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射进屋子里的光线十分强烈,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明天夺魁轮就正式开始了。
第五听云揉了揉太阳穴,其实昨晚大家把酒言欢之时,他一直都留了三分余量。在这种关键时刻,在刑部如虎似狼虎视眈眈之际,他怎么敢让自己喝醉?
不过即便留了余量,今日起床脑袋依旧是炸裂般地疼痛。
酒这个东西,喝的时候解了千愁,抒发了情感。可喝过之后,尤其是睡了一觉之后,那酒劲才会真正上来,到那时,什么忧愁烦闷呐,什么诸多情感啊,你会发现并没有解掉。它们就像野草一般,只要你清醒过来,那么它们便春风吹又生。
不仅如此,它还会带给你身体上的难受。
酒啊,能解一时愁,却难断一世忧。
第五听云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衣裤,先冥想运转了九个周天的元力,待血液中的酒精分子被元力消解得差不多了之后,他才跳下床。推开门去敲了敲隔壁岱青莲的房间,这妮子还在睡懒觉,又推开第五听风的房间门,发现第五听风正在熟睡。
昨晚应该是第五听风长这么大头一次喝酒吧,毕竟在第五听风看来,昨天还是很高兴,很值得庆祝的。
轻轻地掩上房门,第五听云独自外出找了点东西,解决了肚子的抗议问题之后,就回到房间,拿出了张轩分发的《洞庭十式》。发了这么久,他今天还是第一次拿出去,打算一阅其中内容。
前几天,他都把精力放在了融合离剑七式和从张轩讲课中体悟的剑意上去了,所以一直没来得及翻看这《洞庭十式》。扉页是对洞庭十式的一些基本介绍,正如那天张轩所讲的那样,洞庭十式是潇湘学院新生入学时必学的一门武技。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武技已经打上了潇湘学院的标签。
洞庭十式书册并不厚,内容不多,第五听云静静坐着,不知不觉就将其翻了个遍。然而,通篇阅读下来,他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武技,分明就是一本“诗集”吗?
所谓的洞庭十式,居然就是十首诗!
“不会吧,这是在开玩笑吗?”第五听云随意一翻,就翻到了第三式:“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南天不见云。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
他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四句诗,只觉诗词意境辽阔,感情真挚,妥妥的就是一篇抒情诗词啊!这哪里是什么武技?
不愿相信这的确就是一本诗集的他,又翻到第七式:“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第九式:“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十分无奈地合上了《洞庭十式》,虽说第五听云知道张轩绝对不会是在和众人开玩笑,但是他对于这书中的内容实在弄不太懂。这些诗词他以前也并非没有读过,可他除了读出诗词中间那或深沉、或豪迈的情感之外,实在找不到半点能和武技沾上边的东西。
“得,本来还指望在夺魁轮上磨砺一下洞庭十式,现在好了,我半点不懂……”收好《洞庭十式》,他只好再次进入冥想状态,一边吸纳元力,一边巩固自身修为。
当第五听风和岱青莲起床前来敲门之时,第五听云已经将自身状态调整到了巅峰,他只觉丹田元力充盈,隐隐有了饱和之态。看来距离突破之日已经不会太远了……
三人一起出去,今日嘉庆城依然人多,但远没有昨天那么恐怖了。在岱青莲的强烈建议加撒娇卖萌之下,第五听云最终决定下半天不回客栈修炼了。于是,三个人穿梭在大街小巷,第五听风在学院里赚的那些散钱,就在穿街过巷中花了个精光。
……
……
翌日天明。
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斜斜地射进屋子时,第五听云翻身而起,穿好衣服,负好海蚕丝剑袋,打开房门。岱青莲和第五听风也都已在房外等候,三人相携吃了早餐,然后在滚滚人流的簇拥下来到了升学会场。
第五听云没有直接下去会场,而是跟着岱青莲他们来到了看台上。虽然才刚刚天亮不久,但看台上差不多已经座无虚席。由于夺魁轮不再允许观众下到会场之内,所以东、西、北三方的看台就显得有些拥挤了,这也是很多人天不亮就跑来占座的原因。
岱青莲和第五听风最终找到了黄河他们,与黄河一行人挤了挤,倒也是个不错的位置。
挨个和众人打过招呼后,第五听云则独自转身,他是参赛的学员,需要到会场下面去等候上场的。
通过四天的紧急改建,此时的升学会场上,搭起了九座占地面积颇大的擂台。九座擂台,几乎就把整个升学会场给填充满了,夺魁轮正式开始后,将会有九处战场同时开赛。
东南西北四方,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方,共计八个方位,每个方位坐落着一座擂台。而在八方擂台的中心处,则是一座比八座擂台都要庞大的主擂台,夺魁轮的前期,为了节约时间,九座擂台同时开启。
而到了最后三天,除了主擂台之外,其余八座擂台全部关掉,只留下主擂台一处战场,这也是为了观看效果考虑的。
第五听云来到会场的入口处,登记过自己的学院和姓名之后,就拿到了一块正面标有数字的黑色令牌。这黑色令牌,就相当于身份牌之类的东西,夺魁轮采用擂台赛的方式,而对擂的人选则由学部部员抽签决定。
也就是说,没有正式开赛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对手会是谁。
这也是为了夺魁轮的公平公正考虑。
进入到升学会场之后,他找了处地方盘腿坐下,安心等待着。夺魁轮开赛在即,他的内心却静如止水,在一次次的危险与困境的磨炼下,他的定力已经远远超出以前了。
周遭纷乱的噪音,并不能影响他有节奏的呼吸;临近大赛的紧迫,并不能激荡起他内心的涟漪……
等了并没多久,当第五听云察觉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向南面的高台之上,那里有着五道人影走了上来,依然是以学部的仇院长为首。
他站了起来,他知道,夺魁轮即将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