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严阵以待的懒踏京华,肇裕薪忽然就失去了与他相争的念头。
或者,更加严谨一点的说法是,并不想现在就跟眼前的人发生争执。
如果国际赛的时候,这两方人马都表现的足够好的话,应该还是会有机会相互遇到的。
肇裕薪是想,到了那个时候,再名正言顺地与眼前的这个曾经伤了自己的人,做一个了断。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在相柳区知道了,在游戏里面死掉,人就有可能真的死掉这件事之后。肇裕薪做什么事情,都喜欢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或许,他是觉得这样在游戏强制要求的对战之中击杀对手,心理上可以好受一些吧。
又或者,他单纯只是想让自己借着这个引子,少杀几个无辜的生命。
正是因为这样,肇裕薪平日里犀利非常的言语,到了嘴边就变成了简简单单一句“有口信”。
懒踏京华见到肇裕薪意兴阑珊的样子,也生出了对于这个能让肇裕薪不惜出尔反尔,也要特地带回来的消息的兴趣。
他平和的对肇裕薪道:“这里都是自己人,如果你信得过你身后的这些人,有什么消息,你就直接说吧。”
肇裕薪闻言,转头打量了一下身后玩家。
獬豸十分识趣,立即就想要代表五兄弟发表一下言论。
不想,却被肇裕薪用手势拦住了。
肇裕薪转回头,对着懒踏京华说道:“这消息虽然有些耸人听闻,不过相柳区的玩家,已经很少有人不知道了。”
懒踏京华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肇裕薪继续说下去。
肇裕薪酝酿了一下语言,说道:“高楼残照,他……他死了。”
话语很简单,却传达了足够多的信息。至少,在与高楼残照还算熟悉的懒踏京华心里,一瞬间就冒出了数个想要追问的问题。
这些问题在懒踏京华心里,汇聚成了一个想要知道更多事情的念头。他也十分简练的开口:“详细说说吧。”
肇裕薪将相柳区爆发了大量游戏玩家集体在玩游戏时猝死的消息,以及高楼残照已经很久没有下线,最终在最近一次失手被杀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上线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獬豸五兄弟,虽然没有参加大八洲与明月曾照之间的公会战。却出于对新闻的关注,对于这里面的事情了解得十分详细。
所以,他们一开始并不觉得肇裕薪说得事情有多么耸人听闻。直到,他们听说了高楼残照的经历。
不得不说,高楼残照在相柳区是个十足的名人。他的名气,不比相柳区那些资深玩家小多少。
獬豸万万没有想到,高楼残照不仅操作水准高超,隐藏职业强力,就连遭遇也是这么奇幻。
懒踏京华似乎看出了在场的人,全部都因为肇裕薪的话有些迷惑。
他当机立断,对着肇裕薪说道:“翻尘老大,话说到这里,我觉得咱们应该单独谈谈。”
肇裕薪点了点头,回答道:“那就,有劳京华老大,借一步说话了。”
……
懒踏京华将肇裕薪带到了一个,周围没有任何玩家的独立建筑之中。
进入了这个房间之后,懒踏京华还特意接通了肇裕薪的私聊,才算是有些放心。
肇裕薪看着懒踏京华如此小心谨慎的样子,立即就猜想到了对方也掌握着十分有价值的情报。
他迫不及待地问懒踏京华:“你们,是不是掌握着让高楼残照重生的关键信息?我也不费话了,你给我透个实底,高楼残照人死了,可还有可能复活么?”
这一样急迫的追问,一下子就问懵了懒踏京华。他不解地反问道:“翻尘老大,何出此问?”
肇裕薪见已经到了单独对话的阶段,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身边那个启兴,就是我之前的角色。你们能让他与我出现在同一个游戏场景里面,一定掌握着许多我不知道秘密。”
懒踏京华一脸了然的神色,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先传给了肇裕薪一份文件。
肇裕薪打开文件一看,是数十张照片。这些照片里面,详细的拍摄了他的档案的每一页。余下的,大多是他之前的生活照。
看着这些自己陷入游戏之前的生活碎片一般的照片,肇裕薪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
强忍住了流泪的念头,肇裕薪问懒踏京华:“你们什么都知道了?”
懒踏京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之后,他开口说道:“我们也不是全知全能,不过,我们知道的或许比你想象的还多。”
“比如?”肇裕薪明显不信。
懒踏京华终于感觉自己掌握了谈话的主动,对肇裕薪说道:“比如,你究竟是谁,如何接触到的游戏。在游戏里面遭遇了怎样的奇遇,认识了一些什么朋友,又结下了何等的梁子。甚至,就连你以及你的家人的一切,我都知道的十分详细。”
“你的意思是?”肇裕薪越听越迷糊。
懒踏京华解释道:“简单来说,我能调动的资源,是你所不能想象的。你可以生硬的理解为,我是在为国家做事。”
肇裕薪不知道,懒踏京华所谓的为“国家”做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通过他能将情报收集得十分完整这一点来看,就算这话里有水分,至少懒踏京华的能量还是值得肯定的。
想到了这一点,肇裕薪立即就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用渴望地眼神看着懒踏京华,对她说道:“既然,你是为国家工作的,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先说说看?”懒踏京华看似随意的追问。
“我与高楼残照一样,被困在游戏里面了。我需要你帮我,帮我把游戏里面的金币,兑换成应龙币,然后给我的父亲送去。”肇裕薪立即开口,“他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我必须要让他相信,我没有遭遇任何意外。”
“……”懒踏京华沉默了。
“你死不是说,你是为国家工作的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么?”肇裕薪显得十分焦急。
懒踏京华用一种惋惜的目光看着肇裕薪,缓缓开口道:“这个事情本身不难办,不管你能不能证明自己有能力为国出力,你爸爸现在也已经够资格被国家救助了。”
“我要的不是救助,是把我自己赚的钱给他送去。”肇裕薪打断了懒踏京华。
懒踏京华古怪地看着肇裕薪,叹了口气,说道:“孝心可嘉,可是他已经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