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成林错愕的看着沈飞，已经认出了对方。
那时候，这小子才十六岁，而现在，已经二十好几，一晃就是这么多年，他心里好一阵复杂。
很快蒋成林就回过神来，移开了视线，“你认错人了。”
“你这算逃避，还是觉得现在这样子很丢人，或者会认为我会看不起你。”沈飞怔怔的看着蒋成林，眼神灼热。
面对沈飞的质问，蒋成林没有回答。
沈飞上前，深呼吸了一口，“老排长，我是你的兵。”
旁边的蒋菲菲见状，看了一眼那群小子跑走的方向，转身就想走。
“你敢走，我打断你的腿，不信你试试。”沈飞平淡的道。
蒋菲菲浑身一颤，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沈飞掏出两支烟，将其点上，取了一支烟塞到了蒋成林嘴上，笑道，“快九年了吧，你老了。”
蒋成林捏着烟，猛吸了两口，笑了笑，“是啊，老了，你小子也成熟了很多，没有以前那么稚嫩。”
九年的时光，不长，也不短暂。
从新兵入伍到分到连队，那些回忆，是那么美好。
沈飞不曾忘记过他军绿生涯的第一任老师，就是这个蹉跎的瘸子，他不曾忘记老排长的每一句话，是他，坚定了他后来的路。
可以毫不保留的说，沈飞又后来的成就，蒋成林充当了一个光明的导航灯。
而这不是主要，最主要的是蒋成林的腿是因为他而断，要不是蒋成林，断腿的会是他，也因为断了腿，让蒋成林的军绿生涯走向了终点。
在沈飞心里，是一直的愧疚。
“对不起，因为我……”
没说完，沈飞就被蒋成林揪住了胸膛，看到那生气的眼神，沈飞没有说下去。
“你小子也离开了？”
沈飞摇头，“无论在哪里，我都是一名军人。”
蒋成林大笑，拍着沈飞的肩膀，“不错，这才是我练出来的兵。”
“这些年怎么样？”
听到这话，蒋成林没有回答，猛烈的抽着烟。
实际上从父女刚才的对话沈飞捕捉到了，老排长过得并不如意，加上腿瘸了，在这个经济大冲浪的社会，退下来后那点钱，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见蒋成林不回答，沈飞也没有多问，侧头看向蒋菲菲，“你叫什么名字？”
“和你无关。”
“菲菲，懂不懂礼貌。”蒋成林又怒了。
沈飞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计较什么，说道，“你相信吗，那帮人很快就会来报复，那你想知道传销组织的本质吗？”
蒋菲菲却一点不领情，装着没有听见。
“拮据不是错，生活不如意更不是错，别怪任何人，他是你的父亲，你是他女儿，这不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也许他没能力让你过上奢华的日子，但他爱你。”
沈飞语气很淡，而冷静下来的蒋菲菲眼中多了几分愧疚，却又因为下不来台，撅了一下嘴没有说话。
“就是那小子！”
果然，这才多久。
就有十几个人冲了过来，气势汹汹。
“小子，很叼啊，当兵的了不起吗，动手打人，老子就看你能有多能打。”带头的人亮了亮膀子，故意将纹身露出来。
沈飞捏着烟，然后张开手，烟轻轻的坠落。
旁边的蒋成林多了几分紧张，这么多人，还拿着家伙，真打起来会吃亏。
“首先申明一点，当兵的人的确没什么了不起，同样是普通人，其次，你说的打人，因为……老子不爽。”
突然爆发，沈飞窜进了那十几个人，拧住就打，下手恰到好处，不至于打成重伤，却又能让这些人长记性。
老排长是他一辈子重要的人之一。
这些人看不起军人，该打。
这些人哄骗老首长的女儿，欺凌他们，更该打。
见沈飞说动手就动手，蒋成林看到他的爆发力和身手，心里充满了自豪，因为这是他带出来的兵。
至于蒋菲菲，满心的紧张，对沈飞多了几分恐惧。
“别……别打了！”
“我认……认栽！”
“爷，别……我们有眼无珠。”
十几个人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翻在地，傻子都看得出来，这绝对是一个硬点子。
“当兵的是脑残吗？”
那些人齐齐吐着口水，使劲摇头。
“他是我老排长，那是他女儿，你们还要欺凌他们吗？”
十几人又齐刷刷的摇头。
沈飞走到了带头那人面前，凝视着他。
后者被这平静又带着刚毅的眼神看着，浑身轻颤，“你你……你想……想干什么？”
“现在带我去找你们的头头。”
带头那人苦逼着脸，“他没在。”
“嗯？”
“我去，我带你去。”
沈飞侧头，扫了其余的人一眼，“你们可以现在就通知，告诉你们的老板，有人会去找他，让他多准备点人。”
听到这话，还准备发送短信的人手一抖，水机掉落在了地上。
走过蒋菲菲的身边的时候，沈飞轻言道，“你不是认为会很赚钱吗，我带你看看什么是本质。”
某个地方，一个房间里传来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忽然，门被猛烈的撞开。
“槽泥马，找死是吧。”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翻身而起，而两个女人急忙用床单裹着身躯。
蒋菲菲木讷的看着两个女人，没有说话。
“你是谁？”
沈飞走近，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笑道，“生活过得很滋润吗，胖子，捞了不少吧，我想分一点，你同意吗？”
胖子哼了一声，“你当你是谁。”
“你不同意？”
沈飞笑了笑，拿起来桌上的小刀，还拿了一个苹果，一边削着，目光却盯在胖子身上，往某些地方瞄了瞄。
看到沈飞手上的刀，还有那戏虐的笑容，胖子吞了一下口水，顺眼向门外看了看。
“别看了，你的人都被我给宰了，不好意思，你们这些捞偏门的来钱很快，正好，兄弟我也缺钱，想借一点。”
宰了？
胖子显然不信，“兄弟，别跟我玩这种小伎俩。”
“这么说你不信了？”沈飞走近。
“你想干什么？”胖子脸上浮现害怕。
而这时，沈飞脸上的笑容已经逐渐消失，手上的刀突然那么巧合的掉了，刀尖栽在了胖子的脚背上。
“啊！”胖子捂住脚惨叫，鲜血直流。
沈飞抱歉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胖子一脸怨恨，更多却是恐惧，“我没钱，真没有。”
“可我想要。”沈飞脸色阴沉。
“兄……兄弟，你别搞我，要不这样，过几天，等这批钱收起来，我就给你，行不。”好汉不吃眼前亏，胖子服软。
沈飞乐了，“哦~~~等钱收了再给我吧。”
“对对对，这次有差不多七八十个，能收到几十万，我都给你。”
沈飞蹭了蹭头皮，“那些钱能随便动吗？我很好奇。”
“能，兄弟想要，就一定能，兄弟，你看……”胖子又吞了一下口水。
呼了一口气，沈飞侧头看了蒋菲菲一眼，“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不用我多说吧。”
蒋菲菲屏住呼吸，一脸的落寞。
“所谓的人际网络，就是拉人头，什么产品都是狗屁，钱拿来都被他们分了，而你们发展再多下线，都只是一场空，明白了吧，小妹妹。”沈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