活,今晚,他要请这些个施主,尝一尝他们佛门素斋。
接着,他便与冰姬等人攀谈了起来。通过对话,冰姬了解到,这座佛寺乃是当地百姓为了偿还一名高僧的恩情,从而集资所建。那名高僧的法号为慧育,乃是修行菩萨乘的得道高僧,半年前,慧育行游于此地,见大河泛滥,便施法平息河患,事了,便飘然而去,继续以足丈量这神州大地。
同时,冰姬还了解到,他们这一脉僧人的修行法门共分为五乘,分别为人乘、天乘、声闻乘、缘觉乘、与菩萨乘。其中,人乘相当于武者的练气期、术士的凝魂期,而修菩萨乘得菩萨果的高僧,则相当于地仙层次。
如此一说,冰姬等人不禁心生感叹,佛教传入中原不过区区百年,能发展成现在这副模样,果然是有其缘由的。
别的不说,就说这地仙层次的武力,就足以保证佛教在传教过程中,不受官府和民间的阻挠了。
闲聊许久,又用了斋饭,夜也已经深了。
冰姬在一名沙弥的带领下,来到了属于自己的斋房,斋房内十分朴素,只有简单的一张桌子、和一张铺着黄色毯子的床。不过,这已经比旅途中好几次不得不露宿荒野的环境要好上许多了,冰姬也没有挑剔,直接的躺在了床上。
但就当她迷迷糊糊地想要合上眼时,她胸前的那枚挂坠,却再度变得滚烫无比,并发出了亮光。
惊醒的少女连忙握住了这枚挂坠,顿时,一名蒙面女子再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只不过这次,这名女子看上去极为激动,只见她连声喊道:“少主,听的到吗?你现在有危险,有很大的危险!”
“危险?梅姨,我听得到,你说什么危险?”冰姬愕然问到。
“林浪、林浪已经派人来杀你了!”梅姨语无伦次地说道:“他,他来了,那个恶魔,斩草除根。小姐,快跑、快跑!”
“什么?林浪!”听到这个名字,冰姬先是愣了一愣,接着,她咬牙切齿道:“果然,你还是不肯放过我。梅姨,冷静下来,你是什么时候听到这消息的,林贼又是什么时候派人来兖州的?”
见到冰姬如此镇定,梅姨也逐渐的被她这股处变不惊的态度所感染,逐渐冷静了下来,接着,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听到的情报,说道:“据我所知,林浪他昨天上午就派出了使者,通过传送阵迅速地抵达了兖州,如今,那个使者怕是已经在谋划着如何除掉您了!小姐,听老奴一句劝,乘现在还来得及,赶紧回青州去吧!”
“不,我不回去!”冰姬冷冷地说道:“林浪要是敢来的话,就让他来吧,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接着,她又担忧的看了一眼梅姨,说道:“梅姨,你先别管我了,林浪既然要对付我,那么你肯定也是他的目标之一,若是你被他抓到了,那么单凭我一个人是无法击败他的!所以,还请你保护好自己!”
说罢,冰姬掐灭了通讯,从床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着,往东方霖的房间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