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后遇到一个问题,家里的钱有限,无法同时供两人上大学,必须得做出一个选择。
莫溪的父亲觉得莫溪这种女孩子,念两年书就可以了,暗中找了媒人。
趁着她现在是全县的骄傲,找了个条件不错的,县里有房有车,肯出十万彩礼的离异男人。
莫溪听说父亲让她嫁的那个男人,竟然还有个孩子,现在已经三十了,两人年纪差了十二岁。
她努力读书,可不是为了陪着一个老男人,养一个别人的种,莫溪又偷偷找了亲戚。
那天晚上,几乎所有的亲戚都到齐了,一起聚在昏黄的白炽灯下,蚊虫叮咬着,让人不耐烦的挥舞着手里的蒲扇驱赶。
村长觉得莫溪的父亲,重男轻女的观念太顽固不化了,带头指责道。
“老二,你这个脑子一半是水,一半是面吧,晃荡晃荡,就是浆糊。
女娃子可是考上了重点大学。天南市的重点大学,咱们县里还没有出过这样一个人才,你应该让妞子念下去。”
“就是就是,人家妞子,又吃苦耐劳,又聪明,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老子我经常看到他跟流氓鬼混,不成器!”一个村民说着。
“老二,我看你也是糊涂了,让这么小的娃,嫁给那么老的男人,就为了一点彩礼钱。”
“滚滚,都给老子滚,说的这么好听,你们出钱?妈的,滚。”莫溪的父亲挥舞着破烂的扫把,将所有人赶出去。
莫溪的父亲也是对莫溪下了最后通牒,警告她,不允许再找其他人,否则打断她的腿,让她哪也去不了。
莫溪哭了一夜,她觉得很不公平,从小到大,她不仅要负责两人的衣食起居,还要努力学习不落下功课,多少次,她做饭、洗衣服的时候睡着。
在那个夜晚,莫溪看了一晚上的星星,留了一晚上的眼泪,大半夜就收拾行李逃出了家门,同时卷走了家里一半的积蓄。
莫溪知道,她的命运如果不自己主宰,没人关心她的好坏,对于自己的命运就应该自私一些。
莫溪第一次出家门,被骗了很多次,在东海市找了一家餐厅打工,同时兼职数份工作。
在大学开学之际,才勉强将学费凑齐,之后也是半工半读才将书念完,直到研究生。
而弟弟因为家里钱被莫溪卷走了不少,无法上学,开始到处鬼混,同时对莫溪怨恨已久。
这么些年,莫溪早就忘记了一家子对她的不公平待遇,只是希望凭自己的本事,能让一家人过上幸福和睦的生活。
然而明显父亲和弟弟,对当年的事依然牢记,对她十分冷淡。
“说,姐你来了,一路辛苦了,你他妈说不说!”
唐飞用最粗鲁的方式,逼迫着因为缺氧,而脸部渐渐涨红的弟弟。
“姐你来了,一路辛苦了。”
莫山扭着头,不情愿的说完,唐飞才放他下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直接踢出了家门。
莫溪见此,狠狠的给了唐飞一阵粉拳,说:“你干什么,流氓,哪有你这样的姑爷。”
“我不是什么狗屁姑爷,我是你男朋友。”
唐飞抓着莫溪的香肩,眼睛就像锐利的刀剑,刺入莫溪湿润的眼眶,让如同在风雨中漂泊浮萍的莫溪,瞬间有了依靠。
莫溪感动的泣不成声,她知道唐飞总有办法随便一句话,揭穿她虚伪的坚强,瞬间哭成个泪人。
“别哭了,乖,大过年的哭什么哭,我死了你再哭。”唐飞嬉皮笑脸着。
莫溪狠狠掐了他一下,含着泪眼嗔道:“闭嘴,说什么呢,大过年的。”
哄了一通,莫溪重拾笑颜,补了个妆,明显感觉神清气爽不少,莫溪知道就算没有这两个亲人,好在还有唐飞,他是不会离开自己的。
莫溪回来带着唐飞去村子里到处闲逛着,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她就滔滔不绝起来,明明是个伤心地,却说得兴起,像个小女孩似的。
除此之外,还带着唐飞去村子里的长辈们见了个面,看到莫溪带了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都替她感到高兴,不少人嚷嚷着要喝两人的喜酒。
唐飞哭笑不得,晚上吃饭的时候,十分诡异,莫山本来说不回来吃饭,还是被唐飞从网吧提溜出来,揍了一顿老老实实回家了吃饭了。
看着弟弟鼻青脸肿,脸上还绑着绷带,连碗都端不起来,莫溪踩了唐飞两脚,觉得他下手没轻没重的。
唐飞则是调侃似的说,这是为了训练她弟弟的抗打能力。
“去死你!”
莫溪瞪了唐飞一眼,坐在弟弟身旁,柔声问道:“疼么?要不要紧。”
莫山不敢发火,乖乖的回答道:“没什么?谢,谢……”
“一家人谢什么谢,我一会给你换药,来多吃这个,大补。”莫溪将一大块鸡腿放在弟弟碗里。
“谢谢姐姐……”
莫山嗫喏道,他是真怕了坐在他对面的唐飞,打起人来,往死里打,即使是县城里最无良的流氓,都没有下手这么狠的,他是怕了。
唐飞当然不怕,打死了,他也能救回来,小混混还有所顾忌,他是毫无顾忌,所以下手极重。
莫溪的父亲埋头吃饭,不敢为儿子出头。
余光一扫,扫到了唐飞递来的凶巴巴眼神,老脸上满是慌乱,立刻领会他的意图,陪笑着,给莫溪碗里夹菜。
“路上辛苦了,多吃点,多吃点。”
莫溪看到父亲第一次对她这么好,这么关心,激动的眼眶直发红,簌簌的流下眼泪,捂着小嘴,就冲了出去。
唐飞满意的点了点头,也跟着出去了。
看到自己这个多年来不待见的女儿,竟然因为自己夹菜而感动成这个样子。
莫溪的父亲,眉头紧锁,反省往事,发现自己对莫溪确实太刻薄,太冷酷,太无情了。
莫山似乎也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的白米饭,久久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你?怎么还哭上了呢。”唐飞追出去,将莫溪亲密的楼在怀里,关切道。
“没什么,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莫溪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