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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贾相刺客

    叶楚楚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而是紧盯着孙珲的动作。

    孙珲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定自己的手没有被大树迸发的强大火焰烧到,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的向火树走去。

    叶楚楚看到孙珲一点一点的走进了火焰当中,直到和火焰变成一体。

    而此刻的孙珲,脑中的作战计划已经形成了。

    他知道该如何消灭蒙古人的水军部队了。

    “花园里怎么回事?去看看!”

    阁楼中,难以入眠的吕文焕看到自家的花园里突然间花木繁盛,接着冒出了假山和瀑布,一会儿又火光冲天,不由得心惊不已,立刻向亲随命令道。

    亲随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回来了,“回大帅的话,是孙仙人和四位仙姬在花园当中演试五行仙法,以备攻战之用。孙仙人要我禀报大帅,请大帅放心,明日他便前往江上破敌。”

    听了亲随的回报,吕文焕放下心来,点了点头,亲随躬身退下。

    吕文焕起身来到窗前,看着月华如水,火树银花,一直焦躁不安的心渐渐的安定下来。

    翌日,元军水寨,中军大营。

    张弘范拿着一把小木凿刀,在关上门楼内刻一块木头,听到败报,他低首不语,脸色黑如乌铁。左右都屏住呼吸,不敢开口说话。

    “禀将军,南人派了说客来,说是宰相贾似道的人。”一位亲卫从外边奔入,单膝跪地禀报道。

    “放他进来。”张弘范平静的说道。

    亲卫很快带了两名胆战心惊的宋使和一位满脸笑意的年轻人进来,那人长得面生,服饰又非宋人。张弘范身边的执戟卫士警觉异常,当即将其拦在阶下,青光闪闪的长戟只在他颈项处晃动。

    那人不以为忤,在阶下微笑着拱手道:“我是贾相公派来的说客苏清波,特来拜见将军。”

    “奸相贾似道?他也来了么?”张弘范喜怒不形于色,他问这句话的口吻依然如常,但此问即出,已然心怯。

    苏清波微笑着说:“带领这么多水军前来的,不是我们贾相公又是谁呢?”

    张弘范冷笑了一声,道:“你不过是个江南闲人罢了,无非仗着嘴皮子利索,四处挑拨是非混碗饭吃,我向来最恨这等人。如今你竟然混饭敢到我这来,真是好大胆子!——当我就杀不了你吗?”他横了那两个宋使一眼,眼中杀气森然。那两人都低下头去,不敢看他。苏清波却脸色不变,施施然道:“好大胆子的是将军你而非我啊。”

    他说:“我大宋水军精锐俱在此处,又有不世出的猛将神器,将军命在顷刻,不值一提了。前日将军所部被歼,生者寥寥,将军以为是怎么回事?我在贾相公面前献策,不过三日,便毁了将军的水寨,将军不早日替自己打算,岂非胆子更大吗?”

    苏清波说完这话,斜眼偷望,他看见张弘范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抓住刻刀而发白了,不由心中稍稍一放,多了几分把握。

    张弘范果然又怒喝道:“那好,我倒要听听,你们能用什么计策,能三日内拿下我的水寨?你如果说不上来,我立时就砍了你的脑袋。”

    苏清波哈哈一笑,负手说:“我从大宋王师大营赶来,一路劳累,久闻北人豪迈,深谙待客之道,不知道能否请我进去喝杯茶呢?”

    张弘范脸上一时阴晴,如云气聚散,末了道:“既然来了,不说上几句话,你难免不甘心吧。”他摆手让卫士放苏清波进去。

    苏清波拍了拍袍子,大刺刺走进关楼内,他四处看了看,果如细作所述,门楼外虽然戒备森严,楼内却空荡荡地摆放着一几一屏而已。张弘范不喜亮光,窗户都用木板条钉死,只漏进微微幽光,北人没有座椅,虽然修筑了关楼,在关门上起了箭楼,但在屋内却只铺着毯子,依旧是席地而坐。苏清波来北边的时间长了,也极习惯这种情形,当下在客位坐下。

    “给先生奉茶。”一名身着青袍,挽着双髻的年轻女子目不斜视,端着一个乌木盘子自屏风后转了出来,盘中放着一杯清茶。她在几上放下盘子时,苏清波听到了几声清脆的声响,却是那女子白如皓玉的手腕上套着两枚金镯子在轻轻撞击。他拿起茶杯的时候看清了她的脸,不由微微一愣,原来那女子面目皎好,双目却没有光彩,是个盲女。

    等待苏清波将杯子挨近嘴边,张弘范就大声道:“说吧。”

    “我对贾相公说,苏某不才,愿凭三寸不烂之舌,前来劝降将军。”

    张弘范愕然,随即放声大笑:“我为什么要降?”

    苏清波突然将杯子一扔,也是一笑。他自从出现后,就笑意满脸,但恰才这一笑却尤其诡异。

    张弘范刚跳起身来,却见四面钉死的窗棂外漏进的光突然都被一条条的人影挡住了,接着卜卜声响,木板条被人撞开大口子,一支支锋利的箭镞穿过口子直指室内,密密麻麻的,足有十七八支。

    竟然有这么多奸细混了进来,张弘范又惊又怒,但他此刻仍面不改色,咳嗽了一声,死死地盯住苏清波:“你不是说客,是刺客。”

    “不错。”苏清波点头承认,他脸上依旧笑咪咪的,左手扯开长衫,露出腰带上一支短刀柄来。他说:“我本来不必留你,但贾相公求贤若渴,只要将军降了,也是好大一个富贵。”苏清波直视着张弘范的眼睛,他已经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出了惊怒和恐惧之色,但却还有一丝光亮不是他能读懂的。他悄声地叹了口气,果然张弘范便咬着牙说:“我虽然贪生,但从来不知道如何在威吓下与人谈判。”

    苏清波冷笑一声:“那就休怪我苏清波不客气了。”他左手一撑地面,就要跳起。

    张弘范原本不知道苏清波是刺客,苏清波却知道要怎么杀眼前这个人。从走入这间屋子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准备这一刻的一动。他坐下去的姿势,盘腿的姿势,手放的位置,都是为了方便跳起来去抽腰上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