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怕就是这种境界,这也是严重自学会“刹那芳华”以来,第一次无功而返,唯一让严重心里有点慰藉的是,练云离也不是毫发无伤,一双广袖被斩得破破烂烂,一身白衣也被划破了数处,露出了月白色的内衣,一双白皙的纤掌上,出现了几道极细的血痕,鲜血缓缓的流了出来。
“好刀法,可惜你还是太弱了!根本没有发挥出这招的十成威力啊!胆敢包庇奸邪!给我死!”练云离身形一闪,欺近了严重的面前,一掌就印向了严重的胸口。
严重大骇,却只来得及把北风横在胸前,练云离一掌狠狠的印了下来,打在北风的刀身上,发出“珰”的一声巨响,严重只感到一阵巨力从胸口处涌了过来,身形凌空倒飞了出去,喉间一甜,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血洒长空。
严重重伤恍惚中思绪却是百转千回,这次怕真的要死了,还好,好歹给墨小鹏争取了一些时间,让他安然逃了出去总算没有对不起朋友,也算是死得其所,将来见了冷寒,也有了个交代只是刚提示我闪躲的到底是谁?好奇怪
练云离被严重所伤,是恙怒非常,这一掌下手极狠,严重在空中飞出老远,落下的位置却是灵歌河上,“噗通”一声响,严重倒栽入了水中,泛起一片浪花,波涛一卷,严重的身影便已消失在河面上。
练云离仍是不肯放过,俏脸含煞,身形一动,横空掠出,双足在灵歌河的水面上一阵点动,竟是如履平地一般,到得严重消失的位置,却只见到一团血迹在浪花中不断的扩散,练云离恨恨的屈指不断连环弹出,击起了滔天水浪如雨洒下,却是一无所获,才凌空一个转折,倒飞了回去。
三个白衣少女急忙迎了上来,齐齐跪倒在地,“奴婢无能,累少宫主受伤,请少宫主降下责罚。”
练云离冷冷的扫视了三个白衣少女一眼,“起来吧,这并非你们的错,也是我太过大意,小窥了他。”
三名白衣少女才慌乱的起身,从怀中掏出金疮药,把一条白绫撕了一段下来,给练云离手上敷药包扎。
“小伤而已,无妨。”练云离不耐的挥了挥手。
“少宫主,那小贼可是死了?”一名白衣少女问道。
“他中了我一掌,不死也去了半条命,这灵歌河上水流湍急,就算没死,以他重伤之躯,多半也要葬身鱼腹。”练云离淡淡的说道。
“那可恶的小贼,倒是便宜他了,竟然敢伤了少宫主,死一百次也难赎他的罪过!”一名白衣少女恨恨的说道。
“人都死了,这个就不必再提了,我们回去吧。”练云离说道。
“少宫主,那个十二连环坞的小贼怎么办?”白衣少女问道。
“只是个小角色而已,算他运气好,有个好兄弟给他挡了这一劫,逃了也便逃了,我们这次的目标不是他,迟早有一天,我们会踏破十二连环坞,将那一众恶人,尽数剿灭。”练云离冷冷的道。
“少宫主说得是。”三名白衣少女齐声应了一声,簇拥着练云离飞身离去。
练云离却不知道,墨小鹏此刻并未走远,就躲藏在河对岸的树丛之中,窥视着这边的情景,看见严重被练云离打下灵歌河中,墨小鹏是心胆俱裂,却没敢冲出来,牙根紧咬,嘴唇早被咬破,鲜血不停从嘴边流出,十指狠狠的抓着地下的泥土,指甲裂开,鲜血浸湿了掌下的泥土,也浑然未觉。
待练云离飞身离去,墨小鹏才悲嘶了一声,发出一阵如负伤野兽的痛苦嚎叫,疯狂的跳下了灵歌河,在严重消失的位置,不断的潜入水中,不停的寻觅着,却是始终找不到严重的踪影。
直到筋疲力尽,墨小鹏才回到岸边,颓然的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不断的拿脑袋撞着地下坚硬的土地,直撞得额前一片血肉模糊,只觉得一生之中从没有一刻是如此的痛苦。
“我还算是个人吗??严大哥拼死牺牲自己让我逃跑,我却眼睁睁看着他被杀,都不敢站出来,该死的是我才对啊!!!”
墨小鹏跪趴在地上,不断的哭嚎着,直到眼泪都流干了,再也流不出来,才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一身湿衣在地上沾满了污泥,脸上也满是尘土,被泪痕弄得灰一道白一道,双眼更是红肿得如核桃一般,俊秀的脸上如今变得难看至极。
抬手抹了把脸,墨小鹏强打起精神,在河边挖了泥土石头,垒了个大大的土堆,找了根笔直的木头,掏出一把匕首,几下将木头的一面削平整,一笔一划的在木头面上刻下了一行字,义兄严重之墓,弟墨小鹏泣立。
将作好的木制墓碑插在给严重垒好的墓前,墨小鹏恭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单手举起向天,咬着牙恨声道,“严大哥,我墨小鹏的命是你给的,今日在这里发誓,来日等我练好武功,一定要将飘渺宫夷为平地,为严大哥你报仇雪恨!”
若是严重在这里,看见这幅情景,一定会觉得超囧,莫名其妙的就被当成了死人,还多了一处坟墓,实在是太让人蛋疼菊紧了,要知道玩家在游戏里可是不灭的存在,只要不删号,死了最多就是掉30%经验,最高级武功降一级而已,照样活蹦乱跳的。
严重当然没有死,坠入河中的时候只是受了重伤,一时失去了意识,如果没有出现意外的话,大概不是葬身灵歌河底就是浮出水面,被练云离直接杀去复活点。
但冥冥中严重只感觉身体仿佛又失去了掌控,一股莫名的力量推着自己潜入到了水底,一直潜游了好长一段,直到感觉快无法呼吸,才浮出了河面上,已经离落水的地方十分的遥远,却恰好躲过了练云离的追杀。
一块厚实的残破木板在河中漂流了下来,严重怎么会放过这根救命稻草,一把抓住,趴在上面,不住的喘着粗气。
严重只觉得胸口中掌一阵阵针刺般的剧痛,快要透不过气来,眼前一黑,又失去了意识,手中却还是紧紧攥住那块木板,在湍急的河流中随着汹涌的河水,载浮载沉,渐飘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