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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谁的问题

    鮸鱼胶是为唐朝皇室贡品,而花胶除了炖煮之外自然要有一些讨喜的做法。

    花胶尤其对孕妇和婴儿最为滋养,不光能使皮肤洁白紧致,人们也相信,花胶能够补精益血健脑益智。

    于是皇室御厨们就想出了以各种珍禽蛋配花胶蒸制的做法,不过当时的做法要更为复杂,御厨们会取野鸭蛋以秘制的鹿肉肉馅或是羊肉肉馅填充至生蛋黄中再灌进鱼鳔,蒸熟后切出来的便是四个圆环。

    但这也并不是极致的做法,据说有手艺高超的御厨甚至会用蛋液和鸭肝泥混合后涂在鱼鳔内壁再灌入热油,使之贴合在一起,便成了五环。

    这样牛逼的操作值得被歌颂,比如五环之歌。

    当然,只有刚刚开始吃饭食的皇子和公主们才能享用到这样别致用心手法繁复的鮸鱼胶。

    林愁相信古人的道理,野鸭蛋的腥味甚至不亚于企鹅蛋,再加上鱼胶的腥,这种东西敢给天子吃?

    ——一家老小浑身上下长的都是脑袋也不够砍的。

    事实上根据一些记载或是心口相传,禽蛋的腥与鱼胶的腥,似乎是能够产生某种非常奇妙的反应,再加上各种去腥手法,完全可以做到丝毫没有异味,醇香无比。

    但

    现在看来,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难道,不充钱真的就不会变强不对,不会变好吃?

    那么,如果本帅给这企鹅充八万呢??

    司空还在舔嘴唇,面带疑惑,

    “真的,好像是不那么腥了,也不对,还是有一点腥味的,但是却不会恼人,反而有种很舒适很温暖的感觉,奇怪。”

    吴恪道,

    “你也这么觉得?我还以为我的味觉失灵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有点像是刚刚吃完羊肉,吃着吃着就忘了腥膻,越吃越香,但是等你出了门,外面的风一吹,嘴唇麻酥酥的,那个腥味就又来了。”

    司空连连点头,

    “对,就是那种感觉,非常奇怪。”

    林愁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形容后,自己也尝了一片。

    “怎么样?”

    林愁回味了一下,

    “还是有点味道的,这道菜,不成功,需要想办法改进,算了,辛苦大家了。”

    司空道,

    “已经非常厉害了,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样的办法你也能想的出来?”

    林愁只好将鮸鱼胶与闺中宝贝的来历讲了一遍。

    并道,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野禽的蛋与鱼胶两者的味道可以互相中和,并且产生某种香味,几乎所有的文字中都有记载,我这道难道是因为异化过的企鹅蛋味道实在太重,连这样都没办法去除吗?”

    小吴道,

    “不对不对,愁哥,这个做法,和你说的五环的做法不一样,明明是你偷工减料,味道当然会差!”

    林愁皱眉,可是基本的条件和去腥的步骤他完全没有一点省略,还是不该啊。

    司空一拍桌子,

    “我明白了,这不是林愁做法的问题,也不是菜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什么人的问题?”

    司空道,

    “唐朝时期,人们的食谱与现代人有很大的差别。”

    “举个栗子,在唐代著名的烧尾宴之上,菜谱中有几道菜非常有代表性,羊油烹制的通花软牛肠。”

    “光明虾炙,也就是烤活虾。”

    “羊里脊肉反复捶打制成的白龙曜。”

    “羊皮花丝这道菜更妙,干脆就是切成一尺长半生不熟的炒羊肉丝。”

    “雪婴儿:治蛙豆荚贴。”

    “仙人脔:奶汁炖鸡。”

    ”小天酥:鹿鸡同炒。”

    “箸头春:烤鹌鹑。”

    “过门香:各种肉相配炸熟。”

    “水炼犊:慢火清炖小牛犊。”

    “从这些菜里面,你们看出什么来了?”

    “”

    秦武勇咧着大嘴,他屏幕弹幕满屏666。

    而身为某古文学研究会副会长沈大儒的眼神颇有些怀疑人生的意思。

    吴恪道,

    “那个,司空啊,你说的这些我们听都没听过,你整点通俗易懂的。”

    司空又是一拍桌子,

    “腥啊!你看这些菜,羊油、羊肉、田鸡、鹿肉、鹌鹑、牛肉,哪有一道菜不腥的?”

    “”

    众人挠头,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司空道,

    “对啊,你看那时候的人天天就吃这个,主要的肉就是羊肉、野猪、野鹿,再加上调料匮乏,长此以往味觉早就适应了腥膻味,要是让他们再吃林愁这道菜,你们猜会怎么样!”

    这样的话,那

    什么可口甘香醇厚鲜香之类的形容词就完全可以用得上了吧?

    林愁着实佩服司空的联想能力,但他并不这样想,

    “我倒是觉得,问题很可能是出在蛋黄中的馅料上。”

    “什么意思?”

    林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对这道菜也是道听途说一知半解,只不过是赶上了而已,不是我嫌麻烦没做,而是我对里面的馅料道理该填什么一丁点头绪都没有,所以才弄出了这么个残次品。”

    “这”

    林愁笑了笑,

    “算了,既然做不出那个味道,再慢慢实验吧,我再想想,该用什么馅料来配这道菜,呵呵。”

    众人倒是觉得可惜,这道菜的香味很特别,抛开那一丁点腥味不谈,绝对是相当适口的一道菜。

    吴恪指了指屋顶的风铃,

    “愁哥,那这道菜,你准备挂上去吗?”

    林愁摇头。

    吴恪一脸可惜,林愁不把菜名挂上去就意味着除非特殊情况,这道菜怕是不能点了。

    “那要不,咱也换个野鸭蛋?”

    林愁苦笑,他的本意就是用企鹅蛋成菜,换成野鸭蛋岂不是本末倒置。

    “算了算了,我再好好想想关于馅料的问题,改天再说。”

    “哦”

    吴恪又道,

    “愁哥,昨儿我见你鼓捣鱼酱的坛子,是不是已经可以吃了?那玩意改咋吃?”

    吴恪算是在这混熟了,林愁这些坛坛罐罐腊肉储备之类的东西被他摸了个门儿清。

    “恩,鱼酱酸好了,一般可以用来做一些关于鱼虾的菜,个别青菜,比如折耳根,据说味道相当超脱。”

    折,折耳根?

    要不您把我也超脱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