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法师立刻乖乖上前按住阿萨波夫的手脚。
周阳抬手往阿萨波夫的肚子里一摸,掏出样东西,却是把他的胆给掏了出来,然后往桶里一扔,再伸再抓再扔,就跟捡菜似的。
内脏一扔进水桶里,井水就跟煮沸了一般开始翻花,还滋滋直响冒青烟。
阿萨波夫本来就剩一口气儿了,只能在那哼哼,被周阳这么一折腾,又开始嗷嗷惨叫,叫得撕心裂肺啊。
周围那些法师看得一个个脸色惨白。
便有法师忍无可忍,怒吼道:“我绝对不允许你如此虐待阿萨波夫大师。”一挥手中法杖,身上红光闪烁,便跳出一只巨大的黑熊。
黑熊咆哮着猛得冲向周阳。
周阳微一晃身子,黑熊去势太猛,一下子冲地去,正落到阿萨波夫的身上,好几百斤的身体往上一压,血花四溅,内脏呼啦啦全都飞了出去,地上、担架上、周围的法师身上,到处都是。
阿萨波夫嗷地一声,惨叫分贝直接翻了好几番。
那个召唤黑熊的法师吓得脸色煞白,一时间手足无措。
黑能转过来又要咬周阳。
周阳抓住熊头,把它扔回到那个法师身边,冲着边上的法师喝道:“不想他死,就赶紧把东西都捡起来扔桶里,一样也不能缺!”
这一嗓子,把惊呆的法师们全都给震醒了,不假思索地满地捡内脏。
所谓人多力量大,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就把飞出去的零件全都一点不剩地捡进了水桶。
现在阿萨波夫的身体只剩下一个空皮儿了。
按道理,人早就应该死透了,就算是法师也不可能这么活着。
可是阿萨波夫还在中气实足地惨叫不停,越叫动静越大。
这让处在蒙圈状态的法师们多少有了点信心,一时间也不敢打扰周阳,只在旁边看着。
周阳看着水桶里的水,每当水花减弱,就立刻再烧一道符,把符灰洒进水桶,水桶里的水立刻再次激烈的翻腾起来。
看起来,很像在煮汤往里加佐料一样。
煮了足有十多分钟,虽然水花依旧沸腾,但却没有青烟往外冒,也没有滋滋响了。
周阳干脆地举起水桶,连水带内脏哗一家伙全都倒进了阿萨波肤的身体,水就顺着口子哗哗往外淌。
“施法,愈合!”
周阳把伤口两边往一起一扯,冲着边上的法师大喝。
周围的法师,但凡会治疗恢复法术的,全都举起法杖念咒施法。
一圈圈的白光笼罩着阿萨波夫的身体。
伤口快速愈合,越来越小。
肚子里的水好像喷泉一般不停涌出,等到伤口完全愈合,也没有流完,以至于阿萨波肤的肚子鼓得跟怀胎十月一般。
眼看着伤口全部愈合,按照正常施法程序,这时候就应该停止施法了。
可是有了之前的经过,法师们就都不敢停下来,齐刷刷看着周阳。
等周阳说可以停了,他们才收了法术。
白光消失。
这回伤口果然没有再出现,可阿萨波夫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一点生气都没有。
刚才他还在惨叫,可是内脏被倒回身体里之后,就立刻没了动静。
法师们等了一会儿,就有些失去耐心了。
“都折腾成那样了,怎么可能还活?”
“分明就是在戏弄我们吧。”
“大师临死前还要受这种折磨,绝对不能容忍啊!”
“我们要为大师报仇,眼他拼了。”
“冷静,再等一会儿,现在动手,我们打不过他,刚才维达斯基召唤的熊灵都对付不了他。”
“怕什么,大家一拥而上,他难道还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法师们越来越愤怒,神情不善地盯着周阳,缓缓向他聚拢过来,有人已经开始低声念动咒语,做施法准备啦。
周阳皱着眉头,注视着阿萨波夫,对周围的敌意仿佛未见。
终于有一个法师忍不住了,他刚才提前念了法咒,原以为大家会一拥而上,谁知道等他法咒念完,法力蓄满,到了不可不发的地步,还是没有人动手,当即就一举法杖,冲着周阳就来了一发火球。
火球术是西方法师的基本法术之一,就好像国内的法师不分道士和尚还是俗家,人人都能抡几下像模像样的王八拳一样,属于各自修炼的基础。
西方法师学习法术,讲究的是感应法力原素,金木水火土五大基本原素,最容易感悟到的就是火原素,所以各大法师组织教导学徒的时候,一般都从感应火原素开始,最基础的法门,就是火球术。
所以现在到标准化的巫师学校去参观,都能看到刚入学的巫师学徒人手一根最简单的基础法杖坐在教室里使劲搓啊搓,进度快的已经在法杖头上冒火苗了,慢一些的冒青烟,最差劲的,手都搓掉皮也搓不出根毛来,要是三个月都搓不出来,就会被认为是没有法术天赋,被强制退学。
随着法术越来越精深,火球术的发射速度会越快,威力也会越大。
欧陆法师界曾发生过持续三十年的战争,当时为了在战争中保证巫师数量,曾有一段时间战争双方都只教学徒火球术这一种法术,加强锻练发射速度和发射强度,当时最强的学徒可以一分钟发射上百枚火球,每颗火球都如同脸盆般大小,号称人肉火箭炮,独自就可以做到一个区域的火力覆盖。
不过,只修习火球术,就算是修习得再精深,也只能是法师学徒,不能进阶真正的法师。
眼前这位施展出火球术的法师,准备了五分钟才发射出这颗火球,而且火球只有拳头大小,这就是标准的学徒水平了,虽然像模像样地穿着初阶法师的黑袍子,可是这法术水平欺骗不了人。
周阳动都没动一下。
火球撞到他身上,没有发生爆炸,而是往偏里弹射出去,正砸在阿萨波夫的身上。
火球碎裂,火焰忽啦一下子在阿萨波夫的身上漫延开来,整个人登时熊熊燃烧。
这一发火球倒好似个信号一般,所有的法师全都纷纷举起法杖,各种法术呼呼地使出来,倒有一多半是火球术。
周阳这么一看,敢情这营地里至少九成都是学徒,就是装着黑袍冒充法师呢,刚才布阵捉怪兽倒也有模有查,现在一乱出手,就全都露馅啦。
怪不得刚才阿萨波夫一倒,整个营地立刻慌了手脚,一点应变能力都没有。
这么一想的话,阿萨波夫这个金边白袍大抵也要打个问号了。
这种程度的法术,对于周阳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他纠结地看着阿萨波夫身上的火焰,考虑是先把火灭了,还是就这么直接给他化掉。
这求助联接台上的法术似乎也不怎么靠谱的样子,虽然说阿萨波夫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也活不了多久了,但亲手把人治死还是让周阳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尤其是死之前还给来了个开膛破肚。
他这正琢磨着呢,阿萨波夫突然就从担架上跳了起来,嗷嗷叫着:“啊啊啊啊,好痛啊,分尸还不算,怎么又烧上了……”
一边惨叫一边手忙脚乱地把身上的火焰拍灭。
阿萨波夫突然炸尸,把正在攻击的冒牌法师们给吓了一跳,赶紧纷纷停止攻击。
可是发射出去的法术却没法收回来了。
所以阿萨波夫拍灭身上的火焰,一抬头,就看到一堆大大小小的火球、冰箭,还有各种各样的光芒正如同雨点般落到周阳身上,炸得跟烟花似的,光花四溅,炫彩繁丽,倒是挺好看。
“住手,都赶紧住手。”
虽然冒牌法师们都已经住手了,不过阿萨波夫还是大喝了一声。
喊完了赶紧小跑到周阳面前,深深一鞠躬,“大师,阿里耶罗阿里耶罗奇阿萨波夫向您致敬,感谢您的援手。”
他这一弯腰,就听肚子里哗哗的全都水响,把他坠得差点没一跟头趴地上。
周阳摆了摆手,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阿萨波夫摸了摸胸腹,又晃了晃水响不断的肚子,“感觉非常好,就是有点撑得慌。”
周阳又问:“对施法有没有什么影响?”
阿萨波夫从地上把自己的法杖找回来,挥舞着施展了个法术,身上那件已经破破烂烂的金边白袍重新变得干干净净,只是破洞什么的却是恢复不了了。
周阳就问:“你不是金边巫师吧。”
阿萨波夫有些尴尬地说:“我刚刚才晋升白袍,这个金边吧,咳,是唬人的,主要是吓唬那帮西欧来的法师,他们对我们俄罗斯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有了这金边白袍,他们就不敢那么嚣张了。”
周阳就有些奇怪:“这里有西欧来的法师?”
“仅仅是西欧的,米利坚的、非洲的、亚洲的,世界各地的法师全都有啊,就是各自的营地相隔间距比较远,我们是地主,来得比较早,就占了这个最好的地方,别的法师也就算了,西欧的来的那帮家伙就不太服气,总是琢磨着想占我们这个地方,我们神主还在莫斯科没有过来,我们这边强力的法师都跟神主在莫斯科呢,我这没办法,只好伪装一下。”
阿萨波夫解释完,立刻转移话题,“大师,您也是来捉异兽的?”
“异兽?刚才出来的那种东西吗?”周阳回头看死亡之境的密林里看了一眼,实在无法把那种怪物跟什么异兽联系到一起。
“不,不,那个是死亡之境的守卫者,阴影之魇,一种非人间所有的魔物。据说死亡之境内有一个通往魔境的入口,这些魔物都是从那个入口跑到人间来的。不过那种东西离不开死亡之境,最多只能冲出来在边缘地带伤人。我说的是异兽,咳,您没听说过?这个,就是挺特别的,那个,一种动物,最近在死亡之境附近出没,被人拍到了照片,大家就都想来捉住这异兽……”
阿萨波夫突然反应过来,就支支吾吾地不太想细说。
周阳笑道:“把照片给我看看。我对异兽没有兴趣,你不用担心我跟你们抢,更何况我要是抢的话,你们也不可能抢得过我。”
旁边就有法师不乐意了,插嘴道:“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了,我们神主要是在这里,哪有你们这些人猖,咳,捉异兽的份儿,我们神主伸伸手,那异兽就得伏首贴耳地听话。”
“够了,阿廖沙,没事儿就去帮助救护其他人,别在这里插嘴。”阿萨波夫转过头来,歉意地向周阳说,“大师您别见怪,别看他穿着黑袍子,但实际上只是个学徒,没什么见识。”
“你们很崇拜你们的那位神主啊。他是很厉害的法师吗?”周阳自然不会跟一个学徒计较,不过也能看出来,不管是阿萨波夫,还是刚刚那个小学徒,提及他们那位神主的时候,都是不由自主地显出尊敬地态度来,这种尊敬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即使是那位神主不在这里,也会在提及的时候,不自觉地肃立站直,并且用上敬语。
“我们的神主不是法师,而是真正的神。”阿萨波夫肃然道,“她跟我们不一样,掌管着真正的神权。”
“真正的神?”周阳有些不以为然,“人间哪来真正的神?”
对于人间来说的神,那都在不二境,不论是十大家,还是帝血,甚至是那些游走在时光支节上的那些怪物,都可以称得上是神,真正的神。
人间的神,再强难道还能强得过伊兰特不成?
“大师,您不可对神主不敬,神主虽然不会与您计较,但做为信徒的我们,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阿萨波夫神情有些不悦。
周阳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便道:“好,我不亵渎你们的神主,那个异兽的照片,你一定有吧,拿来给我看看。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异兽,可以引来这么多法师觊觎。做为交换,我可以帮助你治疗所有受伤的同伴。”
刚刚那只怪物冲进来肆虐,足足伤了二十多号人,现在都在营地一侧的躺着,不住的呻吟哀嚎。
阿萨波夫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掏出照片递给了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