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婚礼结束后,皇宫内外又逐渐宁静下来。宫里熙瑶一点一点恢复了与思齐的关系,宫外,允熥不得不准了那些即使经过反复劝说仍然坚决要辞官的人。虽然他对这些人辞官有些恼怒,但也知道这次是自己先犯下小错,决定对辞官之人宽厚以待,赐冠带闲居,也就是允许他们回家后继续享受辞官前品级待遇,除非犯下他错。这个做法倒是又挽回了些他在文官中的印象。
时间以飞快的速度流逝,很快六月过去,七月过去,八月过去,九月过去,十月过去。到了十一月份。
“终于准备好出兵的钱粮了”
“是,陛下,”练子宁站在允熥身前,躬身说道。
“比原定晚了不少。”允熥低声说了一句。
练子宁听到了这句话,但没有发言。之所以晚还不是因为陛下你执意要娶淑嫔入宫,引得朝中许多官员无心做事,后来又使得一些人辞官所导致的可自己说出这话多半会引起陛下大怒,还是不要说的好。
“罢了,晚就晚了吧。”允熥又道。反正印度天气炎热,即使是冬天温度也在十摄氏度以上,为将士们加一件外衣即可,不会影响打仗。而且没准正相反,冬季反而有利于将士们作战。
“卢义,”允熥吩咐道:“你去大都督府,将蓝珍与李景隆叫来。”顿了顿,又道:“再将张辅叫来,朕有话吩咐他们。”
“是,官家。”卢义答应一声,转身出了乾清宫。
允熥又与练子宁说了几句话,让他退下了。又过了一会儿,蓝珍、李景隆与张辅三人走进来,对允熥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平身。”允熥说道。又命小宦官搬几把椅子过来让他们坐。蓝珍等人又行了一礼,屁股半挨在椅子上坐下。
“适才户部的练卿入宫来告诉朕,出兵孟加拉的钱粮已经备好。”允熥与他们略微寒暄几句后,说道。
“陛下,可是能够出兵孟加拉了”张辅略有些激动的问道。
“正是。”允熥笑道。
“真是太好了。”张辅不由得说道。
“朕还没点将,你高兴什么”
“陛下既然宣臣入宫,又是与臣和二位同知说此事,臣又不掌管卫所、军械、粮草安排之事,那定然是要臣做出兵孟加拉之将了。”张辅笑着说道。
“张卿你呀。”允熥也笑了。
“不错,”允熥又道:“朕要派你做出兵孟加拉之将。”
“多谢陛下。”得到允熥的确认,张辅马上站起来行礼。
“哈哈,这有什么可感谢朕的”允熥笑道:“因朕认为爱卿适合统兵,才命爱卿为出兵孟加拉之统兵将领。”
“现下臣爵位低微,陛下命臣统兵,立功后爵位或许还能升一升,如何不感谢陛下给臣立功的机会”张辅又道。
“哈哈。”允熥又大笑起来。不管张辅是无心还是有意,这种坦诚的态度他都很喜欢。
“不过,张卿,你资历不算高,而且出兵孟加拉乃是出兵印度第一仗,务必要大获全胜震慑印度诸国,为求稳妥,朕不能任命你为此战的主将总兵,只是一个副将。”
“臣岂敢奢求总兵之职能得一副将,臣已十分高兴了。”张辅又道。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虽然也履立功劳,加封伯爵,但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名声与蓝珍等人也差得远,又不是京城勋贵出身,做总兵肯定压服不了诸位副将,能当一个副将已经很满足了。
允熥见他这样说话,点点头,又道:“不过除副将之职外,朕还另有一个差事要交给你。”说到这里,允熥顿了顿,继续说道:“朕要命你为未来皇长子之藩国左相。”
“啊陛下,这,”张辅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爱卿不愿接受朕交给你的这个差事不成”允熥说道。
“臣不敢。”张辅马上跪下行礼,又道:“臣只是太过惊讶,一时失言,请陛下恕罪。”
“原来如此,这也怨不得你,平身。”
张辅依言站起来,允熥又问道:“你可愿意接受朕交给你的这个差事”
“臣敢不受命”张辅马上回答。虽然他还没想明白允熥为何要任命他为藩国左相,但这对自己算是好事,当然要马上答应。
允熥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任命张辅为藩国左相也是不得已,年初他本已预定陈性善为藩国右相,兼管武事,可没想到他因纳思齐之事当众进谏,自己气愤之下差点儿打他的板子,即使有蓝珍求情也将他贬到太仆寺,还只是担任少卿。虽然他事后回想当时确实有些冲动,但既然已经贬了陈性善的官职,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再任命他为藩国之相,只能另挑他人。
可另挑他人,就得以左相为主了。陈性善在兵部多年,熟悉武事,又极为忠心,若是另挑旁的文官,允熥担心在他的领导下军队战斗力向当地人看齐,可不能让其他文官兼管武事。
允熥之后又琢磨了很久,最终决定以张辅为左相。张辅与其他人最大的区别就是除了会打仗,还讲究政治,攻伐印度这个同华夏文明完全不同的地方政治上也非常要紧,所以就选中了他做左相。
“爱卿定要好好辅佐皇长子。”允熥又道。
“陛下放心,臣定然为皇长子鞠躬尽瘁。”张辅又表决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