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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巨子冢的伤痛

    夜风南垂,山林默无声。

    “还有多久?”

    孟喾看着前面的河流,又看了看自己身后走过的路,疑惑道:“走了两个时辰都还没有到,看来你们驻守的地方有点远啊,还是说你们根本不想带我们去巨子冢?”

    他想到侠宗里也有可能出现叛徒,不由皱眉,给一旁的纳兰雨若打眼色,心想:“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四个家伙,也不知道他们的为人,若是他们属于叛徒那一方,恐怕也会引我去圈套,我不得不防,以免上了他们的道!”

    不过纳兰雨若看到他这个德行,不由白他一眼,她最讨厌的就是孟喾自以为是,觉得别人都有害他,这么谨慎的话,人一辈子还有什么乐趣。生活没有意外,那还叫生活?她摇摇头,懒得搭理孟喾,直接跟着前面四个墨隐赶路。

    墨家的四大墨隐,分别是,白雪歌、风萧萧兮、盗裔、千力四个传人,白雪歌一般都只传女不传男,这一次倒是例外,传了一个男的,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男的学这个太过阴柔,会影响生育,恐怕白雪歌时候还得找其他传人。

    其实孟喾怀疑的点就在这里,白雪歌一般都是传给自己家女儿的,没想到这一次到了他这一代侠宗宗主的时候,白雪歌的传人竟然变成了一个男的,说实在的他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才会怀疑眼前这四个人到底是不是墨家的墨隐,若不是,那就是叛徒,一会儿动起手来,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都走了这么久了,你们还没有说说你们的姓名,怕是有些不给我这个宗主面子哦?”

    孟喾怪里怪气的跺了一脚,突然叫住前面赶路的四人,他杀气腾腾的走到河水边,问道:“难不成墨家巨子冢在这河流之下,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白雪歌的传人一愣,突然走向孟喾,恭敬的说道:“宗主,小人燕苏,这儿河里有墨家的机栈,可以直接通往巨子冢,宗主不必猜忌我们,以宗主的实力就算我们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

    他说话的时候很是平静,也没有表现得很害怕,只是很尊敬眼前的少年,多余的感情,他就没了。

    一旁风萧萧兮的传人也走过来,笑道:“宗主别担心,我们可不是叛徒,侠宗里不会出现叛徒,就算出现,他们也会自动脱离侠宗,日后就不是侠宗的人,侠宗也不会管他,除非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那时候宗门自有人收拾他。”

    这个风萧萧兮的传人叫做古克,好像是并非上一届风萧萧兮的亲子,而是徒弟,这人比较圆滑,而且也没有白雪歌那个人那么严肃,一脸笑容的看着孟喾,丝毫也不紧张。

    在他说话之后,其余两个人也报上了姓名,一个叫盗图,一个叫童演。

    “盗图!?有趣,真是有趣!”

    孟喾笑了笑,看着盗图说道:“盗裔一脉的内功心法也叫盗图,听说上面记载的是人的**,是正常人看不见的穴道,需要吸食尸气的人才能看见,没想到你竟然叫这个名字,难不成你从一出生就吸食了尸气,所以你老爹才会给你取这个名字,说是你很适合修炼盗图不成?”

    盗图一笑,点头说道:“宗主你没有说错,我的确是一出身就吸食了尸气,所以修炼盗图很快,我现在三十有六,早二十四年前,我的盗图就炼到圆满,已和盗跖祖师实力相等。”

    他看了看其他人,解释道:“我出生的时候,我的母亲已经死了一个时辰,可我还没有死,我吸食了一些胎中尸气,最后却活了下来,父亲当时悲痛,给我取名盗图,一来是说我很适合修炼盗裔一脉的内功心法,而是为了纪念我的母亲,她叫图秀灵。”

    哦…

    孟喾点头,他觉的盗图这个名字太搞笑了,不过既然别人的名字取得这么严肃,他也不好意思笑出声,只能在心里偷偷笑一笑。

    他看着河水,问道:“我们直接跳下去?”

    古克点头,说道:“河底有机栈,我们只要走上去就可以辟水,然后通过密道前往巨子冢,长青丫头就被安葬在哪儿!”

    长青?

    孟喾想都没想,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他直接跳进河里了,他一下去,身上就冒出一股蓝色的灵气将他身体四周的谁推开,形成一个蓝色光球将他笼罩其中,他在水底走来走去,突然看见机栈,不由一笑,赶紧走了过去。

    此时的纳兰雨若和四个墨隐才刚刚下水,他们看见孟喾的水邪之气,赶紧跟上去了,他们的速度很慢,在水里不比在陆地上行动方便,所以他们只能慢慢的游过去。

    孟喾看着他们过来,他直接走进机栈里,这是修在水里的栈道,是墨家机关术的代表,可以和他的水邪之气一样,将河水排出去,让栈道里面和陆地上一样。

    燕苏走过来,打开机栈的开关,随后他领着孟喾踏上机栈,等待其他人的到来,机栈开始排水,一点点的将栈道里的河水排出去,它的原理很简单就是抽离,只要在栈道下面挖一个很深的凹形坑就行了,当栈道要排水的时候,它就会封闭四周,将凹形坑的门户打开,让栈道里的水就下去,随后凹形坑里的水又会因为河水的压力,从另一头流进河水里。

    孟喾看着燕苏,笑道:“白雪歌一脉当初本来不姓燕,而姓冬初,为何后面要改,难不成是为了你们这一脉的祖师出自七国之中的燕国?”

    这一说就是战国时期的事情了,当时的白雪歌的祖师就是出身至燕国的,和墨家有一些渊源,后来就成了墨家的墨隐之一。这是侠宗里都知道的事情,四位墨隐也算是墨侠,他们的事情在整个侠宗都是口耳相传的,其祖师的事情更是总所周知,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所以孟喾没有来过墨家圣地,也是明白这几个人的来历的,毕竟聂弘有时候很唠叨,他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不是,不全然是!”

    燕苏摇头,叹气道:“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我好像记得是因为太子燕丹的事情让祖师改名的,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了,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就不清不楚,更不要说我们这些弟子了。”

    他谈论这个的时候也是无奈,好像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一般,祖师的没有说出原因,他们也只能猜测这个改姓和当年的太子燕丹有关,不过具体什么原因他们自己这一脉都不知道。

    “呵呵,你们白雪歌一脉还真是古怪,不仅心法古怪,就连做事也是这么古怪,看来都是从你们祖师那里学来的。”

    孟喾笑了笑,他对燕苏的回答很满意,因为当年的事情的确没有多少传下来的,乱世之中,有很多事情说不清楚,既然那个时候的祖师都说不清楚,凭什么他们这些相隔几百年的徒子徒孙说得清楚?

    他看着身后的人都来了,栈道里的水也排干净了,随后散去自己身上的灵气,说道:“带路吧,我还要很多事情要去做,和长青喝一杯之后我就想说一说侠宗的未来,你们到时候要去执行我下的命令。”

    命令?

    燕苏一愣,他不知道孟喾此次过来还要传达命令的,不由看向另外的几个人,疑惑的皱紧眉头,暗道:“看宗主的表情也怕不是什么好事情,宗主这个人向来谨慎,很喜欢防范于未然,他刚才说我们可能是叛徒,那么要下达的命令恐怕和叛徒这个事情也息息相关的,就是不知道他要下达的是什么?”

    他点头问道:“不知道您要吩咐我们做什么?”

    童演也是很好奇,弄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墨家就在巨子冢的不远处,如若宗主要吩咐什么的话,那恐怕要去墨家再说,巨子冢没有多少侠宗弟子。”

    孟喾问言点头,说道:“也好,快一些,我们去巨子冢吧!”

    随后,六个人一起走在机栈里,一路过去,穿过一个黑暗的隧道,最后来到一座墓穴里,这座墓穴是在地底的,前面有水,后面还有石刻的山,墓穴顶上挂着日月星辰,是一块风水宝地。

    孟喾看着前面的巨子冢,问道:“这里怎么只要四个侠宗弟子守着,难不成这里很安全?”

    他看到巨子冢前面只有四个人把守,觉得这里人太少了,要是来了一个高手去舔历代巨子的尸首可就惨了,这四个人是阻拦不了的。

    “非也,非也!”

    童演一笑,摇头说道:“这里安全的很,只要宗主和极个别的弟子一个这个地方,而且宗主没有看到前面的桥么?过这个桥需要把守巨子冢的侠宗弟子接应才能过去,不然就算是九重天高手也不过去,一旦失利,就会掉进桥下面的深坑里,被坑里的刀剑穿透而死。”

    孟喾问言觉得可笑,他抬脚向前走去,周身灵气涌动,在自己的脚下伸出风来,他趁着脚底有风,直接有过桥,走向巨子冢。

    “这…太厉害了…”

    盗图一愣,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轻功比不上孟喾,不由说道:“宗主的灵气和轻功已经登峰造极,恐怕还真是一个人可以镇压整个武林。”

    随后他招了招手,运转灵气,向前扔出一枚铜钱,然后他以铜钱借力,利用自己的轻功,踩着铜钱有过桥那边去,他的速度比不上孟喾,不过这样看上去也是在虚空行走,很是诡异。

    孟喾走到巨子冢,看着守门的四个侠宗弟子,亮了亮自己的宗主令,问道:“越长青葬在哪儿,带我去!”

    他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命令口气,让四个侠宗弟子一愣,赶紧拱手施礼,说道:“宗主随我来!”

    他们在前面带路,孟喾在后面跟着,他的心情沉重也平静,等他看到越长青的墓时,他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让四个侠宗弟子离开,不要在这里待着。

    “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他长吸一口气,看着墓碑,摸出自己包袱里的好酒好肉,随后念叨着:“当年你说让我请客吃饭的,没想到等到真正请你吃饭的时候,你竟然走了,时光若是可以倒流就好了,我也不会让你替我去送死了。”

    他摇摇头,将美酒倒在地上,说道:“丫头,你若是听得见,希望你以后还记得我,若是你还记得我,日后我会做牛做马还给你,让你一直待在我的身边,不会让你离开了。”

    他再倒酒在地上,随后就这样傻傻的看着越长青的石碑,不知道还说什么。

    人都死了,说什么好?

    他看着那花岗岩做的墓碑,伸出手指,指尖汇聚出一股巨大的灵力,他轻轻的在墓碑上写下了,爱妻两个字,这两个字不大不小,就在墓碑的右上方。

    随后他喝着酒,一边说着酒话,一边搂着墓碑大陆,心里绿豆难过,好像自己死了一样。

    他沉默了,他觉得人都死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死了就死了说什么都是过去式了,还不如珍惜眼前,不过越长青的死确实在孟喾心里留下一块巨大的伤疤,每每想到最初时日里的那个傻丫头,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苦笑,好像觉得自己很可笑,在自嘲一样。

    “我还真是可怜,竟然没有守护住你,那个时候你还给我写信的,在洛阳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说让我要快乐,在长安的时候你也是,为何你我就不能进一步?”

    孟喾说着胡话,最后晕倒过去,他有可能是真的晕了,也有可能是假的晕倒,所谓酒后赛神仙,梦生梦死谁道明?

    这巨子冢里,有一个人醉倒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看看,就算他们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了,就算里面已经安静无比了,就算里面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都不敢进去看一看,因为这是他们的宗主下令,更是孟喾的警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