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还要外加一个六阶异兽滚滚大人的双倍力量和诸葛雄的即死诅咒来了个正面硬拼,不过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诅咒成立,林愁中招了。
这也充分说明,诸葛雄的血脉能力到底有多么可怕。
这样的力量,恐怕已经足可以和六阶甚至七阶异兽争雄。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
“狗屎!”
“八九十倍的力量,太变态了。”
“这他娘的,简直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战斗。”
盆栽苦笑,是真的苦笑,笑的快哭了的那种。
“姑奶奶我亏大了涅槃石抵消了一次即死诅咒,可,可是蜃珠却是把所有力量的糅合体全部复制了一个遍,愁哥哥身体里,理论上还存着一次诅咒呢。”
赵二叔恍然大悟,“所以,林愁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是等待着那个什么天地意志锤炼和诅咒一起发作?”
盆栽眼泪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不是诅咒,而是我,即死诅咒太过绝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直接死亡,剩下百分之一的几率才是诅咒失败,根本不存在侥幸。所以这可是姑奶奶的保命能力啊——一辈子只能用一次啊啊啊,呜呜呜”
盆栽轻轻挥手,一蓬绿色的光点在她手心里飘出,逸散到林愁身上。
只见林愁身周忽然显现出一道道如同蛛网般的细小脉络,这些脉络比发丝还要细小,延伸向四面八方,每一条脉络光线最后都连接在一株树木身上,视线所及之处,到处是这种光芒凝聚的细丝的痕迹。
“独木成林,将本源枷锁与方圆千里之内所有树木进行链接并共享生命力,每一次致命打击都将由整片森林代替本体承受,遭受九十九次攻击后便会消失只要是在森林中,没有人能杀死这种状态下的我。”
“”
“”
“”
无话可说。
盆栽的表情很无奈,很悲痛。
“如果独木成林用在我身上,那完全就是一种无敌的姿态可是愁哥哥不是我啊,他与森林共享生命力,理论上来说就是一棵树了即死诅咒的前提条件就是力量的对拼,可是一个人怎么能同一棵树比谁的力气大?”
“所以,林愁身上,现在不光有所有人的力量,还有诸葛雄的诅咒、再加上天谴?”
盆栽补充道,
“还有诸葛雄本体的力量。”
“”
“不过也好。”盆栽庆幸的拍拍手,“等到天明吧,如果诸葛雄所谓的天地意志的锤炼是一次致命伤害,那愁哥完全可以凭借独木成林的效果抵消掉,如果还是一种即死诅咒或者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唉。”
“唉”
一群半懂不懂的五阶大高手叹着气,弄了几堆篝火,围绕着坐了下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来不及阻拦就已经结束,造成的结果就是翻着白眼听了一大堆极其错乱的解释。
半数以上的人脑子里现在都是一大坨混乱的数字还有“你的力量”、“我的力量”、“他的力量”呼啸穿行,再加上哔了狗的各种名词混杂其中,一连串稀里哗啦惨烈的大脑回路交通事故让他们早就当了机,脑子都他娘的成了一团浆糊了。
一般来说,狩猎者不愿在荒野中过夜的原因除了随时可能蹦出来的异兽,最恼怒的莫过于各种蚊虫。
它们可不管你是多少多少阶,还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总之又不可能时时在体表升起本源之光来用作防护,这些小恶魔便有了可趁之机。
“啪。”
“啪啪。”
一时间全是各种响亮的巴掌声。
赵二叔第十一次将可恶的红花蚊子拍死,羡慕的看着温重酒。
温重酒面带微笑,捏着一坛酒倚在大树旁,长衣猎猎作响,就像是古代画卷中走出的酒仙,风姿十足。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
“酒坛子,你他娘的是不是血管里流的都是酒?蚊子咋不找你?”
温重酒呵呵一笑,
“鄙人每日里苦心钻研酒之一道,各种毒酒药酒饮得不计其数,身体里早已有了草药的味道,当然不惧蚊虫。”
赵二叔哦了一声,
“这么厉害,那咋不多弄点壮阳的虎骨酒啥的,你瞅瞅你瘦的跟个刀螂似得,嫂子就没啥意见?”
“”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夜,天色微微将明,最大的表现就是东天一层再夜色中沉重如铅的黄云泛起了灰黄色。
或许在那云层之后,正有一轮蓄势勃发的红日。
可惜,大灾变后的世人再也无缘得见。
“来了!!”
“卧槽真的有什么天谴?”
就如同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地面层层薄雾一般升腾起絮状的黑暗颜色,直上云层深处。
铅云低压,几乎贴在地面。
一道令人心胆俱寒的沉重威压有若实质,仿佛在众人心底铐上铁一样的枷锁。
温重酒面沉如水。
赵二叔结巴的说道,
“这就是所谓的大意志?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云层渐动,缓缓凝聚,形成硕大无朋的漆黑漩涡,几可吞噬光线。
幕天席地的云层就像是沉重无比的铅块,带着摧压万物的气息在天地间汹涌盘踞。
盆栽一声尖叫,
“跑啊,是雷!!!”
雷可是不长眼睛的,众人齐齐卧槽了一声,转身没命的奔逃。
天谴,就是这个??
几乎填满了整片天空的黑云漩涡滚过低沉的雷霆之音,
“轰!”
“轰!”
“轰!”
霹雳炸响,细若牛毛般的漆黑雷电锁链从漩涡中轻飘飘的落了下来,直指林愁。
那丝丝雷电,简直细小的可笑、可怜,但其威势却是毁天灭地般的恐怖和震撼。
强大无比的静电反应中,所有人的头发都像是电吹风一般拉直、凝聚成粗大的发棒,斜斜遥指林愁。
天地之间陡然蒸腾起大片的本源之光,这些本源之光如同黑沉海之水,以最狂野之姿掀起顶天狂澜。
“哗!”
漆黑的、细若牛毛的闪电接天连地,瞬息出现在林愁身边,盘旋飞绕,深深勒入林愁的躯体。
不知是漆黑的雷电,还是本源之光的激荡,林愁身上一连九道吞噬一切的暗色冲击波骤然爆开。
“哗!”
本源之海迭变的潮汐让这片天地间所有的本源之力使用者都感觉自己像是面对擎天巨柱一般面小和脆弱,而暗色的浪潮则让每一个有血有肉的生灵从灵魂最深处感知到一阵阵的战栗和畏惧。
如渊似狱!
涡流和狂风、肃杀一切的肆虐,掠走苍茫一片。
那闷雷,就像上古神祇擂动战鼓,一声声碾过天际,震颤着大地,模糊了一切视线。
“轰!”
就像是巨大的陨石撞击大地,由无尽高天之上望去,以林愁为中心,仿佛无形的核弹爆炸,方圆千里的森林在一瞬间便呈放射状向四面八方倒伏而去。
无穷无尽的树叶、草叶离本体而去,形成一道巨大的圆环,几乎有百米之高,海啸一般迅速扩大,掠过大地。
“砰。”
枯枝败叶的浪涛击打在没命奔逃的众人身上,就像是苍蝇拍狠抽蚊虫,一地乱滚的五阶大高手。
林愁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瞳孔中透射出的,是血一般的颜色。
“吼!”
林愁一拳轰在地面。
“咔嚓!”
“轰!”
脚下的地面骤然裂开无数道蛛网一般的巨大裂缝,大地塌陷,就像是涟漪一般滚过一道道起伏的环状波浪。
“哗啦。”
林愁不远处,两辆高家大卡车在涟漪掠过的一刹那便分崩离析,散射成满天碎片。
一拳之威,凶悍如斯。
“噗。”
林愁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就像是枯叶一般飘荡起来,悬浮在半空中。
冥冥之中,似有一声直刺灵魂的尖叫。
云层漩涡骤然炸开,虽然顷刻间便收拢消失,但仍有一缕纯金色的阳光直下高天,恰巧照耀在林愁身上。
“阳阳阳阳光!!”
赵二叔嘴巴张的像是发情的河马。
温重酒的眼睛眯了起来,
“多么美妙的东西啊。”
一群人都看得痴了。
两百年,足足两百年,没有星空,没有月亮,没有阳光。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们亲眼看到了两百多年以来的第一缕阳光。
温重酒轻轻擦了擦眼睛,因为他发现有两滴温热的东西徘徊在眼角。
“咳,去看看小林!”
林愁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浑身的衣服都成了破碎的布条,挂在身上迎风招展。
身体中空空荡荡,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数十天的旅人,整个躯壳都成了干涸的海绵。
“噗通。”
林愁一个不稳,跪在地上。
一片猩红的视网膜上滚过一连串的黑色字体。
“系统受到不可抵消之规则篡改,与宿主融合程度降低百分之十。”
“永夜之力,凡黑夜,本体力量提升一倍;凡无月之黑夜,本体力量提升三倍。”
“暗无天日,白昼亦为黑夜,黑夜亦为永夜,本体力量得到一度增幅。”
“黑夜汲取,汲取暗夜之力,本体力量得到二度增幅。”
“夜魔狂化,凡至暗之时,本体力量得到三度增幅。”
最后一条,则是猩红色的骇人字体,扭曲的像是从地狱里生长出来的鬼藤,
“血月之礼赞,来历未知,释义:守得云开见月明,初见血月之日,颂响赞歌之时。”
本,本帅,卧了个大槽!
林愁摇摇晃晃的爬不起来,这可急坏了大坑上方的众人,下饺子一样跳下来好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林愁给抬了上去。
“愁哥哥,你没事吧?”
“林小子,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
“诅咒呢,诅咒还在不在?”
赵二叔翻来覆去的一阵扒拉,似乎想在林愁碎成破布条的衣服下面找到“诅咒”跑哪去了,眼见着他的手往两腿中间摸去,林愁拼劲全力悲愤的大吼,
“住手!”
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盆栽一声尖叫,
“完啦,愁哥哥被你气死啦!”
赵子玉一头棒槌发型还没撸平,也跟着凑热闹,
“二叔你死定啦,你把愁哥气死了,祖爷爷回头会把你剥皮抽筋拴着丁丁挂到房梁上去!”
众人幸灾乐祸,“还是想想冷丫头醒过来你怎么蒙混过关吧。”
赵二叔瑟缩着手,讪讪,
“那个,老子就是想确定一下这小子有没有事,好心当成驴肝肺,这小崽子恁地小气巴拉!”
“”
子曰:缘,妙不可言。
一群人看着林愁、冷涵和苏昭容并排躺在树枝拼凑出来的简易大担架里,眼神暧昧。
苏昭容是刚刚被冲击波震晕过去的,这里面就她一个普通人,和进化者比起来,她就像是脆弱的小白花,根本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不过好在也只是晕了过去。
盆栽嘟着嘴唇,一叠声的抗议,赵子玉则在一旁不住嘴的偷笑。
唔,一般来说,赵家人和冷家人通病就是乐于见到任何敢和冷涵亲近的人,尤其是男人。
至于结果他们一般都不关心。
大灾变前不是很流行一句话么,就是颗石头,也能被发情的男人给焐热喽。
究竟要多少个不知死活咳咳,勇于奉献的人才能融化冷涵这座冰山还未可知。
不过,很喜闻乐见不是么。
“先去林愁的地方吧。”
赵二叔回头喊道,“幸亏不算远。”
后方传来一连串的怒骂声,
“他娘的,你老小子倒是聪明!”
“滚!”
后方二十几个人抬着滚滚庞大的身躯,表情很是狰狞。
奈何手快有手慢无,赵二叔等四个人抬着三个轻的,轮到他们,就只剩下昏迷的滚滚和动弹不得的游荡魔了。
虽然对一群五阶高手来说,滚滚那点重量算不得什么。
但是,这姓赵的老小子不停的挤眉弄眼,让他们有种被歧视的感觉,分外不爽。
做了个离子烫显得神采奕奕的毛球从林愁怀里钻出来,一路滚到林愁的脑门上,飘荡的菌丝有意无意的指向众人。
“血血血腥蒺藜??”
赵二叔骇然一缩手,又很纳闷的挠挠脑门,
“为啥老子觉得这血腥蒺藜像是老子的天敌一样,看得我心肝直颤悠?”
后方有人嘲笑道,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赵二,莫不是”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