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战场。
西凉军的进攻已经持续了整整五天了,在徐荣手中的西凉军摧枯拉朽一般夺了平阴县,而后在白波军败逃之后,又在其后猛追不舍,驻守平阴县的一万白波贼几乎死伤殆尽。
贼将韩魁在逃亡的路上,险些丧命于徐荣之手,幸得李乐拼死相救,才得以逃脱性命,二人几乎算是孤家寡人的逃到了河内。
贼首郭大得知以后,自然是勃然大怒,然念在兄弟情上,不治李、寒二人之罪,遂发兵攻打徐荣,以报万余将士之仇。
徐荣自然是满心欢心,他带来的西凉兵多为骑兵,又缺少攻城器械,即使他自忖用兵如神,想要攻打白波贼经营如铁桶一般的河阳县也是有很大的难度,可如今白波贼竟然出兵而来,此正中徐荣下怀。
当双方兵马交锋的时候,郭大才知道什么叫西凉铁骑,按理说他能打的牛辅丢盔弃甲,如丧家之犬,也是有些真本事。
可惜牛辅此人虽能用兵,与徐荣比起来差的却不是一星半点,牛辅能身居高位,一大半靠的是董卓女婿的关系,而徐荣却是实实在在的以军功尽职。
在这五天中,面对着徐荣的西凉铁骑,伤亡惨重,孟津港这篇战场上白波贼的死尸堆积如山,幸亏此时已经进入寒冷的十一月份,否则必然会高度腐烂,产生浓烈的恶臭,进而引发大规模的瘟疫。
苍凉的号角声中,白波贼再次黯然撤退。
紧追不舍的西凉骑兵趁机将一波波的箭雨倾泄在战场上,狼狈后撤的白波贼又是一片片地倒了下来,对于许多白波贼来说,这短短的几百步距离,成了穷其一生都永远难以跨越的遥远。
白波贼潮水般退回了大营,孟津港战场上遗尸遍野。
一大群秃鹰,在天空不断地盘旋飞舞,不时发出阵阵碜人的鸣叫声,越发映衬出战场的苍凉和血腥,伏尸遍地的战场上,一只只肥硕的老鼠正在死人堆里钻来钻去,不时发出吱吱吱的欢叫声。
“可恶,可恶该死的西凉兵,该死的徐荣老子誓要杀你”
白波贼大营中,回荡着郭大的怒吼声。
短短几天时间,加上之前驻守平阴县的守军,白波军将士前前后后一拱损失了足足三万余人,这还不算身受重伤和轻伤的将士,要知道白波贼虽号称十五万大军,然真正可战之人,也就是七万余人,这一次就损失了三万人,郭大心里疼得滴血。
“大哥,西凉兵锋正盛,反观我军却士气泄尽”杨奉站起来,脸上流露出苦笑道:“因此,小弟建议不如暂且先退兵河阳,以免徒增伤亡。”
“不能退”
李乐豁然起身,打断了杨奉的话,神情激动的说道:“二哥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退兵河阳,难道死去的三万弟兄的仇就这么算了不成?那以后谁还敢为咱们兄弟卖命?”
“四弟,不是兄弟们的仇就这么算了,我之所以建议退兵,是为了暂避西凉军的锋芒。”杨奉眉头紧皱,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李乐,凝声道:“你我心中明白,我军皆为步兵,而徐荣尽为骑兵,以步兵对骑兵,四弟,你以为我军的胜算能有多大?”
“为今之计,唯有退回河阳,依托城墙为防御,方能抵抗徐荣的西凉兵。”
“不行,总之我李乐不同意退兵。”任凭杨奉如何相劝,李乐只有一句话,不同意退兵。
“行了,别吵了。”
郭大脸色阴沉的扫了李乐、杨奉一眼,叹了一口道:“你们先退下吧,退兵一事容我思量一番。”
李乐、韩魁、杨奉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郭大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对于杨奉和李乐二人不同的意见,他亦是颇有为难,他的内心其实赞同退兵,然而李乐说的却也并非不无道理。
白波军毕竟不是官军,没有军法的约束性,他们之所以能聚集在一起除了最开始秉承张角黄巾军的信念以外,随着时间慢慢的往前推移,现在更多是以义气来维系着军队,一旦他们作出了违反义气的事情,不说顷刻间部队散光了,怕也是会走一匹骨干人员。
现在郭大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了,如果当初没有得罪於夫罗,凭着於夫罗的匈奴骑兵,郭大有信心让徐荣成为牛辅一样的丧家之犬。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莫说他算计了一把於夫罗,但说现在於夫罗怕也是自身难保,当初於夫罗率领匈奴骑兵攻打怀县,被刘辩狠狠的阴了一把,几乎损失殆尽,后来便去匈奴部落招募兵源,却不想匈奴部落早已立了新的单于,於夫罗自然是刚刚进入部落,便被囚禁起来。
“大哥,大哥”刚刚离去没多久的李乐忽然脚步匆匆的进了大帐。
郭大眉头微微皱起来,不满的看了李乐一眼,沉声道:“四弟,我说了容我三思一番在做决定”
“不是,不是”李乐连连摆手打断了郭大的话,大声道:“小弟不是前来逼大哥做决定的,弟兄们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一支骑兵大约四十余人的骑兵正往咱们大营疾驰而来,弟兄们询问得知对方自称大汉弘农王。”
“弘农王?官军?”郭大微微眯起眼睛,不屑冷声道:“他们想干什么?难道想凭着区区四十名骑兵来征讨咱们不成?”
“不知道。”李乐摇摇头,说道:“二哥、三哥正带人将他们为了起来,大哥快去看看吧。”
军营外,重重叠叠的白波贼手持密密麻麻的长矛交织成一片密集的净金戈之林,密集的利刃迎着阳光反射出一片冰冷的寒焰,令人见之心寒,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四十名西凉铁骑,脸上竟无丝毫害怕之色,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神情。
刘辩身穿【赤龙套装】骑在撕风背上,早就用【明察】技能发现了韩魁和杨奉,是以看向隐藏在兵丁中的二人目光中充满了重嘲弄之色:“怎么?如此密集的长矛阵,两位将军是怕在下的童子之躯还是怕在下身后四十名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