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做不得一点事。才走了这么一点远,就脚下打血泡了。算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罗长青说道。
“别,我还是继续走。”罗水根哪里肯一个人留在这里?刚刚还被野狼盯着呢,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以身伺狼啊。
“来我给你治一治,我这里正好有药,你们还有谁脚下打了血泡的?”罗天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棕色的瓶子,里面似乎装着一些蓝色的液体。这种蓝色液体刚擦在罗水根的脚下,罗水根的血泡就开始慢慢地消失,里面带着血色的液体似乎一下子就被吸收了。
“咦?真的很有效。血泡竟然消了。跟没事一样。”罗水根穿起鞋子惊喜地说道。
罗长青等人有些难以置信,看了看罗水根的表情,然后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天旺,给我也治治吧。我脚底也打血泡了。”
“哈哈哈!”罗水根哈哈大笑起来,“长青哥,刚才还说我呢。现在你自己怎么也打血泡了。走了几十里路,脚底打血泡不是很正常么?”
罗长青争辩道:“我是穿了皮鞋出来了,我要是穿了运动鞋,肯定不会打血泡,这皮鞋才买没几天。这几百块钱算是白瞎了。回去怕是没有么子用了。”
罗长青的皮鞋上划痕无数,跟一双旧鞋子一样。
“咦,天旺,你也是穿的皮鞋啊。你的皮鞋怎么还这么亮呢?你这皮鞋什么牌子啊,这么耐穿,回头我也去买一双。”罗水根说道。
罗生贵鄙视地看了罗水根一眼:“你现在穷得家里饿死老鼠,还买皮鞋,几个月工资未必买得起天旺穿的这鞋。”
罗天旺笑道:“也没你说的这么夸张,这就是几百块钱一双的鞋。我跟诗诗在水口庙买的。你说水口庙最贵的鞋子能卖多少钱一双?从这个月开始,水根出师了,可以正式开始拿工资,一个月工资买几双这样的鞋子还是没问题的。”
“天旺,你真是会走路啊。穿着这样一双皮鞋走山路,竟然一点都没把鞋子搞脏。”罗生贵说道。
“哎呀,真舒服啊!”罗长青看着罗天旺将药水涂在血泡上,露出一副很舒服的神色。这血泡折腾他很久了,差点就踩破了,可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们呢。自己在脚底涂一点,免得待会磨出血泡来。”罗天旺将药水递给罗生贵。
罗生贵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连忙将鞋袜脱掉,往脚底涂药液。罗建华也忙着做同样的事情。
在这里休息了一下,天已经大亮了。几个人将火把熄灭,继续往前走。
“天旺,小黑会不会带错了路?怎么到这个时候,我们还没能够找到志刚呢?”罗长青有些担心地说道。
“小黑不会带错路。只可能是志刚昨天晚上也没停下来,或者是在山里迷了路。到处乱跑,尤其是可能掉到了水里,要是从河里冲下去,小黑就一下子找不到他的踪迹。我们加快速度,先追上小黑再说。”罗天旺说道。
***
何麻湾,村里人几乎是一晚上没睡,等待着进山寻人队伍的归来。可是一晚上过去,进山队伍依然不见归来。村里人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肖春秀埋怨起罗保林昨晚没有阻止孙子进山:“昨天晚上,就不应该让他们进山。山里封了这么多年了,老林子是什么情况,谁都不太清楚。贸然让他们进去,实在是太危险。美英就想着他男人的安危,从来不想别人的安危。志刚因为贪念进山,出了事情也是他活该。村里这些人,一片好心,要是因为志刚出了什么事情,美英怕不会说大伙是为了找他男人,负一点责任了。”
罗保林叹息了一声,吧嗒吧嗒不停地抽烟:“一个村子里的人,人家出了事情,难道咱家见死不救?”
“那也得看人。有些人该救,有些人就是不该救。那是老天爷要惩罚那个人,你们救了,反而得罪了老天。”肖春秀说道。
李诗诗连忙劝慰两个老人:“爷爷奶奶,你们别担心。天旺不会有事的。这家伙能着哩。你们现在还在为他担心,他说不定过一会就回来了。不过他们可能到现在还没找到人。山这么大,去找一个人,根本就是海底捞针。”
“可不是。这志刚也真是的。贪财的家伙,要不是他贪心,怎么可能会出这种事情?”肖春秀自从知道罗志刚活动罗树成将罗正江甩开自立门户之后,就很不待见罗树成与罗志刚了。
曹美英昨天晚上吵了一个晚上,一只闹到半夜,终于闹累了,竟然呼呼大睡了起来。村里人都说这曹美英没得良心,男人生死不知,她假惺惺地闹了一通,竟然呼呼大睡了起来。
“你说这个曹美英,她可真睡得着啊。我家生贵昨天晚上去帮她找志刚,我一晚上都睡不着,她竟然还睡得跟头猪一样。”罗生贵娘杨龙英很是不满地说道。
高凤香也对曹美英很是不满,要不是曹美英要死要活的,她家男人可能就不会和罗天旺几个夜里进山。现在山里可不安全。就算没有野物,也是到处荆棘密布,步履艰难。被这女人一闹,他男人不得不去冒险。
“唉!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啊。我也是一晚上没合眼。”高凤香摇摇头。
罗广福也是一大早就出来了:“有天旺在,不会有什么事情。就是能不能找到志刚的问题。山这么大,走个十天半个月也没办法走个遍。真要是一座山一座山的找,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等到找到了,只怕人在山里早就饿死了。”
“天旺不是带了狗去了么?”高凤香问道。
“带是带了狗,毕竟不是专业的警犬。就算是专业的警犬,这么大的山,要多少警犬才能够将这些山翻个遍啊?”罗广福摇摇头。
“他们要是没找到人,应该就会立即回来吧?”高凤香问道。
“今天天黑之前,应该会赶回来。”罗广福点点头。
***
罗志刚此时出现在一个黑咕隆咚的山洞里,昨天晚上他落水之后,被喘急的溪水一冲,就冲到了这个山洞里。原来,溪水到了这里,就钻进了这个山洞,估计从另一头出去,下游就是何麻湾那一带了。但是这条地下河究竟通往哪里,罗志刚也不是很清楚。
“啪!”
罗志刚手中的打火机闪出一个火苗,将地下水道照得很清楚。这不知道多少年前形成的地底溶洞,溶洞非常高大,就像一条藏在溶洞中的小溪一般。到处挂着晶莹得像宝石一般的钟乳石。
罗志刚用打火机照一下之后,不得不松开手,将打火机的火苗熄灭。他掉下来的时候,手机掉了,手中的那两根燃烧着的木棍早就熄灭了,被水冲得不见了踪影。这溶洞里面光线昏暗,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罗志刚彻底死心了,就算有人来寻找,也不可能寻找到这地底溶洞来。
罗志刚打火机里面的液体还有不到一半的样子,所以他要充分节约,否则,一旦用完,他的希望就会彻底破灭。用打火机不时地照亮溶洞,他发现一些从上流冲下来的枯枝枯叶,被水冲到了溪边,水位降下去之后,就停留了溪边。罗志刚欣喜地就着打火机的光芒,将枯枝枯叶收集到一起,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久违的光亮终于出现在罗志刚面前,枯枝枯叶燃烧的火焰将地底溶洞照得清清楚楚。
“我是从山上冲下来的,那么湍急的水流,估计也没办法再爬上去,但是我可以沿着小溪往下走,说不定能够找到出口。”罗志刚考虑清楚,便将枯枝绑成了一个火把,打着火把沿着小溪继续往前走。
***
罗天旺等人终于走到了罗志刚昨天晚上烧篝火的位置。小黑带着全村的土狗,找到了这里,就彻底断了线索。
“天旺,你看。”罗水根指着地上的一滩血迹说道。
“难道志刚受伤了?”罗长青一看,也变了脸色。
罗天旺看了看很凌乱的灰烬与散在四周没有燃烧尽的枝条,皱起了眉头:“看来昨天晚上,志刚叔被野狼发现了。在这里与野狼进行了搏斗。还可能受了伤。”
“叮咚叮咚……”一连串的流水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罗天旺连忙往流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走,说不定志刚叔往河边逃生了。”
罗天旺循着罗志刚昨天晚上行进的路线追踪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一条流水湍急的溪流。
“志刚叔昨天晚上急不择路,为了摆脱野狼,应该从这里跳了下去,大晚上了,他肯定不知道水这么急,就算知道,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他应该是从这里跳下去。水这么急,肯定被冲到下游去了。走,我们跟着溪流顺流而下!”罗天旺说道。
溪流边荆棘密布,寸步难行,罗天旺几个不得不借助于手中的柴刀劈开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