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宫。
长乐坐在卓案前,旁边还有一个火炉子,房间的温度也要温和些,毕竟秋末将至,冬天也快要来了,这妮子也是奢侈,在这九月初就开始烤火炉子,不愧是李二陛下的嫡长公主,娇生惯养的生活在温室里。
这位绝色公主正在撕扯着一个小人,小人身上贴着某人的名字,她不停地用针扎那人偶,骂道:“这个该死的孟子然,竟然敢说出那种话,哼!我扎死你,臭孟子然,蠢孟子然!”
雨蓉在一旁不敢吭声,心道:公主好奇怪,自从回宫之后,每天都要扎那小人,都怪孟子然,竟然说出那话来,公主可是身有恶疾的…
“哼!”
长乐将手中的人偶狠狠摔在地上,不停的用脚踩,怒骂不已,道:“雨蓉,明早随本宫出宫,我们去见见汝苏姑娘,排遣心中的不郁闷。”
“诺!”
雨蓉抬头一笑,在一旁侯着。
“好了好了,你们都去休息吧!”
长乐挥挥手,示意让四周的婢女离去,她要就寝了。
“诺!”
…………
等到那样婢女走后,长乐从卓案旁的卷宗里取出一册,上面有两诗一词,分别是《中秋月》、《霜月》和《水调歌头》。
长乐突然嫣然一笑,看着那册子,目光闪动,她这种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纤细的手指抚摸着那册子,时不时痴痴一笑。
这个臭家伙,真是可恨!
她听说了孟喾在凤鸣阁作出的那几首歪诗歪词,撇嘴一笑,心道:这个臭家伙,还什么“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让人咬牙切齿的痛恨,也不怪白山邀月等人想要揍他。
她轻轻挥笔,在那册子的空白处写上孟喾的歪词。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哎呀,哎呀,鸭子,真多啊。
数来,数去,数不清楚,到底多少鸭。
写好之后,她撑起自己的下巴,看着远处,心道:可惜我没有亲自去看看那臭家伙当时的嘴脸,不然也好嘲笑他一二,看他还数不数鸭。
这个混蛋好可恶,听雨蓉说他把白山邀月那群人一阵羞辱,也不怕人家报复他,真是愚蠢!不过他那种人怎么会舍得吃亏?还不把别人得罪死死的?
真是个笨蛋!
今晚,她知道孟喾要在凤鸣阁和白山邀月等人斗诗,于是就派雨蓉偷偷去看了,回来也好向她禀报,她大概知道孟喾在凤鸣阁的做派,不由觉得好笑。
没想到孟喾竟然作出这等歪诗,让人哭笑不得,恐怕不出三日,他的名声又会传遍整个长安,那歪诗又会引起父皇的不满了。
突然,她又拿起笔,有些脸红的写下另一首词。
上善若水任方圆,
美人如玉息如蕴。
诗画蔻瑟宁芷雪,
春光潋滟敬良辰。
她擅自改动了孟喾歪诗中的一句,硬生生把它变成了一首相思之诗,浅浅一笑,心想:我改了就不歪了,孟子然,本公主还是很有才华的嘛,才不只是刁蛮任性呢!混蛋!
原本这诗如此羞人,你也好意思拿出手,真是离谱!
不得不说,最为令她不满的就是那《蜀妓》了,真是让她恼怒,她没有将《蜀妓》写下来,而是气愤的捡起地上的人偶,又开始用针乱扎,随后气急败坏的扔在地上。
“哼!”
她既是大唐的嫡长公主,但何尝不是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小姑娘,一个受尽恩宠的公主那里能受孟喾的气啊,也活该孟喾被她做成小人,不停用针扎,用脚踩。
“你这么在乎那个汝苏?”
不知不觉,她竟然对孟喾有些好感,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这样子痴痴傻傻的,自言自语的。
要知道这里是大唐,男女姻缘大多数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的人就算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婿是谁,叫什么名字,也只有到洞房那天才能见到,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
当然也有私奔的,没问题,私奔是可以的,尽管去做,后果也就是你家门风扫地,父母脸上无光,被其他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然后很多人都会看不起你,侮辱你的家人,只是这样而已。
而长乐身为公主,更没有任何理由追求自己的爱情,若是她父皇将她赐婚给任何人,她也不可以忤逆,因为她是大唐的公主,是要顾全皇家脸面的,不能以个人为中心。
所以她对孟喾有那么一点好感,她认为那就是喜欢,能嫁给一个她喜欢的人,她很开心。
她突然放好卷宗,脱下衣物,去休息了。
………
太极宫。
房玄龄正在和李二陛下讨论报社的问题,两人都是几十年的老油条了,在一些事情上不谋而合。
李二陛下看着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老臣,叹气说道:“这个印刷术恐怕是孟子然那黑货弄出来的吧?房卿不必为了二郎故意骗朕,你又不会说谎……”
房玄龄一愣,有些羞愧,道:“老臣知罪,不过这是子然的想法,陛下还是自己定夺吧!”
他本来要跪下请罪的,可是李二陛下那里会怪罪他,立刻将他扶起说道:“都一把年纪了,还动不动就请罪,这不是让朕寒心么?”
房玄龄躬身谢恩。
李二陛下实在不忍看见年老的房玄龄再跪地了,于是让人搬来木椅给他坐,说道:“孟子然这个黑货还挺聪明,他要给自己在报社留有一席之地,朕就顺着他的意思,毕竟他也是丽质未来的驸马。”
房玄龄了然,说道:“陛下,关于丐帮的事情?”
“无妨!”
李二陛下一笑,道:“我就要看看这个黑货要干什么,这是朕的天下,朕还在!”
房玄龄浑身一颤,感受到那逼人的龙威,心中替孟喾捏了一把汗,暗道:子然,你可千万别犯糊涂……
李二陛下目光闪动,震怒的盯着长安城的西方,直达沧海师大总管府,一脸戏谑的笑道:“你不找死,朕也不愿意杀你,为何你偏要找死!”
房玄龄了然,不敢多言,盯着这位做事果断的皇帝,心想:看来,我也是早点辞官的好!
风起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