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太守府灯火幽幽,王匡手捧书卷却心思全部在于读书,白日里与匈奴一战,虽不能说事起仓促,可也是凶险异常,若非最后方悦连斩匈奴人五员大将,狠狠的挫败了匈奴人的锐气,匈奴人也不会轻易撤走。
此战完全超乎了王匡的出乎意料,原本他打算在匈奴人对城中兵力不明的情况下,依托城墙抗击匈奴人,然而方悦的冲杀,完全打乱了他的部署。
“大人。”
门外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沉思的王匡,回首看去,却是方悦满脸羞愧的越门而入。
“回之来了。”王匡微笑的看着方悦,指了指一旁的席位道:“坐下说话。”
虽然打乱了他的部署,然一者方悦可谓是他最为倚重之人,再者作为君主最忌赏罚不明,方悦白日一战连斩匈奴五员大将,狠狠的搓杀了匈奴人的锐气,可谓是立了大功,是以王匡并没有对方悦摆脸色乃至出言训斥。
方悦抱拳沉声道:“大人,巡城的弟兄抓到两名疑似奸细之徒,不过其中自称乃我大汉弘农王要见大人,兄弟们不知真假便报于末将。”
“弘农王?”王匡闻言豁然起身,而后转头对方悦凝声道:“此言是真是假?本太守曾闻董贼将殿下押往弘农,莫非殿下已经逃脱了董贼之手?”
“末将不知。”方悦摇头道:“不管是真是假,末将建议大人还是见上一见为好。”
王匡平复了心情,缓缓的跪坐下来,闭上双眼,沉思良久才道:“回之,汝将二人引到书房,就说本太守随后就到。”
“诺!”
方悦抱拳离去。
看着方悦离去的背影,王匡的脸色阴沉下来,他身为河内太守,在河内一亩三分地上固然有着豪族世家的制衡,而不能成为一言堂,可他总归为一方太守,双方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名义上世家豪族也是要归他统属。
若是刘辩到来,他要怎么做?刘辩是无权无势的废帝,可毕竟是大汉的弘农王,并且他终归的终于汉室的,可谁也不想平白的头上突然出现一座大山,万一刘辩留下来不走了,以后这河内又该由谁做主?
念及于此,王匡眼眸中竟隐隐流露出一抹杀机,想借匈奴之手做掉刘辩,然后一股脑的推到董卓的身上,然他心中对于大汉朝的信仰却让的犹豫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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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刘辩与阎行二人正被方悦引往书房坐定,本来雷术以及阎行等人坚决不同意刘辩前来,虽说分析王匡不会暗算刘辩,可世事无绝对,万一王匡起了歹心,那么在这个已经被王匡经营的铁桶一般的怀县内,刘辩可就必死无疑了。
不过刘辩还是坚持要亲自拜访王匡,一者其虽贵为弘农王,对于百姓来说或许名头够唬人,可对于王匡这种手握兵权的一方太守来说,威慑力要小得多,说穿了在他们眼里刘辩只是一名废帝。
亲自拜访能体现出刘辩足够的诚意,再者历史上各路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王匡毫不犹豫的参加了,不管王匡是为了光复大汉也好,为了自身利益也好,总之可以说明王匡多多少少还是终于汉室。
最后从系统兑换的【袖箭】,才是刘辩最为根本的倚仗,只要王匡胆敢有异动,刘辩相信绝对会让王匡先死一步。
是以刘辩认为,此番利大于弊,值得他冒险。
正当刘辩环顾书房环境的时候,王匡一身戎甲的走进了书房,甫一见到他便疾步跑过来,躬身行礼道:“末将河内太守王匡,见过弘农王殿下。”
“王太守免礼。”刘辩起身虚扶一把,笑道:“深夜前来讨扰王太守,还望太守大人莫怪。快坐”
“殿下说的哪里话,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末将岂有怪罪殿下之理?”王匡依言跪坐下来,而后又一脸疑惑道:“末将曾闻殿下往弘农而去,如今何故到了怀县?”
“嗯!?”
刘辩一愣,王匡竟然做不到他来了河内,算算日子他来河内快两个月了,莫非自己逃脱的消息并没有传开,也就是说牛辅还没有上报给董卓?
暗暗将这些念头甩出脑海,不管王匡是故作不知还是真不知道,这些都不重要,念及至此,刘辩随后将经历一一说与王匡。
王匡听后,一脸余悸的说道:“殿下果然洪福齐天”
“洪福齐天不敢说,但孤深信高祖自会保佑大汉之民。”刘辩满脸微笑的说道,随即脸上逐渐严肃的表情:“王太守,孤之所以深夜前来,实在是有大事告知太守。”
王匡正襟危坐,凝声道:“殿下但说无妨。”
“白日太守与於夫罗一战,打出了我汉人的威风。”刘辩缓声道:“不过孤却探查到匈奴营中并无囤积粮草,想来应该会有援兵运粮而来。”
“匈奴营中无粮草?”王匡心中一凛,忙凝声道:“殿下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刘辩点头说道。
“明白了,明白了。”王匡微微眯起双眼,冷笑道:“匈奴轻易的溃败,末将本心存疑问,至此才明白匈奴为何轻易退兵,蛮夷之徒也会用计了。”
刘辩轻笑一声,抬头看向王匡道:“孤有一计,不知太守大人可有胆量?”
“哈哈哈殿下说笑了。”王匡闻言大笑道:“末将此生有上中下三不敢,上不敢愧对天地,中不敢欺瞒朝廷,三不敢欺压百姓,除此三不敢,末将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亦不皱一下眉头。”
“好,大将军果然没看错王太守。”大将军就是何进,可以说王匡的一切都是何进给的,是以刘辩毫不犹豫的搬出了何进的名号,提醒王匡他是何进的外甥,然后说道:“城池附近有孤的伏兵,孤有意夜袭敌营,不知太守可有胆量?”
“嗯!?”王匡心中一动,缓声道:“夜袭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