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玩笑而已,玩笑而已,叶姑娘你别当真”
第五听云迎上叶知秋那如冰凌如利剑的眼光,分明觉得其中杀意已经快要满溢。他这时空有境界,内伤未愈,哪敢招惹这结丹境的冰美人,只好一个劲儿地赔笑,生怕这小娘子一个不悦暴起杀人。
他这条命好不容易才从天山宗和祁连宗的手下捡回来,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玩完。
叶知秋盯着第五听云,冷冷地说道“别挑战我的忍耐心,我不杀你只是因为有人不想你死而已。”说完之后,她便继续迈开步子,走向那棵怪异的古树。
“第五听云,你咋就变得这么贱了呢。”第五听云扬起手想给自己的嘴巴一巴掌,但只是做做样子然后又心疼地放下了手,“一定是和妃子那贱货在一起待久了,潜移默化地就被传染了嗯对,一定是这样。”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在叶知秋面前自己会变得与以往截然不同,思索无果后,他干脆把所有责任往不在场的完鉴妃身上一推,于是身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不知道妃子、老肖他们怎么样了”
强打起精神,他追着叶知秋和白鹤跛三往前走去。
前方的古树,树根似乎是从那座山崖之下生长出来的,所以整个树干都歪歪扭扭,让人觉得十分怪异。再加上那棵大树主干极为粗大,走得近了他才发现那扇木门竟就是开在树干上的。古树似乎中空,那扇门通往树心,竟是被人改造成了一座树屋。与峡谷里那些繁盛的花草不同,这棵大树似乎是饱经了风霜已经处于枯死状态,那些如同张牙舞爪的手臂一般的枝干,都干枯坏死,找不见一片树叶。
吱呀。
叶知秋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第五听云在外面细细打量了一番之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到树屋内,第五听云立即就看见了角落处的一张木床。此时,牧坤正在床边支着下巴打盹,看他那眉头紧皱的样子,想来这几天也是辛苦劳累得不行。木床上,李倾城静静地躺着,那精致的容颜看上去有些苍白,她似乎一直没有醒来。
“公主她”犹豫了片刻,第五听云问道。
牧坤被第五听云的声音惊醒,看到第五听云时,他倒没有过多的惊讶之色“倾城本来就受了重伤,又强行运行真龙九变,遭到反噬。再加上连城宏那厮的力一击,倾城这次”说到这里,牧坤有些哽咽,尤其是提到连城宏时,他更是咬牙,痛恨之色溢于言表。
第五听云没想到一向深沉稳重的牧坤,这时竟像个孩子般毫不遮掩自己的内心想法。看他那痛苦的神色,绝不是伪装出来的,第五听云不由得对牧坤有所改观。抛开立场不谈,他觉得这个宰相之子能有这一片真情,实在值得敬佩。
铮铮铮
这时,一道轻缓祥和的琴音响了起来。
第五听云偏过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一边抚琴弄弦的叶知秋,这一次叶知秋的十指并不像前几次那般快速迅疾,她反而轻轻地挑起,然后又缓缓地落下,仿佛琴弦是她自己的肌肤一般,颇为爱怜地抚弄着。琴弦颤鸣,发出的乐音也不像之前那么铿锵有力、战意盎然,反而如同和煦的春风融雪,如同冬日的暖阳化冰,让人听之舒畅至极。
而叶知秋本人更是忘情地弹奏着,好似完沉入到了音乐之中。
看着那双目闭合、微摇头颅的叶知秋,看着她双眉跟随乐音时而蹙起时而舒展的可爱模样,第五听云不禁看得有些痴了。那音乐确实如同春风一般,把叶知秋这块万年寒冰都给融化成了娇滴滴的柔弱美人儿。
“这首曲子是阳春,经赤绮弹奏有疗伤奇效,这几日多亏了叶姑娘以琴音治疗,倾城的伤势才不至于加重。”
牧坤从床边起身,来到第五听云身旁。他虽是一番好意,但其实字里行间无时无刻不在向第五听云宣告那是他的倾城,而非第五听云的
第五听云点了点头,没接话。他闭上眼细细去感受那跳动的乐音,丹田中梵音元府竟给了回应。稍微想想,无论是阳春也好,兵车行也罢,经由赤绮弹奏出来,都化作了声音,而他体内的梵音元府本就是储藏着绝对精纯的音波系元力,此时有所回应实属正常。
这么想着,他不禁又想起了面对连城宏时的那“一剑离人悲”。
那是他第一次施展出这第五式剑意,他本以为是因为师赋的离世让他情绪爆发,现在回想起来兵车行同样是他成功催发一剑离人悲必不可少的原因之一
就在第五听云回想之时,阳春一曲已经终了。
叶知秋双手平稳地放在琴弦之上,对牧坤说道“你不必对我心存感激,我帮她吊着性命,你给我白雪和平沙落雁,交易而已。”
牧坤说道“皇宫内的白雪和平沙落雁都只是拓本,叶姑娘只要不嫌弃,待出了这山谷,随我们一起回神京都城,取走便是。”
叶知秋轻轻颔首,不再说话。
第五听云听着两人的对话,他虽然不通音律,更对那些所谓的高雅曲艺一无所知,但他这时也知道牧坤口中的白雪和平沙落雁应当是两首琴曲。结合叶知秋之前还向长弓文索要过高山曲,看来这个叶知秋并不像她表面看起来那么寡淡无欲嘛,最起码她对琴曲的喜爱程度就已经到了近乎痴迷的程度。
不过话说回来,兵车行能够一曲退雄兵,战斗力堪比同等境界的玄阶高级武技;阳春能够治愈伤势,妙手回春,其作用说不定能和水系元素师有的一拼这样说的话,那什么高山曲、白雪篇、平沙落雁肯定也绝不是普通的琴曲,落在拥有赤绮神琴的叶知秋手中,那可妥妥地等同于一些玄阶高级的元技啊
难怪她会想方设法地收集琴曲,说到底也是为了提升战斗力
第五听云收回思绪,问牧坤道“这峡谷究竟有多深能走到尽头吗或者说如果我们顺着那条河流而下,是不是可以从这里出去,逃出天山祁连二宗的控制范围”
牧坤尴尬回道“这你得问叶姑娘了我自从来到这树屋,就再没出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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