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潮落,短短三日一溜烟。
大理寺的狱卒端着盛有烧鸡和白烧的案板,怀里揣着治疗外伤的金疮药和镇痛用得清灵丹。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一间干净整洁的牢房门前,缓缓的蹲下身子将案板放下,随后打开房门,一脸恭敬的将饭菜端了进去。
他缓缓的把桌案放在石床前,随后又将怀里的金疮药和清灵丹拿出来,站到一旁恭敬的说道:“侯爷,小的给你带来一些吃食,还有疗伤镇痛的药物,你自个儿用,小的先行退下,以免麻烦上身。”
狱卒退下,他也害怕被人撞见,到时候也不好解释,若是被人拿来说辞,他也会受到牵连。
大理寺里吹来清风,将远处臭哄哄的气味尽数吹来。
杂草下的驱蚊草和熏香叶发出浓浓的味道,清神醒脑,就算困意十足也会被唤醒,更何况孟喾只是躺着,并没有睡着。
他缓缓起身,有些头疼的挠挠头,随后抓了抓自己缭乱的发丝,打了个个哈欠,满脸无奈的回头看着脚下的案板,一脸的惊疑。
卧槽!
“今天这饭菜还真是极好,这就是传说中的断头酒吧,嗯,应该是的!不过我堂堂一个侯爷,这酒竟然只是白烧,这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算了,这里还有烧鸡,也可以好好的饱餐一顿了。”他牢骚几句,扯下一根鸡腿,有滋有味的吃起来。
一旁看守的狱卒突然一愣,觉得好玩,这哪里是什么断头酒,这是另外狱卒听到某些大人物的命令,端来了好菜好饭。
“哈哈,不错不错,有酒有肉,怎么可以无诗无词?”
孟喾咬着鸡腿,嘴里嘟囔着,大笑一声道:“想我当年也是才情决然,在这狱中也有事情赋诗,若是能够说些骚话,那绝对是可以流传千古的话语吧?”
一旁的狱卒傻眼了,心想:侯爷也没喝酒啊?这怎么开始说些胡话了?
“侯爷,你中毒了?难道是今天的饭菜里有毒么?不对啊,我刚才偷偷尝了一下,有毒的话我也说胡话了啊……”他想不出原因,只能看着孟喾,任由他说着胡话。
大牢里其他狱卒也是淡然一笑,面带讥讽的看着孟喾,觉得好笑,但是又不敢笑出声来。他们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孟喾有亲近之意,其中有些人狱中的老油条,根本不会把一个小小的侯爷放在眼里。
孟喾懒得搭理他们,有酒有肉的还和这群山野村夫较什么劲,他如今可是侯爷,怎么会和这群人较劲了,那不是显得他没有素质不是。
“哎哟,那几个老油条,你们竟然敢嘲讽我,今天我若不作诗几首我就对不起自己满腹经纶!”
“嗯?以什么为题呢?”
孟喾摸着下巴,突然一笑,悠然道:
“日出入安穷?
时世不与人同。
故春非我春,
夏非我夏,
秋非我秋,
冬非我冬。
泊如四海之池,
遍观是邪谓何?
吾知所乐,
独乐六龙,
六龙之调,
使我心若。
訾黄其何不徕下。”
“哈哈,麻辣个巴子,好湿好湿啊,不愧是孟子然作的诗,就是这样的好!”
他猥琐的大笑起来,又扯下一根鸡腿,有滋有味的吃起来,就连嘴里的唾沫星子也不听的向外喷洒,但他还是毫不介意的吃着,想到刚才自己作的诗,心情大好。
那些狱卒相视而笑,其中有人不由打趣道:“侯爷,你这诗可不是你自己作的,那是先秦的诗,你竟然说是自己的,小的真是不敢苟同。”
这诗的确是先秦的诗,孟喾原本以为这里没有一个认懂得诗词,还想拿出来作死一番,让自己在这些山野村夫面前威风一把,没想到这次没有装成就被逮住了,还真是让他有些尴尬。
呵呵!
这家伙竟然知道我是抄袭的先秦的诗,还真是不错,没想到这大理寺的狱卒里竟然还有才情之辈。
“哈哈,那个,我给大家开个玩笑嘛,想我也是大唐最年轻的侯爷,大伙儿给我一个面子,就假装没听见这诗,待会儿我再作一首,这一次绝不哄骗大家,可好?”孟喾微微一笑,干咳几声缓解气氛的尴尬。
那些狱卒摇头苦笑,纷纷表示自己刚才没有听见什么诗词,然后又把头转向一边,不去搭理孟喾。
孟喾无奈一笑,将白烧拿起来,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裳,缓缓的将那酒水倒在背上,让它流进裤裆里,清洗屁股上的伤口,以免天热出现炎症。
那白烧虽然只有十几度的样子,但是还是让他疼得直叫唤,浑身散发出惊人的内气,那强烈的气息让一旁守门的狱卒吓得不轻,差点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来了,惊慌失措的看着孟喾,艰难的咽下喉咙处的口水。
“侯爷,没有这么疼吧!!?好歹你也是武者,不用这样叫喊吧?”狱卒震惊,不由吐槽一句。
随后他又缓缓的站到一旁,继续自己的看守。
孟喾一笑,肆无忌惮的拿起一旁的清灵丹服下,随后又把金疮药倒在手上,一把伸进自己的裤裆里,抹到屁股上,又疼得他直叫唤。
“麻辣个巴子,这是哪门子的金疮药啊,这药性会不会太强了,真是疼死我了,该死的!”
他一直摸着自己的屁股,嘴里还不停的吹气。不过这一次他安分不少,嘴里也没有说些骚话,低沉着目光,心里一沉,想起离开长安,远在高丽的日子,不由苦笑。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再深有龙则灵。呵呵……”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竟然落到这个地步,果然不该沾染朝政的,以后我都不管了,哈哈!”
突然他如释重负,把一切对与错善与恶都抛在脑后,一脸轻松的看着案板上的烧鸡,心里很不踏实。
一旁的狱卒听见,皆是叹惋,纷纷把头转向一边,不敢多言。他们知道这是孟喾和陛下之间的问题,也不敢说些什么好话或者说呵责的话,他们只能旁观着这一场君臣之间的隔阂大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