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空,一碧如洗。阳光明媚,清风徐徐。
乐安城,旌旗飘飘,铁甲银枪,攻城器械,纷至沓来,勾起一阵烟尘迷眼。刀光剑影,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显得格外扎眼。阵列最前,有那么几名将领满面春风,阵列后方的士兵则是一脸肃穆。与乐安城上严阵以待的众将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肃杀之气萦绕于上空,城里面依旧走轮飞鞚杂沓而行,异服奇货街巷盈,市声喧而不绝。
行至乐安城门一里处,湘州和中州统帅拉缰勒马。
中州大都督昂起头,看向城墙上方的陈瑜卿等人,操着那阴柔的声音对着湘州统帅问道:“城楼上那人可是陈城主。”
湘州统帅点头,随后对着陈瑜卿喊道:“陈城主,青州之兵已退,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站在城楼之上的陈瑜卿回道:“城下何人?”
湘州统帅呵斥道:“此乃天朝大都督,魏公公是也。陈城主还不出门迎接魏大都督?”
“原来是魏都督,请恕卑职失礼。”
魏都督对于陈瑜卿的态度十分满意,于是说道:“洒家奉皇命前来接管乐安城,陈城主还不打开城门,让洒家与众军进城。”
城楼上,陈瑜卿看了看莫离,见莫离点头,随后说道:“魏都督不远万里来乐安城,本应准备礼乐歌舞和上好的酒菜为都督接风洗尘,不料有贼寇潜入城中,盗取府印。下官本应该以死谢罪,然感念黄恩浩荡,遂欲先诛杀贼寇,为都督扫清隐患,再开门迎接都督,届时任凭都督处置。”
“哦?竟有贼子如此大胆,敢深入城中盗取府印?”魏公公故作惊讶,随后又说道:“陈城主,打开城门,待洒家与众官兵进入城中,协助你捉拿贼寇。”
陈瑜卿抱拳说道:“魏都督,这城门现今万万不能开,丢去一城是小事,若是让贼人夺得城中秘宝,后患无穷。都督千金之躯,下官不管至都督于险境,还望都督体量一二。”
“可查的线索,是哪方责人?”魏公公心骂,陈瑜卿见不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般能装的。
陈瑜卿一脸为难地说:“都督,下官不能说。”
“有何不能说,有洒家和湘州统领身后的这些将士在此,难道还有贼人还有翻天覆地之能不成?”魏公公想不费一兵一卒将乐安城拿下,国家正是用人之际,若是陈瑜卿能识相,日后还有用武之地,否则便杀之,因此暂时还不想撕破脸皮,于是按捺下心中的怒气说道:“莫非,陈城主是有意刁难于洒家,不愿交出乐安城?”
陈瑜卿叹一口气说:“下官忠心为国,怎敢有二心。既然都督如此说,那下官也只好说出盗走复印的罪魁祸首。”
“是谁?”
“正是大都督身旁之人,湘王手下之人。”
魏公公看了看身旁湘州统领,随后又问道:“你可查证清楚?湘王如今已是我天朝的镇南王,又怎么会盗你一城之府印?你可知此话说出,若是拿不出真凭实据,那则是污蔑之罪,若镇南王和圣上问责,怕是你整个陈氏家族都要受到牵连。”
陈瑜卿脸上露出害怕之色,说道:“回禀都督,下官也心生疑虑,镇南王奉命派兵退敌,又怎会觊觎我这一小小乐安城。更何况,此时正是都督前来接管之时。下官一时百愁莫展,可所有的证据又都指向镇南王,不知该如何是好!”
湘州统领见陈瑜卿剑指镇南王,怒气横生,呵斥道:“混账,我堂堂湘州,又岂会看上你这弹丸之地。再者说,府印难道不是你派参军副将送来的?”
不等湘州统领继续呵斥,城楼上的曹将军此刻跳出来说道:“你是何人,俺老曹何时见过你!魏都督再次,岂容你大放厥词!”
陈瑜卿此时恍若明白一切,说道:“乐安城不过小城耳,我陈氏一族上下数也不过百卑贱之人。自百年前文帝皇恩垂怜,我陈氏一族在此镇守,不敢有任何懈怠。如今天子圣上想要收回乐安城,哪怕是陈氏一族性命,下官自当双手奉上。”陈瑜卿痛心疾首,苦笑着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想到一则传言,竟然能惹得普天之下无数人眼红。镇南王这是要绝我陈氏一族,要绝这满城无辜的性命。都督,我陈氏一族之荣辱无关紧要,可我等也是受得皇恩,食的是黄粱,天朝不能辱。都督,还请为下官做主,为这数千的将士做主,为满城的天朝百姓做主。”
陈瑜卿声泪俱下,让人动容,魏公公骑虎难下,他明知陈瑜卿是在污蔑镇南王,表面看国之栋梁,忠诚之人,实则包藏祸心。目的就是让自己和湘州产生间隙,字字诛心,这一招借刀杀人,倒是让他不知该如何接。
湘州统领气不打一处来,骂道:“陈瑜卿,你大胆。镇南王岂是你一小小城主能够侮辱的。哼,你演这出戏无非就是想离间我湘州与天朝君臣之谊。”说完,湘州统领转身对魏公公说:“都督,待我亲自斩下陈瑜卿老二的头,打开门迎都督进城。”
魏公公伸手拦住湘州统领,对着城楼上喊道:“陈城主,你与洒家、镇南王都是食得天朝俸禄,忠君之事。府印失窃一事中间定有误会。不如打开城门,洒家做主,你与湘州统领消除误会,就当给洒家一个面子如何?”
“多谢都督,陈氏一族不可辱,天朝之威不可辱,待我斩了湘州贼寇,亲自打开城门,迎接都督如城。”
魏公公见陈瑜卿如此驳他面子,心说,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也怨不得洒家。随后朝湘州统领使了一个眼色,便差使中州的士兵朝着西侧挪了半里地。
湘州统领发号施令道:“时迁、飞羽令你二人前去,斩了陈玉琴老贼。”
湘州统领身后两人走上前,一人贼眉鼠眼,身材瘦弱矮小,手中拿着两把短刃,一名身穿一身白色羽毛织成的羽衣,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朝着城楼飞去。
“陈留、左凌,迎战!”莫离见状,对着二人说道。
“是!”
说完,左凌提着长枪,陈留手执长剑,便迎向时迁、飞羽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