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回事?”一回头,便看见尚肆院众人个个脸色铁青,个个想看他有不敢往他这边看,刘黄也懵了。
仔细想想,发生的一切都显得十分诡异,他被切断的舌头竟然瞬间长好,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且口齿清晰;曾经死在他手下的亡魂,竟然出现在他面前,质问他是否已经忘记曾经犯下的恶行,最糟糕的是自己情急之下露了底,黑印和两条蟒蛇已经暴露了。
要习得黑印、蕴养两条凶兽灵蟒炼化而成的兽魂,需要很多的魂魄,且越是强大的魂魄越是高效,满手血腥是必然的。死在刘黄手下的人和灵物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尚肆院内公然与刘黄作对的低阶学员,这些人并不如何受学院重视也不受家族期待,即使在历练过程中遭遇不测,也很少有人关心。
刘黄自然不会一一去记得死于他手的生灵,但惟独先前那人,他印象深刻。只是等他再回头去找那人影,却发现周围空无一物,只有他一个人战斗的痕迹。
直到这时候,他才明白,不知几时已经中了秦筱的招,灵识直接受到冲击。
再垂头去看他的身体,刘黄终于弄清楚他现在的状况。
“秦师妹。”冷密将正在交战的两拨人分开,一跃到了秦筱身边,“你方才做过什么?”他看着刘黄猛地站起来,咕哝着意味不明的话语,不断地对着空无一物的周围发招,黑印和两条蟒蛇都没有看漏。
黑印透着森然死气,两条蟒蛇凶相毕露周身气势血腥暴虐,怎么看都不像是尚肆院可能传下去的修行法门,冷密在发现刘黄藏底的同时,也意识到此人怕是中了秦筱的灵识攻击,只是不知在和什么战斗。
“没什么,就是让这个人反省一下过往。”秦筱耸了耸肩,“至于他看到什么人,经历过什么样的战斗,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顿了顿,她又说,“但看他全力以赴,甚至连藏拙的余裕都没了,想必是遇到了很大的威胁。”
“那你现在……”冷密不解,究竟把刘黄的魂魄剥离出来做什么。
闻言,秦筱柳眉一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看他人生阅历挺精彩的,只可惜之前我割了他的舌头,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清楚,但我又好气得紧,就只能把魂魄剥离出来,让他亲自再讲一遍咯。”
冷密虽然好气,但也不至于像秦筱那样,什么都想知道个究竟,可秦筱的八卦魂复活,他明白是劝都劝不住的。
“下次记得打个招呼,不要突然跳下去。”冷密无奈,也只能这样抱怨一句。
秦筱此人,他早在其入院时,就将她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
说是凡界皇族,说是凡界公主,但随便都凡界、灵界有所交集的城市,就能打听出人皇取了筠天公主,伴随着这件让凡界人津津乐道的喜事一同流传的,就是秦筱在凡界的丰功伟绩。
冷密和其他人一样,在明白秦筱身份的同时便断定君谦就是人皇,让人无奈却颇得口碑的狂帝,而君谦则有可能是君狂祭炼出来的一个分身,专门保护秦筱。不要说尚肆院,秦筱吧整个灵界搅得天翻地覆,想必也有人能轻松把事情盖下去。
因此,秦筱想做什么,他只要看着就好。
他不过是东殿第二,上面还有第一、有导师和正负殿主,殿主之上还有学院高层,上面不管,怎么说秦筱的事也轮不到他置喙。天塌下来有这些“高个儿”顶着,他修炼还嫌时间不够,哪有时间管别人的事?
秦筱将刘黄的魂魄封入玉瓶,看样子是打算带回去再考虑怎么处理。冷密懒得过问,转头交代两拨人马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以免正中旁人下怀,便转头示意秦筱,随时可以继续赶路。
“姑娘……不,这位师姐,多谢师姐救命之恩!”先前被聪明反被聪明误,让刘黄白白占了一通便宜的女修,恭敬地对着秦筱抱拳一礼,“如果师姐与我们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秦筱微微一笑:“我不过是一时技痒多管闲事罢了,你们本是为送行而来,就好似我师兄所说,你们两方都是追着沅峰学院的人而来,却撞在一处这才发生了摩擦。也许只是我多疑,但还希望你们早些回去,路上莫要再受人挑拨,掉入陷阱。”
“师姐是说……对方是故意引我们和尚肆院撞个正面?”
“不无可能。”秦筱微微颔首,“如果你们和我们千山学院撞到,怕是会携手合作;若是撞到尚肆院其他人领队,怕是也难起冲突,却正好与火头上的刘黄等人碰面,若说巧合,实在牵强。这一路上来,纷争不断,大能们却作壁上观,无视沅峰学院种种暴行,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场乱战其实也是有目的的。”
“毕竟往年的学院大比,从来没跟神凰遗迹挂钩过。”女修说。
“郁韶森林内,你们绫澄学院新锐折损殆尽;后山开启期间,莲华峰下千山学院年轻学员死伤无数,这怎么看都像有所预谋。”秦筱微微颔首,丝毫不避讳尚肆院的人也竖起耳朵听着。
“要说咱们两家折损,受益的无非尚肆院和沅峰学院,这两家今年态度都嚣张到异常……”另一名女修小声说。
“要说沅峰学院,从来很少闹出大动静,学院后山那时候光柱冲天整个灵界怕是都能看到,这不像他们的作风;尚肆院虽然出了不少轻浮之人,但总归还是少数,且尚肆院虽然擅长攻击阵法,但究竟在什么地方布置那么大的阵法而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尚肆院的人当然不愿意接锅,听着秦筱和女修们议论,也忍不住要插嘴:“我尚肆院岂是那种卑鄙之人!冲突归冲突,不要因为看不惯我们就扣黑锅。”
“谁知道跟你们有没有关系!”又有女修起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