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鹤寺供奉着天神朱鹤,那是类似于仙鹤一样的圣灵,在潘达利亚的传说中,这本就是高贵的生物,在传说中,它张开萦绕着赤红色光芒的翅膀,就像是天空中的第二轮阳光,能驱散大地上的一切阴霾。
它的歌声是潘达利亚最美好的回音,它所到之处,一切绝望都被驱散。
在卡桑琅丛林海边的渔夫小屋,老渔夫打渔归来,他皱着眉头看着朱鹤寺的方向,这已经是3天了,3天没有听到隐隐传来的朱鹤的歌声,这是怎么了?
“分筋错骨!”
“砰!”
三个祝踏岚从三个方向抱住了老陈的左手,巧劲运出,在极其艰难的情况下,将老陈的左臂硬生生砸断,但下一刻就被甩飞了出去。
在召唤了白虎之灵和风火雷电分身的情况下,祝踏岚的战斗力几乎提升了整整两倍多,但即便是这样战力全开的祝踏岚,面对煞魔附体,同样狂暴的老陈却还是占不到上风,在左臂传来了剧烈的痛苦之后,那潜伏在老陈身体里的煞魔再次膨胀,也许是对于丽丽的关心让他的意志更加坚定,总之,就在瓦蕾拉将匕首刺入老陈的腹部的那一刻,一直束缚在老陈身体上的文字锁链终于被更浓郁的黑暗能量撕碎。
祝踏岚见势不妙,一掌打出一道真气团,将瓦蕾拉的身体击飞,但他的分身却露出了一丝空档,脱困的老陈扭曲的嘴角闪过了一丝狞笑,单手虚握成了爪子的模样,从极静到极动,那黑色的雾气在这一刻甚至都跟不上老陈手臂挥舞的节奏,直接被震散开来。
“百裂爪”
老陈的家传绝学,在菲拉斯的竞技场,这一招直接秒杀了英雄级的邪兽人剑圣,但对于老陈的身体负荷同样很大,但现在,有了煞魔的俯身,这一招再不是禁术了,最少在现在的老陈的这种状态下,已经不是了。
“唰唰唰唰”
狂风吹过树干的响声,在这昏暗的卡桑琅丛林里,祝踏岚风火雷电的分身在老陈单手挥出的,放佛要撕开空气的连击中,只停了不到5秒钟,就被彻底撕碎,这直接引发了祝踏岚本体的呆滞。
风火雷电分出的分身是一种秘术,是将武僧身体里的能量和意志结合,创出的一套很神秘的攻击术,在提高了攻击力和攻击速度的同时,也有劣势,就是当分身被摧毁的时候,连带着武僧本体也会遭受到痛苦。
那时从内在涌动的痛苦,即便是祝踏岚这种等级的武僧,也会因此停滞一秒钟,然后面色苍白的他和另一个分身就被卷入了还在疯狂攻击的百裂爪的风暴当中。
周卓已经在第一时间扔出了手里的卷轴,但是当文字锁链再次将老陈束缚起来的时候,祝踏岚的最后一个分身已经被撕碎,而他的身体则被抛了出去,被瓦蕾拉艰难的接住,但潘达利亚第一武僧到底有一身钢筋铁骨,他被老陈攻击了最少数百下,也只是吐了口血,颤抖的双手抽出了腰间的精钢双刀,踉跄着脚步再次冲了上去。
周卓只有两个游学者卷轴,如果在这个卷轴失效之前,不能把老陈制住,等到他脱困之后,那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了。
就在祝踏岚和瓦蕾拉拼命攻击的时候,安度因也遭遇到了新的麻烦。
他到达了朱鹤寺的最深处,也看到了神秘的天神朱鹤,但这被称为“赤精”的高贵生物,现在却显然已经遇到了麻烦,真正的麻烦。
朱鹤是一只通体白色的仙鹤,全身的羽毛如雪一般,在脖子,双翼以及背部,有四个神秘的朱红色符文,伴随着时间的流动,那符文不断明灭,它的脖子很长,充满了优美的弧线,双翼张开近30米,绝对的庞然大物,但是却优美的如同歌声中的仙子。
它的双腿很细长包裹着赤红色的光芒,就像是旋转的火焰,而尾羽,那尾羽足有身体那么长,在空中一闪一闪的飘荡,就像是真正的燃烧的火焰,美丽的,纯粹的红色,还有那头颅,那造型优美的红色鸟喙以及那双如红宝石一样的双眸,在它的头顶上,还有五支如尾羽一样的翎毛,就像是散发着火焰光芒的王冠,可以想象,当它飞起的时候,那该是多么美丽的场景。
但现在,那双眼睛已经闭上了,那美丽的翎毛也已经低垂,当安度因推开木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漫天散落的白色羽毛,朱鹤,这希望的守护神快死了。
它虚弱的趴在地面上,散发着星光的鲜血流了一地,在它腹部,有一个可怕的伤口,和老陈身体上一模一样的黑色雾气在那伤口里不断涌动,黑色的烟气已经笼罩了它的大半个身体,就像是丑陋的锁链,缠在这美丽生物的身体上,还在不断的活动,就像是有自己的邪恶生命一样,它看到了安度因,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虚弱的声音在小王子心里响起,
“外乡人走,快走这里,危险”
这声音惊醒了小王子,那其中带着一丝让人忍不住想要服从的力量,小王子转过身,但他离开的脚步停下了,他握着手里的长剑,快步走到了朱鹤身边,他站在这巨大的生灵身边,就像是一只站在大象身边的小蚂蚁,他不断的说服着自己,然后跳到了朱鹤身上,朝着那伤口的方向爬了过去。
“忍着点朱鹤,你叫这个名字对吧?忍一下,我这就把它切断!”
“不用不要尝试了俗世兵器对付不了走,快离开,孩子。”
赤精在警告,但安度因扔掉了盾牌,他趴在朱鹤温暖的羽毛上,双手握住了誓言践行者,将其对准了那流动的黑色锁链,狠狠向下一斩,金色的圣光缠绕在誓言践行者的剑刃上,让这把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长剑精准的斩在了那黑色的雾气锁链当中。
安度因不是小孩子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感觉到这把剑的特殊,他已经明白了那个维库人送他的这把剑,那不是俗物。
但现在,安度因只希望这把剑能帮他,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式。
“砰”
两者相交,明明是雾气状的锁链,却硬生生带出了钢铁交击的触感,那反震的力道让安度因的手掌发麻,但这却给了他希望,这把剑,真的,真的可以攻击到煞魔!
“难以置信,我遇到了一个孩子而他却还随身携带着一把神灵兵器。”
朱鹤痛呼一声,显然这锁链震动会让它感觉到痛楚,但他的声音还是在安度因心里回荡着,“好吧,我秉承希望,但在我绝望的时候,竟然还需要你来给我希望,小不点,请你帮我砍断它!”
“嗯!你你坚持住!我马上就砍断它!”
说完,安度因双手握住了誓言践行者,用尽力气砍了下来,“砰”,黑色锁链和长剑交击,蹦出了一连串的火花,锁链断开的那一刻,黑色的雾气发出了哀嚎,消散在了空气中,但安度因的脑海也在这一刻懵了一下,放佛有某种邪恶的意志进入了他的脑海里。
小王子使劲摇了摇脑袋,朱鹤的声音似乎有了一层隔阂,但还是听得很清楚,
“怎么了?小不点?”
“没没事!”
安度因深吸了一口气,又爬向了第二根锁链,同样举起长剑,再次斩落。
“砰”
“啊”
锁链爆开,安度因发出了一声闷哼,额角开始抽痛,但他没有时间再浪费了,丽丽和斯温,还有老陈,他们都在等他,所以是第三根。
“砰”
“砰”
“砰”
最后一根锁链被斩碎的时候,安度因眼前的画面已经完全破碎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脑里满是各种各样混沌的声音在高喊,在嘈杂,甚至连朱鹤的声音都听不真确了。
“孩子你碎掉不要坚持最后一击走!快离开!”
安度因不断的摇晃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但他现在几乎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他的大脑里混杂了太多的东西,他的意志就像是风中烛火,就快要熄灭了,还有一个意志在坚守,那个声音是他脑海里的所有声音里最大的一个。
它咆哮着,它呼喊着,就像是狂风暴雨当中,那劈风斩浪的船只上,船长的声音,
“你的朋友他们需要你!”
“他们需要我!”
安度因大声喊了一句,摇摇晃晃的用长剑拄着身体,踉踉跄跄的朝着朱鹤腹部那最后的伤口走了过去,希望之灵看着距离自己伤口越来越近的小王子,朱鹤赤精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它何尝看不出来,这个小不点已经被煞魔快要完全感染了,但它却连叫醒他都做不到。
煞魔在禁锢着它的身体,它的力量,它连一丝一毫的反抗都做不到,这是一场阴谋,惘之煞的暴动绝对是一场阴谋,有人故意破坏了朱鹤寺的封印,这必然是个很强大的阴谋家,因为普通人就算知道封印在何处,也无法破坏那被少昊亲手制作的封印法阵。
朱鹤不知道是谁干的,在它在冥想的时候,被惘之煞突袭之后,就更没有时间去追查这件事,但现在,看到安度因双目呆滞的样子,朱鹤实在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小不点为了它而失去生命。
希望朱鹤见识过太多的死亡,它知道希望的重量有多么的沉重。
安度因用最后一丝力量举起了手里的誓言践行者,大概是感觉到了使用者的糟糕处境,那把剑上的光明从未有现在这般亮眼,就像是一轮真正的太阳,被安度因单手握住,刺入了那在赤精伤口中不断涌动的黑暗煞能里。
“嗷!”
那最后一团蠕动的煞能发出了野兽一样的尖叫,它从朱鹤的伤口里扑了出来,就像一张黑色的幕布一样,正中毫无法抗能力的安度因,在朱鹤恢复了行动能力的那一刻,安度因正好被那黑色的幕布正面击中,就像是被黑色的蛛丝裹成了一个虫茧。
安度因感觉自己坠入了黑暗当中,就像是从悬崖上落下来的那种感觉,在黑暗的深渊里不断落下,在他下方,那是涌动的黑色雾气,他睁大了眼睛,看到了黑色雾气里被束缚的人。
瓦里安,狄克,吉安娜,莉亚德琳,丽丽,斯温,伯瓦尔公爵,甚至还有还有那个他已经忘记在回忆里的人,那个从小温柔的抱着他,哼着歌哄他入睡的人。
提菲因,他的母亲。
“不!”
安度因又感觉自己站在了悬崖边,那些他最在乎的人被黑色的锁链束缚在半空,一个长着七只眼睛,就像是黑山羊脑袋一样的恶魔嘎嘎狂笑着,将那些人用爪子抓起来,放在自己嘴里咀嚼。
他们的尖叫声,哀嚎,那可怕的声音让安度因忍不住捂上了耳朵,但没用,那些声音还是能传入他心中。
“安度因,我的儿子,救救我!安度因!救救我!”
他的母亲,他最在乎的那个女人挣脱了锁链,朝他扑了过来,安度因也快步走上前,但看不清楚脸的提菲因王后在抱住安度因的前一刻,又被那爪子抓到了空中,她下方就是那满是利齿的血盆大口。
“不!求你!不!”
安度因艰难的喊到,那黑暗的巨兽饶有兴趣的看着小王子,它的爪子和触手在昏暗的天边舞动着,高叫着,
“那就臣服于我!”
“好我我这就”
小王子当即就要跪伏于地面,但下一刻,一阵隐隐约约的歌声传来,那其中的希望让他忍不住回头,然后就看到了一轮红色的光芒从远方的地平线升起,在那歌声中,那黑色的巨兽咆哮着,但却不得不再次退入了阴影的深渊中,一切都消失了。
小王子抬起头,看到了那翱翔在黑暗天空中,身后带来无穷光芒的朱鹤,它是那么漂亮,那么的高贵,就像是希望到来的第一抹光明。
那不是幻觉,就在筋疲力尽的祝踏岚即将被老陈击中心脏的那一刻,光芒从废弃的朱鹤寺里升起,这一刻,昏暗的天空被撕开,那一轮烈日就像是火焰,将这饱受苦难的大地上的一切黑暗都燃烧殆尽。
老陈沐浴在那阳光中,发出了惨烈的怒吼,他狂乱的挥舞着爪子,但却被那光芒束缚着,越来越弱,最终,那黑暗的雾气从他的鼻子,耳朵,嘴巴里喷出,想要逃跑,但在这一片光明的希望之歌当中,它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