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公和吴三连跟在萧天后面,寻着光亮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刚走到一个拐角,萧天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进了大门之内。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孟九公凑到吴三连耳边,“你回去把陈涛叫醒,让他赶快过来!”
不知道对方人数,就凭他们两个老头和一个十岁的孩子,实在是太危险了。
“嗯!我这就去。”吴三连点头,转身往自己家跑去。
“娃子,我们去看看!”孟九公打头,见门后面有个顶门用的铁棍子,随手拿在手里。
这座院子和普通的人家没有区别,土地,矮房,角落里堆着柴禾,房檐侧面隐约看到一个黑影正抱着一堆干柴往后面走去。
只见他轻轻挪开墙角一个废弃的扇板,灵巧的一猫腰钻了下去。
阵阵蜡烛熄灭后释放的烟雾从里面飘出来,萧天冲孟九公点点头,两人走了过去。
地窖中的阿二刚刚放下干柴,就听到上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别动!”
阿二吓得一抖,手里火柴落到地上。他慢慢挪动脚步,直到背靠着边缘再也躲不了为止。
孟九公和萧天一前一后沿着木梯走了下来,“你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我是谁?我还没问你们是谁。大晚上闯到我家里来,难道你们要抢劫不成?”阿二马上从刚才的慌乱中镇静下来,变被动为主动。
这个菜窖有十几个平方大小,离地面四五米深,四周用砖头砌成,人发出的声响还带着回音。
萧天和孟九公都闻到了还尚未散去的焚香味道,四下一看,正中是一个长条桌案,上面蜡烛、黄纸、香灰胡乱摆放着,地上还有一摊没干涸的血渍,看样子时间不会太长。尤其角落里有个古铜色的坛子,被红绸布紧紧裹着瓶塞,萧天看了一眼,眼光就被牢牢吸引住了。
“这是用来作法的,是不是?”萧天大声喝道。他声音很大,一是想尽量震慑住眼前这个人,二来提醒吴三连和陈涛注意,免得他们找不到这里。
“什么作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二没想到年纪小小的萧天认出这是个作法事的地方。不过他才不会轻易承认。
眼前只是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孩子,动起手来也不会怕他们。打定主意,阿二不经意往前走到桌案边,冷不丁一把将桌子向两人掀过去。
孟九公早有防备,抬起手中的铁棍把桌案挡出去,上面的蜡烛、黄纸飞散一地,趁乱之中阿二几步跑到木梯子边上。
萧天离出口最近,见他已经迈步走了上去,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脚脖子,用力一拉,阿二站立不稳,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他妈的!”阿二骂了一句,顾不上与萧天纠缠,匆忙站起身继续往出口跑去。
刚探出头,上面一记闷棍抡下来,阿二一声没坑的沿着木梯摔回地上。
吴三连打着手电,陈涛拿着镐把从上面走下来。
“想跑!”陈涛说着拿出拇指粗的绳子,把阿二里三层外三层捆的结结实实。
阿二被当头打了一棍,正昏昏沉沉的风不清东南西北,被陈涛拧胳膊踩腿捆成了粽子,疼得他嗷嗷直叫。
“轻点,轻点!哎呦!”阿二在地上打滚,尽量护住要害部位躲过对方踹过来的飞脚。
“闭嘴!再叫把腿给你打折了!”
陈涛可不管那些,跟着赵队长以来没少见他对抓捕的犯人拳打脚踢,这是对人的一种威慑,只有把他吓唬住了,接下去的审问才能更顺利一些。以前都是看别人动手,他在一边看着,这次总算能轮到自己上场。
“你们可来了,再晚一点就让他跑了!这小子果然狡猾的很!”孟九公吸了几口香灰,被呛得直打咳嗽。
“说吧,你到底什么目的?别让我动手,要不然有你小子受的!”
阿二被眼前这个人打的够呛,从心理上就畏惧了三分,说出的话来也带着颤抖,“我说,你可千万别动手。我师傅受了伤,是在这里养伤的。”
“养伤?养伤还用着这些?”孟九公边说边把地上的桌案扶正,地上一个香炉倒下,黄表纸、蜡烛散落一地。
萧天的眼睛被角落里那个古铜色坛子吸引了过去,再仔细一看,里面不下十个游魂纠缠在一起,挣扎着要冲出来。
“爷爷,那个坛子里封着很多魂魄,看样子他们用这些阴魂有什么目的!”
“魂魄?”陈涛听完吓了一跳,“你是说,人的魂被困在里面?”
孟九公点点头,他也看到了,这是一个外观看起来很普通的用来装酒腌咸菜的刚子,只不过里面念力混乱,一团团的缥缈雾气纠缠在一起,肉眼是看不到的。
“快说!你师傅是谁?用这些幽魂有什么目的!”孟九公听说过一些将人死后的魂魄聚在一起通过做法达成某种目的的事情,具体是什么,他还从没见过。
“我师父叫徐威,曾经在山上到过道士,道名叫做虚空子。前几个月受了重伤,他说有办法能够快速回复身上的元气,只要做法拘够三十六个魂魄就可以。于是我们就在这里设下障眼法,眼看还差几个阴魂就够了,没想到被你们发现了。”
阿二如实说道,他留了个心眼,只挑无关紧要的说,至于其他的,都算到那个跑掉的师傅头上就行了。
孟九公拿出一块镇棺石扔到地上,石头滚了几圈,落到阿二眼皮子底下,“那这些镇棺石是从哪来的?”
陈涛听出来阿二避重就轻,很多实话没说出来,不给他上点手段,挤牙膏似的说一句问一句要等到什么时候。当即抬起右脚狠狠踩在他的后腰上,一用力,阿二疼的“啊!”的大叫一声。
“痛快点,一次都说完。再有隐瞒的,别怪我不客气了!”陈涛外表看起来很文弱,此时在阿二看来如同要命的小鬼一般。
再说出来的话不敢有半点隐瞒,反正那个师傅现在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自己为了他死扛着受罪他也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