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瞬间解决了两名金沙帮的后天武者之后,东方天临故意的扭了扭身躯,松了松筋骨,随后朝崔盛缓缓地走了过去。
期间那两名帮众还想挣扎着爬起来,却被东方天临一人一脚,直接踩碎了胫骨,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废人。
这一凶残的举动顿时引来了阵阵议论,只是其他士子们并不觉得东方天临这么做有何不对,反倒连声喝彩,这便可以看出金沙帮在民间的风评之差,近乎是人人不齿。
但东方天临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围观之人的心思,在扫除一干障碍后,他嘴角微微抬起了一丝弧度,玩味的看着前方的崔盛,这名之前气焰凶盛的金沙帮少帮主,如今却已被东方天临凶悍的行为所震慑,手脚无力的跌倒在地。
他仓皇的看着瞬间就解决了两名护卫后,一步一步走近的东方天临,并试图爬起转身就跑,但却发现怎么也提不起力气。
此刻,在崔盛眼里,东方天临仿佛化为一只擎天巨兽,而他自己,则是无助的羊羔,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够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这种感受他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在很久以前,自己无意间打翻了父亲崔无敌心爱的一对花瓶之时,他也曾感受到这种压迫感!
他在事后曾经问过父亲,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崔无敌淡淡说道:“这是手上沾染着无数人鲜血的屠夫,独有的一种杀气,你能够感知到这种杀气,说明你的感官很敏感。不过,下次你要是碰见了这种人,就赶快逃跑吧。”
回忆起这一幕后,崔盛顿时冷汗直流,他看着不断接近的东方天临,不禁喃喃道:“屠夫、屠夫。”
出乎他意料的是,当自己说出这两个字后,这一股让他惊心动魄的气息,陡然间消失了。回过神来的他发现自己能够动弹之后,瞬间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朝着金沙帮的驻地逃了过去。
而东方天临此时却如同入魇了一般,并没有纵身去追崔盛,而是呆滞在原地,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动也不动。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崔盛无意之间喊出的这个词语,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他记得很清楚,两年前,那个被鲜血染红的日子里,有一个胡人少女,也是这么说的。
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她是如何抱着死去的双亲,红着眼睛,嚎啕大哭的。他也很清楚的记得,她是怎么称呼自己的,米希利克,汉语的意思是,屠夫,或者说刽子手。
这些年来,他一直将跟在北漓寒身边的经历,埋在心底,即使是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也不知道这些年来他究竟经历了些什么,而他也从来不主动说起这段往事,甚至连想都不肯去想。
但是今天,一个小小的崔盛,却无意中道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屠夫。
“不,我不是屠夫!”他突然面孔狰狞的一拳砸在地面的石砖上,石砖禁不住这股大力,顿时四分五裂,而因为吃痛,东方天临也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随后,看了一眼四周面露诧异的众人,东方天临不管不顾的独自走到了中正府门前,忽略了神情紧张的中正府衙役,直接踹开了中正府的大门,走了进去。
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闲情雅致,与这群寒士们进行所谓的推举仪式了,现在他只想早点从东海郡中正欧阳清手中,拿到通往洛京的名额,然后回到家中,躺在自己的床上,放空一切。
中正府中,两名头顶进贤冠,腰配铜印墨绶,身着黑色官袍的官员,正晾着外边的一众学子,自顾自的饮酒作乐,美名曰:考量诸学子心性。
但这时,闯入府中的东方天临,却打破了他们悠然自得的心境,于是其中一人不禁恼怒的指着东方天临,骂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中正府,来人呐,把他拿下!”
但另一人在看清东方天临样貌后,却苦笑一声,喝退了涌上来的衙役,并向身旁的好友解释道:“刘兄,此乃东方郡守之子,东方天临,郡守已经将其来意告知与我,如今他怕是在门外等得不耐烦了,于是就闯了进来。”
听罢,这名姓刘的官员讶异的看了东方天临一眼,便默不作声了起来,他刚刚于此地上任,尚未见过东方天临,所以没认出他来,要是他一开始就知道此人便是东方月的第三子,他便不会出言呵斥了。
毕竟,东方阀势大,而自己又恰好于东海郡入仕,要是得罪了东方阀,恐怕以后的日子,就会很难过了。
但没等他多想,东方天临便急冲冲的来到了两人面前,并拱手问候道:“见过欧阳世叔。”
礼毕,他微微的侧过身子,问道:“欧阳世叔,这位大人是?”
“啊哈哈,来来来,天临,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我的故交好友,刘正刘仲舒,乃是新上任的太学学政。”欧阳清笑意盈盈的介绍到。
太学乃是官立学院,每郡设一分院,而太学分院的学政乃是正五品的官员,地位不低。
于是在若有所思的看了刘正一眼后,东方天临便拱手,致歉道:“见过刘世叔,刘世叔,小侄刚才闯入府中,乃是迫不得已,还请见谅啊。”
见此,刘正丝毫不敢托大,连忙起身将东方天临扶起,然后摆了摆手,道:“我见贤侄脸上略有急色,定时有要事缠身,耽搁不得,因此才不得已闯入中正府,刚才是我唐突了。”
于是双方各退一步,便又是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只是在客套完毕后,东方天临就急不可耐的开口道:“欧阳世叔,小侄的确身有要事,还请您行个方便,现在就让我进行考核,也好名正言顺的给我个名额,小侄拜谢了!”
听罢,欧阳清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道:“既然是东方世侄所请,我欧阳清自然无不应允之理,只是我们可说好了,你的名额得从你们东方阀的那份子里面出,不是我小气,实在是我手中多余的名额有限,实在是挤不出来多的给你。”
东方天临失笑,道:“我堂堂东方阀哪有侵占寒门子弟名额之理,此事理所应当,世叔不必为难。”
“好!”欧阳清拍了一拍手,然后起身领着东方天临,来到了考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