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一愣,惊讶地打量着王昆一眼,暗道着这小子好运道。然后露出卑微的笑容,躬身道:“既然皇子有令,那你就留在皇子身边吧。”
一名侍从罢了,又不是掌管各殿的宦官,身为卫昌身旁的宦官,他自有权利调动宫中任何一名侍从。
而且卫昌大势已成,不日将可登上宝座,卫旭身为卫昌唯一的血亲,自然水涨船高,甚至卫昌曾经有言,未来会封卫旭为王,更是要是卫旭没发迹之前就好好奉承一番才是,自然不会为了小小一名侍从而恼怒卫旭。
宦官后半句是对王昆说的。王昆听完后,学着刚才侍从们的行礼,低声地说了句:“是。”
“以后跟在旭皇子身旁,要好好服侍皇子,要是让咱家知道你不仔细,小心你身上的皮。”对卫旭需要讨好,对这些卖身于皇族的侍从却不需要,虽然宦官跟侍从都是皇族的仆人,但也有等级高分。于是这宦官双眼微眯,目露寒光地警告着王昆。
要是以前卫旭听这话倒没什么,可王昆是他师弟,而且名筑基修为,他担心王昆万一恼怒而出手将宦官斩杀,便连忙冷喝道:“我的人我自会管好,不用你这阉货多嘴。”
卫旭的话让宦官冷汗顿时流了下来,他并不清楚这侍从竟在卫旭心中这么重要。他久在皇宫,见多了风雨了,也不会因为这句责骂而迁怒王昆。他笑了笑,摆出温和的姿态对王昆拱手道:“这是咱家的不对,小兄弟莫怪。以后跟在皇子身旁,还需要多多提携咱家,咱家肯定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王昆连忙谦虚笑着。对于宦官的狠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中,且不说现在情况紧急,换做平日里他也不会去计较。因为,这种事他见多了,也已经习惯了。
卫旭看王昆的确没有在意,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对着还在客套的宦官说:“行了,赶紧带路。要是迟到了,皇兄那里你自己去说。”
“哎呦,我滴妈呀!”宦官这才记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连忙转身前方带路去。
王昆跟卫旭相视一眼,一前一后跟在宦官身后出了这个地方。
三人走出皇宫围墙,上了一条大船,然后顺着河流沿着城墙下前进,没多久后拐了弯进入了皇宫。进入皇宫后,船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前进。
跟在卫旭身后站在船板上,王昆发现卫旭背负在腰后的双手仿佛有些颤抖,显示着他此刻心中的不平静。只是那种平静,也只会有卫旭自己一人才会明白,而王昆只是看了会儿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大江皇宫中。
他这是第一次来到皇宫,即使当年在大周时赴京赶考,也只是在皇宫外的状元楼远远观望了下大周皇宫。虽然没有进去过,但是他发现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每一砖每一瓦都好像带着一种高贵的气息,这种气息让外面人已进入这里,便感觉敬畏甚至忍不住想要跪拜。
这种气息,是传承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人们对皇族的敬畏而成的。这种气息很玄妙,但却王昆不受什么影响。
随着越是靠近皇宫中央,这股气息就越是凝重,王昆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天空,整个皇宫的气息仿佛都凝聚在其中一座大殿上,仿佛化成一头蛟龙俯瞰这整座泽都。只是这气息给王昆一种感觉,那就是这条蛟龙应该是受伤了,气息有些不稳的样子。
这种情况王昆只是第一次看到,倒也没在意。如果换做其他筑基修士见到眼前一幕,肯定可以从这蛟龙身上看到大江皇帝的状态并不好,甚至奄奄一息。
很快的,大船靠岸三人下了船继续往前走去,随着越是深入周围的禁军侍从宦官越是多。没多久后,卫旭二人被宦官带来到一座大殿里,在大殿之中早有许多身穿官服的文武百官在等候着。他们一看到卫旭,虽然卫旭长久呆在泰炎门没有回大江,但是能出现在此地的也只有卫旭一人。于是他们纷纷上前行礼。
卫旭与他们根本不熟,也没有共同语言,保持着礼仪一一回礼,然后在宦官的带领下来到主位左边的一个空案几坐下。而王昆则是站在卫旭身后站着,幸运的是在他一旁便是一根圆柱,必要的时候可以用圆柱来躲藏。
卫昌二人没到多久后,一名老者来到卫旭对面的案几坐下,正式康学。康学一坐下,便闭目养神没有搭理其他人。而文武百官也同样对康学的身份感到十分好奇。
“咦!这不是康家世叔?”卫旭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康旭的身份。
王昆一看到是康学,便赶紧把半个身影隐藏在圆柱之后,然后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他听到卫旭的话后,轻声说道:“师兄,那康学见过我。”
卫旭这才记起王昆之前说过关于百丹谷的事,只是当时王昆只是重点说关于卫旭的事,对康学只是一言带过。现在看来,他身上中的毒,正是卫昌从康学哪里得来的。
“唉,我倒是没想到,连康世叔也跟皇兄一同背叛大江。”
“师兄你认识康学?”王昆听着卫旭口中的遗憾,不由得好奇地问道。能被卫旭卫昌二人称呼为世叔,想必身份不会平常。
“康家在数百年前与我卫氏乃是同族,只不过当年发生了一些事情,康家便改姓康离开泽都,从此没了消息。倒是我年少的时候跟皇兄见过世叔一面。而且我后来听说百丹谷谷主同样姓康,到没想到竟是同一个人。”
“如此看来,皇兄应该很早就已经与那上宗有联系了,所以才有资格让世叔心动,接而被皇兄网罗麾下。”
“原来康学原本也姓卫,怪不得当初卫昌一看到康学便叔侄相称,原来是这个缘故。”王昆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同时他对卫昌开出的条件十分好奇,能让康学舍得一生艰辛创建的百丹谷。
这时,仿佛感应到了卫旭的目光,一直闭眼养神的康学忽然睁开眼,发现对方是卫旭后,露出一个笑容后便没有理会。
被康学发现,王昆二人便没有继续谈话,等待着所谓上宗到来。
众人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没多久后,红光满面的卫昌与一名青年人并肩来到大殿,在卫昌的招呼下坐到了主位的位置上,而卫昌则是坐在一旁陪同。
卫昌先是环视了下四周,发现所有官员都到齐后,最后看了眼卫旭位置,发现他仪容整洁后心中暗自点头。然后站起来,对着主位上的刘弦行礼道:“此乃上宗仙人,诸位还不快快拜见。”
文武百官大部分早就已经是卫昌的人,自然知道刘弦乃是名金丹修士,而其他尽管心中不服卫昌,但白天刘弦在城外大开杀戒的时候他们都有看到,心中自然敬畏。于是,整个大殿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行礼。而还独自坐着的卫旭就显得十分显眼。
看到这一幕,卫昌脸上不由得一冷,急声叱喝道:“昌,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来拜见上宗。”
卫旭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反而率先拿起筷子,挑下一块肉扔进口中,闭眼享受着。
“你”卫昌勃然大怒,为了给刘弦留下一个好印象,他特地把卫旭放出来,或许卫旭还可以得到刘弦的赏识。
卫旭之所以一直不想与泰炎门反目,重要的不就是因为卫旭他想修行么。现在卫昌为卫旭引荐,说不定刘弦一时开心还把卫旭收为弟子。能被金丹修士教导,怎么也比待在泰炎门中来得好。
可是卫昌没想到卫旭竟然如此不给脸面,当场气得卫昌差点破口大骂。他更担心的是,刘弦会因此恼怒卫旭,不被刘弦看中还好,要是让金丹修士记在心中,那也离死亡不远了。所以他才会如此着急。
如果是其他皇子卫旭根本不会管他们的死活,可卫旭乃是他同胞之弟,自从母后故去在卫旭离开大江去泰炎门修行前,几乎都是由卫旭照顾的,可想而知两人的感情。
就在卫昌尴尬不已难上难下的时候,刘弦反而摆摆手,笑道:“没事,卫昌你这弟弟我也有听说,难得是一宗门拥簇者,我又岂会怪罪。”
刘弦只是淡淡一扫就发现卫旭是修为被封的练气九层修士,而让他更好奇的是,站在卫旭身后把自己隐藏在柱子后面那名侍从,虽然同样修为被封,但却是一名筑基初期修士。这点让刘弦玩心大起,想要看看卫旭二人究竟想要玩什么,所以也没在意卫旭的失礼。
刘弦的话落在卫昌耳中,却仿佛天籁之音,他连忙行礼道谢着,然后举起酒杯害怕卫旭再做出什么失礼之事来。
“来来来,诸位,让我们举起酒樽好好敬上宗一杯。以后,我大江便是由上宗庇护,尔等见到上宗不许怠慢,否则便是与整个大江为敌。”
文武百官自然不敢恼怒刘弦,害怕躲着他才是。金丹修士啊,想想就觉得恐怖,那可是可以一击斩杀近百名筑基修士存在。
“等等!”就在友好欢迎热烈的气氛之中,卫旭忽然站起来看着卫昌,质问道:“皇兄虽然贵为太子,但是毕竟不是一国之尊。上宗这等身份高贵的存在,也应由父皇亲自接待,以免显得我大江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