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在比利时第13师的指挥部内,卢卡库少将一脸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位汇报战况的作战参谋:“你再说一遍?萨尔茨也失守了?!”
再说几遍也没用,说了失守就是失守,作战参谋在内心里很无奈的想到。
“是的,师长。萨尔茨已经确认失守,鲍尔少校他们应该是全军覆没了。”参谋顿了顿,只好按照卢卡库的要求又说了一遍事实。
萨尔茨的沦陷,让卢卡库再一次感受到了德军神速般的进攻节奏。他已经抛弃了本该等他前去接应的蒙哥马利少将指挥的英军第3师,尽全力加速后撤。
可是卢卡库现在看来,自己的速度还远远不够。
萨尔茨距离第13师大部所在的距离,不足15公里。那里驻扎的一个加强营,既是卢卡库的断后部队,也是他的预警部队。
现在,萨尔茨已然失守,那么就说明德军先锋与比利时第13师也已经相距不足15公里。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一个预示着毁灭的信号。
“该死!”卢卡库只觉得脑袋被人敲了一记闷棍,昏昏沉沉。
因为抛下英军第3师擅自撤退一事,他们已经彻底得罪了联盟。现在,德军即将与他们遭遇,若无援兵,卢卡库相信自己的第13师是绝对打不赢的。
这是一种绝对的信心,可惜是对失败的信心。
比利时自己的友军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包围圈内的比利时军队,除了他们第13师还保留着建制与实力,其他的部队里全是些残兵败将,战斗力连13师都比不上,更别谈救援第13师了。
而英国军队,卢卡库就更不敢去指望了。不久前他们才拒接去接应英国那位蒙哥马利师长的第3师,现在又凭什么要求别人来救援自己这支比利时部队。
法国老大的部队嘛算了吧,听说他们现在也没剩多少抵抗意志了,难道叫过来一起投降吗?
思来想去,卢卡库觉得,抵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死路一条,不能在坚持这种蠢事了。
卢卡库走到作为临时指挥部而征用的这座大楼窗边,透过窗外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士兵们,一个二个的都无精打采,毫无活力的蹲在大楼四周警戒着敌情。说是警戒,可他们的样子却一点也不正在执行警戒任务的士兵,更像是一群丢了魂的行尸走肉。
萨尔茨村的那个加强营,已经是卢卡库手下唯一一个士气还勉强能算作不低的部队。他们的陨灭,让整个比利时第13师,彻底失去了最后一支能够用上的力量。
“师长,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卢卡库的副官焦急无比道:“德军随时可能杀过来,我们再不转移,说不定就要与德军碰上了!恕我直言,部队现在的状态你也看见了,根本不像能打仗的样子。如果打起来,恐怕一个团的德军就能把我们完全打垮!”
卢卡库的脑海中,正飞快的思考着各种应对方案。可是,他又很快的否决了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方案。
无论怎么设想,哪怕是最乐观的角度来看,这一次他们或许都已经是在劫难逃了。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再丢下一大批人殿后,由他带剩下的另批人继续后撤。
可是,后撤又能后撤到哪里呢?德军的包围圈不断在缩小,留给他们躲闪的空间,已经越来越少了。就算能逃到最后,舍弃了一批又一批的断后部队,他们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到底该怎么办?!”卢卡库的额头已经冒起了冷汗。这位带着比利时第13师一路躲闪到今天的将军,终于到了末路穷途的地步。
“师长!快转移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副官拼命的催促道:“说不定德军已经在朝我们这里进攻的路上了。现在我们马上带着指挥中枢以及大部队撤离,再留下一个团利用这一带的优势地形防御阻击,还能争取到撤离的时间”
“不,不用再撤退了。”卢卡库摇了摇头,否决着副官的意见:“我已经厌倦了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
“既然已经注定是失败,那我们就应该坦然的面对这一切。”卢卡库抬起头来,正色道:“给陆军司令部发报,就说第13师已经弹尽粮绝,无力抵抗。能坚持到今天,已经实属不易。现在,作为第13时的军事主官,卢卡库少将无奈的决定,率领部队向德军交出武器,保护部下们的生命,避免无谓的牺牲。”
事实上,说出投降这个决定后,卢卡库本人是松了口气的。他已经提心吊胆太久了,这些天他仿佛随时都有即将失去生命的感觉。特别是在他抛弃了英国远征军第3师,擅自撤兵,甚至可以说是擅自逃跑后,他的内心就更加忧虑了。
就算联盟最后赢得了胜利,像他这种擅离职守,抛弃友军部队的军事指挥官,多半也没什么好下场。
既然赢了不会有好下场,那倒不如
一个无耻的念头,突然在卢卡库的脑海中出现,而且一发就不可收拾。反正他的擅离职守已经背叛了盟军,那不如更进一步的促成盟军的失败。等到盟军全都战败,作为成百上千投降军官的一员,他卢卡库也就不会太惨。
“是,长官。”其实他的副官也早就没有了斗志,有了投降念头:“我这就去发报。”
“等等!”在副官转身离开时,卢卡库的声音又突然响起:“记得马上准备好白旗,找个高点的位置挂上”
随着卢卡库率领第13的投降,比利时军队失去了最后一支主心骨,防线顿时变得岌岌可危,随时面临崩盘。
紧接着,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三世举行了一次包括首相,外交大臣在内的摊牌会议,讨论比利时王国的未来。
会议末尾,利奥波德三世认定三国联盟胜利无望,为了不在彻底失败后无奈的投降,他决定先盟国一步投降,只为争取到德国人的一丝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