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三日的晚上，熊猫又来到了圣弗朗斯山的山顶。
他一路风程仆仆，昼夜兼程，几乎连觉都没睡多少。好在钱已经到手，还得到了一些别的东西，要是能够全部折现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花销大概都有了。
来到绿色光罩外面，他又开始敲门。
那个帅气的巫师学徒这次倒是没抱怨，相反，他身上穿着适合行动的常服，并没有换成睡衣。
看得出来，他也在等待。就是不知道他等待的是飞行船，还是熊猫。
看到熊猫出现，这个巫师学徒露出了一丝笑容，却又随即隐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来得有点早。”他说，“飞行船总要到黎明时分才会到来。”
“早点总比迟了好。”熊猫笑着回答，“对了，我带了一些东西，你有没有兴趣收购？”
巫师学徒微微一愣，随即问“什么东西？”
“两本笔记，一本以日记为主，另外一本价值很高，是研究记录。”熊猫看着道具栏里面东西的属性介绍，慢慢说道，“还有十几棵巫术植物，其中有两种挺稀有的，加起来一共六棵。至于药剂……我觉得你大概也不敢喝。”
“哦，对了！还有两件巫术道具，虽然其中一件已经损坏了，但就算是损坏了，至少也还有研究价值。而且那一件超危险，要是没坏的话，我还真不敢给你——怕你一不小心弄死自己。”
说完了，他看向对方“怎么样？有兴趣吗？”
巫师学徒皱了皱眉，问“这是你的家底？”
“差不多，就是从我之前说过的那些遗迹里面找到的。”
“遗迹里面还有别的东西吗？”
“肯定还有，而且不少。但是……反正我只找到这些。”
熊猫这话自然不是真话，但如果这个巫师学徒想要得到遗迹线索的话，他会给对方另外几个遗迹的。
他可以保证，那几个遗迹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东西，而且不少。
嗯，其中必然包括“危险”在内。
巫师学徒露出了沉吟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才皱眉摇头“算了，我现在不方便离开圣弗朗斯山很久。寻宝什么的，不适合我。”
“那你打算收购点什么吗？”熊猫问。
“这当然没问题。”巫师学徒笑了，“但价格不可能很高，我没什么钱。”
接下来，双方展开了一轮轻松愉快的商业洽谈。
熊猫是个对钱完全不在乎的人，基本上，他做生意的时候，风格是“这东西不错，什么价钱？”、“这价钱也行，好了，我买了。”或者“这价钱太高，算了。”
嗯，他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习惯。
至于卖东西，其实也差不多。你愿意卖，ok，卖了。你想要讨价还价？好走不送，我很忙没空陪你聊。
两个遗迹里面的出产，除了几瓶效果可疑的药剂之外，别的都被那个巫师学徒给买下了，于是熊猫的道具栏里面又少了一些占格子的东西，多了一百三十枚魔石。
加起来，他已经有了差不多三百五十块魔石，对于巫师学徒这个等级的人物来说，称得上是一笔巨款。
其实，如果那两瓶药剂能卖出去的话，或许价格还会更高。奈何那个巫师学徒对于这种不知来历的药剂完全不敢开价——他倒不是没钱，而是觉得有点危险。
要是熊猫在这些药剂里面掺了点别的东西，怎么办？
混巫师圈子，必须要牢记“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箴言，至于前一句……嘿嘿，要是大家都记得前一句，这后一句又怎么流行得起来？
熊猫其实是知道这些药剂效果的——东西收进道具栏之后，他专门鉴定过。尽管鉴定结果还不完全，但大致上的效果是可以确定的。
但既然别人不要，那他当然也不会坚持要卖。
反正……下次有机会再说呗。
手上有了一大笔魔石之后，熊猫心里就安稳了很多。他向对方告辞，然后转身跳下了圣弗朗斯山后山的悬崖——并没有掉到地上，而是一个翻身，钻进了悬崖下方的一个裂缝，暂时缩在里面，打算睡上一觉，等待天亮。
在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巫师面前睡着，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所以虽然石头裂缝里面很冷，风也很大，但他还是决定在这里睡觉。
不过，其实他的“住宿条件”也不算很差。
凭借惊人的力量，他把石缝扩建了一番，里面弄了一个圆形的小石窟。蜷缩在石窟里面睡觉，就像是冬眠一样，十分愉快。
这一夜剩下的时间过得很安稳，除了呼呼风声之外，再没有谁打扰他的睡眠。
黎明时分，熊猫被轰鸣声吵醒了。
出来一看，只见圣弗朗斯山的山顶上，多了一艘悬浮在空中的黑色木船。
这艘船大概有一百米长，船体宽阔，看起来像是一条吃饱了的大肥鱼。黑色的船身在冬天的阳光下显得深邃阴暗，散发出让人不愉快的气息。三根桅杆上，同样黑色的船帆目前降下，代表飞行船此刻正在停泊。
熊猫登上山顶平台的时候，正好看到五六个穿着长袍的人，在跟那个和他混了个脸熟的巫师学徒交谈。
看他到来，那个巫师学徒露出了狡猾的笑容，对那些人说“这个，就是我推荐的人了。”
那些人里面，一个高瘦而且散发出阴冷气息的人转头看了看熊猫，眼睛微微一亮，随即点头，露出了笑容。
“资质暂时看不出来，但这魁梧的身材，的确是很有价值。”他说，“就算成不了学徒，至少可以成为很好的实验材料。”
“那是当然，我推荐的人，必定是用心挑选的。”
“很好，你今年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一半了。”另一个有些矮，更加显得瘦小的男子说，“尽管再找个人推荐吧，否则的话，等十月份的时候，就是你上船了。”
巫师学徒连连点头，然后就向熊猫招手“快过来吧！这次飞行船的船长可是了不起的大人物，赶快拜见啊！”
熊猫走了过去，却没有“拜见大佬”的意思，而是直截了当地说“船票多少钱？我要去黑土大陆。”
“被推荐者不需要船票。”那个矮瘦男子说，“这是对你培训的一部分。”
熊猫看了看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现在闹起来，他倒是能赢，可打死了船长，还怎么去黑土大陆？
等到了黑土大陆，再用拳头教这些家伙做人，也不算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