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棍棒如雨点一般落在这名猎户的身上,这般暴打持续了接近一分钟,直到那几名恶汉的额头上流下汗水之后,那名地痞才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停下。
随后,他面孔朝天、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蜷缩在地板上的猎户身前,呸的一声,将一口浓痰吐在了猎户脸上,说道:“哼,不识抬举。”
说罢,他转身走了回去,走之前还不忘在猎户的其他货物上踩上几脚,让东方天临看了是好气又好笑。
但不管怎么说,他最终还是走了,而猎户的货物都还保留在他自己的手上,没有被强行夺去。
只是,看着满脸是血的猎户,东方天临的心情依旧有些糟糕,一个老实巴交的普通人,在市集上叫卖凭借着自己的双手打来的猎物,却无缘无故的被打了一顿!这样的事情居然发生在青州、发生在一郡之治的岱山城!真是,令人发指。
但没等他感慨完,事情却又出现了转机。
在那群地痞流氓走后不久,街对面的商家们突然涌了出来,有人手中拿着膏药、有人拿着茶水、剩下的人则是帮猎户打理起了货物,一名开医馆的郎中甚至主动为猎户清理起了伤口。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东方天临顿时有些瞠目结舌,之前这名猎户被打的时候,这群商家可是连一丝声都没有出,怎么等到他被打完之后,却如此热心的涌了上来,送药送茶水呢?
而更令他感到惊讶的是,那个被打了整整一分钟浑身是血的猎户,居然在众人的搀扶之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他,他不应该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了吗?”东方天临忍不住喃喃到。
这时,听到了东方天临的疑问之后,一名拄着拐杖的老伯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东方天临的身旁,拍了拍东方天临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问道:“年轻人,你是外地来的吧?”
东方天临愕然地点了点头,问道:“敢问老丈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黄四爷又是什么人呐。”
这位老人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回答东方天临的问题,而是在仔细地看了看东方天临的衣着,然后又扫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东方霖,这才开口说道:“依老朽来看,公子你应该颇有来历,不会畏惧黄四背后的势力,既然如此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用手里的拐杖指了一指正在前前后后救助猎户的商家们,说道:“我们岱山人,自古以来便侠骨义肠、热情好客,似这般事情,在十年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东方天临听罢,默默地点了点头,从这些商家的积极性可以看出,他们的确乐善好施,眼前那名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猎户就是最好的证明,至于为何在他被打的时候一声不出,恐怕是因为惧怕那个所谓的黄四,身后的势力吧?
想到这里,东方天临不禁点了点头,示意这位老人家继续往下说。
“那黄四,原本只是街上的泼皮无赖,整日游手好闲,靠坑蒙拐骗过日子。但不知为何,有一天,当他外出归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凭空长高了好几寸不说,浑身上下也突然有了结结实实的肌肉,一问才知道,他在山中有了奇遇,如今已是先天初期的武者了!”
听到这话,东方天临噗的一声,惊得连刚吸进肺里的气都喘出来了,一个毫无根基的凡人,在山中有奇遇,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先天武者?如果先天武者真的这么好成就,那他为何还要卡在后天巅峰,等抵达洛京之时,再做突破?
于是他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开口问道:“老人家,您确定回来的那个,是真的黄四,而不是什么假冒他身份的妖邪吗?”
东方天临曾经听说过这样的故事,曾有魑魅魍魉修炼成精,贪图凡间繁华富贵,于是杀死了进山砍柴的樵夫,化作他的样子,在凡间逍遥自在了起来,直到有一日,一名术士经过此地,发现此地妖气浓厚,不似寻常,这才发现了他的真实面目。
但老人家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也曾怀疑过他的真实身份,然后找来了他的情人,问了他一些只有黄四一家才知道的事情,可是他都一一回答上了。”
闻言,东方天利抽搐了一下嘴角,然后无语的点了点头,示意老人家继续说下去。虽然他心中还是有着许多的疑问,但还是等老人家说完,自己再问一问故事中可疑的地方吧。
“黄三回来之后,便仗着自己一身力气,成为了一名捕快,由于他实力出众,很快就被本城的县令提拔成了捕头,大家本以为他此次回来之后,就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谁知道,他当上捕头的那一日,就是灾难的开始。”老人家说到这里,咳了一咳,痛心疾首道:“他先是将捕快们大肆整顿,一些与他不和的捕快都被踢出了捕班之中,然后又以充填人手的名义,将他以往的那些狐朋狗友们都招进了捕班里,搞得县府中是乌烟瘴气、充斥着斯文败类啊。”
听到这里,东方天临再也忍不住了,只见他不解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本地县令就这么让他为所欲为了?就算县令同意,岱山城可是郡治所在,你们可以找郡守柳辉反应这一状况啊。”
“嗨呀,公子你有所不知啊。”老人家干瘪的脸上突然流下了一丝眼泪,哭喊道:“我们何曾没有想过向县令询问此事,但你可知道,我这条腿,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赶来的黄四,在县令面前活活敲断的啊!”
说完此话后,老人家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泣不成声的哭了起来,让东方天临的心好一阵难受。
而这时,处理好猎户伤口的商家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向东方天临数落起了黄四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