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将至,战场的夕阳散发着妖艳但却温煦的光芒。
“或许,未来的某天我们会怀念这一天的。”
荻花无叶放下手中的杯子,他缓缓起身,走到山巅的边缘处。
他负着手,眸中映着余辉的光泽,像是在轻叹。
“众神大陆很大,生灵众多,但活得都不自在,就如你所说,跳出种族,跳出世界,但这样真的就毫无羁绊了么。”
苏畅走了过去,他手往前一抓,张开手的时候,只见手心里躺着一缕光芒,“你说光自由么,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但它们其实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你看,它们被这个世界抓住了。”
“是啊。”
荻花无叶眸光落在那缕光上。
“这是一个大争之世,谁都跳不出去的。”
苏畅缓缓说道,他手一扬,让那缕光芒朝着天空飞去了。
“你说为何我会生存在这样一个浮躁的时代。”
荻花无叶看向苏畅。
“也许是命运,也许是所谓的冥冥,也许是刻意安排。”
苏畅回道。
“呵,有意思了,如果是最后一种,那么我会让那个存在知道被棋子踩在脚下的感觉。”
荻花无叶轻笑一声,随后他摇了摇头,“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这神陵再不进去可要重新自主封印了,这是神玥,你拿着。”
荻花无叶胸口处飞出一把神玥,苏畅接住,只见神玥上面刻着至高两个字。
“多谢。”
苏畅微微点头。
“哈哈,这有何可谢的,成王败寇罢了。”
荻花无叶大笑着一步踏出,朝着远处遁去,“苏畅,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面对死亡,我希望杀我的人是你!”
荻花无叶的声音在苏畅的耳边幽幽地回荡,然后随着清风慢慢飘向了无边的远方。
苏畅看着荻花无叶的身影消失在了天际,良久才慢慢收回。
虽然荻花无叶看上去是一个随性洒脱的异族,但其实并不和他表现的一样,在他的心里,还是有百族的,所以他也明白自己未来会面对什么。
人族与百族对立,迟早会刀兵相向,而且这一天不会远,对于修者而言,不过是眨眼的工夫。
荻花无叶作为百族的圣子,定然会为百族出战,那时他与自己又将站在了对立面。
摇摇头,苏畅轻叹一声,命运啊,真是一个操蛋的玩意。
不过这些都是苏畅的主观想法,从荻花无叶的话里推测出来的,至于荻花无叶究竟是怎么想得,则无从得知了。
荻花无叶走了,下方的那些异族也不再逗留了,他们面色难看地化作一道道流光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
所罗门看了眼苏畅,随后转身。
“恩。”
克劳德有些火热的目光落在了幽蓝古山上,但看到苏畅的时候,却是闪过了浓浓的忌惮。
人族苏畅,果真恐怖如斯!
很快原地只剩了下苏畅,以及瘸子,暮雪东来。
察觉到瘸子以及暮雪东来,苏畅侧过身,看向了他们,目光触及时,苏畅眼中有了讶然之色。
“是你们。”
“哈哈,苏畅,好久不见。”
瘸子大笑。
暮雪东来则是依旧面色清冷,不过目光却是时不时扫过苏畅。
“的确是好久不见。”
苏畅身形一闪,来到了他们二人身边。
“前辈,以及东来栈主。”
“前什么辈,现在的我哪有资格让你叫前辈啊,你要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老哥吧。”
瘸子连忙摇手。
“那晚辈就僭越了。”
修者界本就是如此,修为高才是一切,只要你的实力够强,哪怕让一个修行千年的前辈喊你哥都没有问题。
“东来栈主,别来无恙。”
苏畅看向暮雪东来,微微一笑。
“你的成长着实令我震惊,不过一年多,你就已经成长到此等境界了,要是再过一两年,你岂不是能达到半神的境界?”
暮雪东来打量了下苏畅。
九级修者之上便是半神境界,传说中最接近神的境界。
“或许吧。”
苏畅说道。
“你倒是不谦虚。”
暮雪东来无语地摇了摇头,修行一路,越到后面越艰难,花费的时间也是成倍成倍的增加,别看一些天才在前期晋级神速,但到了后面,也依旧和其他人一样龟速,几十年,几百年都在原地停滞。
“不说这个了,你们不是不能离开荒神界的吗?”
苏畅问道。
“的确是不能离开,但也有特殊时候。”
暮雪东来说道。
“你是指百族战场。”
“不错,荒神界是荒身体陨落的地方,但她的传承却是放在了百族战场里,我们身为荒的神卫军,自然可以在百族战场开启的时候,来到这里。”
暮雪东来目光落在幽蓝古山上。
“荒的传承?你是说这幽蓝古山是荒的传承?”
苏畅顺着暮雪东来的目光看过去,眸光微微一缩。
“不错,幽蓝之力,正是荒的象征。”
暮雪东来声音似有感叹。
“荒么。”
对于荒,苏畅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是人族远古时一个极为强大的神灵,在远古时震慑住了百族的众多神灵,使得人族愈加强大起来。
“在远古时,女性生灵成神的很少,荒便是其中为数不多的一个,而且还是最强的神灵之一,曾与时光之河的主宰撑船人对战了十招都没有战败。”
“撑船人?”
“这些都是人族秘辛,一般人没有资格知道,不过你却是例外,让你知道,对人族也有好处。”
暮雪东来说道,“时光之河有三大主宰,撑船人,吹笛人,以及渔夫。”
“不错的名字。”
苏畅眸光微动,说道。
暮雪东来一愣,随即对苏畅关注的重点有些无语。
“他们三个对人族来说,是一种荣耀,无上的荣耀。”
“为何?”
“因为他们三个都是人族!”
暮雪东来声音中有些激动,她的眸光都隐隐有些兴奋,“要知道,时光之河可是天地间最强也是最神秘的一条河,它贯通今古,没有源头,没有终点,谁也不知道它究竟要流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