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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却也是一个殊途同归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天和地还没有分开,宇宙茫然一片。无垠的混沌中有一片石海,在这混沌之中,沉睡了无尽的岁月。

    有一天,石海之中有两块乱石有了点点星芒。

    天地周围一片漆黑,石海中有乱石飞舞,朝眼前的黑暗猛砸过去。只听一声巨响,混沌一片的东西渐渐分开了。轻而清的东西,缓缓上升,变成了天;重而浊的东西,慢慢下降,变成了地。

    那两块暗含星芒的乱石,逐渐有了意识。一个从九重天上的太阳中幻化现形,一个是吸收明月的精华孕育而出。

    当他们各自产生了神识之后,两个石人无休止的争端就此展开。

    那是一场令日月都要失去光辉的争斗,天地震颤,万物沉寂,两个石人也意识到了争斗的后果,渐渐的平和了下来。

    “你与我,可共存于世!”

    没有语言,也不能开口。石人只能靠着天生的神识进行交流。

    争端停止后,一个石人朝着太阳升起的东方而去,另一个朝着明月升起的西方而去。

    漫长的岁月中,两个石人都渐渐褪去了坚硬的石壳露出晶莹的肌肤。

    他们蛰伏着、等待着,其他生灵的出现。

    于是,世间慢慢开始出现了其他生灵以及人类。

    为了让自己更为强大更多的探索这个世界,石人开始收服自己领地之中诞生的人类与生灵,形成了最初的教门。

    为了争夺世间诸多的造化,两个石人不得不传下一些惊世法门,用以教徒们探索这个世界。

    为了区分自己人与他人,两个石人又创造了各自的名字。

    一个叫做道,一个叫做佛。

    道的教门被世人们称做为道教,而佛的教门则被称为佛宗。

    当世间的生灵们越来越多后,佛与道的势力更为庞大起来。直至今日,道教占据东方,佛宗盘亘西界,中间隔着一条贯穿世界的无妄海。

    “你们都听明白了吗?”说书先生摇着折扇,哈欠连天。

    “不明白!”

    先生身边围绕着一群孩子,他们都是豆芽的年纪,平日里也最喜欢听说书先生讲一些好听的故事。

    哪怕这个故事流传万古,被无数人拿来润色传说,都不能阻挡他们的好奇之心。

    “先生,那后面的故事呢?”

    “后面”说书先生摇头晃脑了一阵子,才笑眯眯的开口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茶馆里有其他路人,有人讥讽的嗤之以鼻。

    “说书的,这里可是东方。你却在这儿说佛曰,不怕被灭族吗?”

    顿时,暗处有不少目光汇聚而来。

    这里毕竟是东方,是道教的发源地,若是在这里提及佛,虽说不至于惹怒道教圣人,却还是容易激起民众的愤怒。

    佛在东方,便是禁忌。

    茶馆老板连忙出来打了个和场,忙不迭的给客人们赔不是,嘴上说着:“我这侄儿天生嘴贱,几位客人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回头一定好好收拾他。”

    可能也察觉自己祸从口出,说书人给大家赔礼道歉,挤开孩子们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绿荫成道,花草跟随。

    说书人住在城外山脚,这里秀气灵通,山水清澈,又靠近一处小道观,沾染了不少天地福源。

    “你回来了?”说书人的妻子正在门前张望,不时的远眺山路,见着自家男人的身影后连忙迎了上来。

    “你怎么了?脸上这种神情?”说书人有些意外,此时妻子不正应该在山间劳作吗,今日曙光未落西方,就已经早早的回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舒华有些焦急,挽住自家男人的手,拉着他火焦火燎的进了屋。

    才进得屋子就听见了一阵令人惊讶的啼哭声,说书人定睛望去,只见木床上正放在一个草篮子,那啼哭声便是从这里传来。

    “这是谁家的小孩?”说书人一阵茫然,望向舒华。

    舒华摇了摇头,叹息道:“今日我在溪涧饮水,上游落下这个草篮子,我本以为是哪个人无聊的把戏,却没想到里面传来啼哭,走进一看却是个婴孩,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

    说书人也是一阵悲悯,有些哀叹。

    “陈其,要不我们留下这孩子吧。也不知道是哪对负心的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来!”舒华说到底是个女人,有的时候情感往往胜过理智,如今让她遇上这么个事,坐视不管是万万难以做到的。

    “这…”陈其有些迟疑,他靠着说书为生,本来就只能谋一个温饱,如今妻子想留下这个婴孩,也不知道生活该如何为继?

    “我们多年没有孩子,可能就是善事做的太少。如今这肯定是道宫对我们降下的考验。”舒华哀怨道。

    这么多年来,她和陈其相依为命。本来指望着能为丈夫带来一个孩子,可是多年来都没有动静。后来请了高人指点,说是善事太少不能有继,只能搬到道观附近每日祈求道宫,有朝一日才能诞下一子半女。

    如今这孩子,怕便是道宫降下的恩赐。

    陈其不忍妻子伤心,咬着牙点头应了下来。

    “好吧,既然这是道宫的恩赐,我们就留下他吧。若是他生身来寻,该如何是好?”

    舒华得了丈夫的答复,不免露出了喜态,嗔道:“你不说我也不说,谁知道他不是我们的孩子!”

    “这孩子是个男孩,你以后后继有人了。”

    “是吗?是个男孩!”既然已经接受现状,陈其也有些高兴,这个时代男孩往往比女孩更要容易生养一些,长大以后也能外出谋生贴补家。

    说书人到底是读过道经的,又上过几年道观,肚子里有些墨水。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已经是我们的孩子,便要有个名字,不如就叫他陈某好了。”

    “陈某?”

    陈其点了点头,为妻子说明道:“不知他生在某处,又从某处来。某字代表未知,希望他未来能有些出息。”

    舒华点了点头,她抱着陈某,喜笑颜开。

    “陈某啊,希望你快点长大。和你父亲一样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

    虽然不管舒华说的是不是真心话,陈其脸上有些窘迫,他一个说书的,又哪里算得上顶天立地的男子。

    只希望这孩子以后别随他,窝囊废物一生,到头来仅仅是个取悦他人的说书人。

    也许是听见了舒华的温言善语,小陈某止住了啼哭,小脸上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