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宝有自己的秘密,从这么多年的表现来看,多半是家中发生什么事情。不过他不说,潘五就不问,谁还没有点私密事情?
又待两天,第三天出发。
潘五背个更大的箱子,里面装了几块五级铸材,还有很多山里采来的草药,再有两张四级凶兽皮。
他要换很多东西,主要是粮食。
让大鹰带他回营地,又让三头鹰带他们这十九个人回去原先的第一营地。
这个地方已经彻底被放弃,不是不重要,也不是不想留下一些人值守,实在是分不出人手,所有战兵都是分成两处,一处在营地练武,一处在矿山挖矿、炼器。
此时再回到这里,已经是一片荒芜景象。竟然有狐狸、蛇等野兽在营地中安家。
按说应该带出来一些马匹帮忙驮东西,可潘五这里已经没有普通马匹了。所有战马全部放养,在林子里自己找吃的,要先适应下来、生存下来,然后才说其它的。
经过一年多时间的放养,又没完没了吃补药,最弱的战马都是三级以上实力。来自沙漠的两千多头骆驼全部都是四级以上实力。
这还是潘五不舍得喂它们,否则会更厉害。
潘五就好像考试作弊一样,带着他身边的每一条生命快速成长。像这样的战马,自然不会白送给这十几名姜国修生。
来到第一营地之后,潘五率先背起自己的大箱子:“走吧。”在前面带路。
这些修生不是只有一套五级铠甲,往昔在学习炼器手段时都会给自己炼制几把兵器,现在便是一起带走。
潘五就好像不知道一样,反正不是小刀就是小剑,无所谓。
如此,一支近二十人的队伍行走在山间小道。
现在的道路远比不上一年半以前,杂草横生,不过到底有猎人进山,踩处一条隐约小道。潘五边走边左右看,心说这里面有埋伏啊,怎么也有猎人进山?
一直往前走,在山口处看到他让人立下的牌子,说山里有毒有陷阱。牌子已经老旧,很有种时光飞逝的感觉。
看眼牌子,继续往外走。
这十几名炼器师都是高手,自然不会在意这点路程。只是在走出山口的时候,有人开始动心思。
确切说,是在琢磨某件事情。
跟潘五在山里生活那么久,单是在矿山那里久待了一年半,早知道潘五身份,他是姜国敌人。
以前是没有办法,在人家手下混,要活下去,就得老实听话。现在不同,出山了自由了,等安全了以后,要不要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当然,姜国军神都来了,接过是铩羽而归。可那是在山里,现在的潘五即将出现在姜国境内。
人的想法总是很多很多,虽然未必实施,可是会停不住的胡思乱想。
眼看来到山口那座平台,此时上面已经长满草。从这里往下是条坡路,走下去就是出山了。
当跟着潘五真正走下山坡的时候,那十八个人马上有感觉了,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在它们看来,也许过去的一年多两年时间,不过是去遥远地方出了趟苦差,用这么长时间换回来一身修为还有一套五级铠甲,这笔买卖划得来,很值!可是根本,他们都是要回来的。
看了一眼他们的古怪样子,潘五想了下:“我走了,再见。”
“走了?您去哪?”有人问话。
潘五看看他们:“你们与我,是雇佣关系,时间到了,任务结束,咱们就也结束了。”说到这里顿了下,认真说道:“希望大家能够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学到的本领,也一定要踏实,千万千万不要做错事做傻事。”
似乎是猜到某些修生心中所想,潘五笑了下说话:“姜问道来找我麻烦,你们是知道的。”
当时威胁也好,或者玩笑也好,说完以后挥挥手,潘五大步离开。
十八名炼器师互相看看,张庙问:“老大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说:“已经不是老大了,也不是老板了,走吧。”背着箱子走在前面。
他们都是来自汉城的修院,虽然不同院,但是能够一路同行到汉城。有一人走路,别的人自然跟上。
现在没了潘五在身边,又是久困刚被释放的小鸟,一个个很有活力,边走边说晚上喝酒的事情。
他们说他们的,潘五往西走,背着大箱子一路急行。
可以说是满脑袋胡子,又是穿着旧衣服,看上去跟山民一样,一路行来居然很安逸,别说找麻烦,连个多看一眼的人都没有。
潘五看过地图,一直往西走是金城,姜国的西边重镇。
金城这里几乎算是姜国边关的大后方,辎重、武器、粮食,都要在这里经过。这里还有个门派,金剑门,一个听上去很俗的名字,却是姜国实力最强大的几个门派之一。
因为金剑门的存在,金城这里聚集着很多修行者,自然也就有很多方便修行者交易的坊市。
潘五现在出山,很少重复去同一个地方,这次来金城就是第一次。
毕竟不认识路,免不了走走停停打听道路。
潘五不愿意招惹是非,问路时都是低声细气好言好语。可是没想到,有的时候,不是你想不惹事就能够不惹事。
他是大胡子野人,背个破箱子,一副穷鬼模样,连劫道的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可是路上不会只有一个他。
出山时路上无人,潘五快速行走,来到城镇时放缓脚步。
为尽快赶到金城,当天夜里甚至不休息,吃饭时候问明白道路,夜晚就是撒腿狂奔。
可老话怎么说的,夜晚不便行路。
潘五很容易的走岔路,一直走到天亮时候,在一个小村庄买早饭的时候,才知道错了方向。
买早点是为了问路,村名一通说,潘五听的有点糊涂,好像是说从这里去金城,你就别往回走了,索性继续往前走,从前面绕过去就是。
潘五道谢后离开,在出村子的遇到几个孩子拿石头丢一个小孩。
那个小孩穿很破,赤脚,又瘦又小。
潘五没当回事,轰走那几个孩子,把刚买到的早饭送给挨打的小孩。
那小孩倒也懂事,说谢谢,捧着饭往村子里走。
本来就没什么事了,可是他已经离开村子两百多米远了,隐约听见吵骂声?
仔细听又听不到,心里总在琢磨这件事,索性转身回村。
走进村子,在一块空地上,有大人在打方才那个挨打的小孩。
潘五赶忙跑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村民瞥他一眼,说没你的事,赶紧走。
潘五不干,凭什么啊?跟那村民说:“你一个大人,跟小孩计较什么?”
“跟小孩计较?你看他把我儿子打的。”村名指了下坐在一旁的一个少年,一脸血,身边正有个女人擦血、包扎伤口。
看潘五望过来,那女人凶狠看过来:“看什么?”
潘五叹口气,拿出块银子给村民:“看大夫的钱,再买点补品,放过他吧。”
村民看看银子,又看看被他一通打的少年,狠声道:“算你运气好,要是再有下次,打死你!”伸手接过银子。
少年大喊:“凭什么给他钱?他们把你给我的饭都打翻了,还要打我,我才动手的。”
他这一声喊,马上引来更多人的骂声。
在这个村子里面,他是少数,别人是多数,他说什么都没有用处。
潘五拦住他:“没事的。”
“什么就没事啊?他们天天欺负我,怎么不给我钱?”
潘五说我给你好不好?
少年说不要,又说凭什么要你的钱。
在这一刻,潘五忽然觉得全身血液好像要沸腾一样的澎湃,面色一时涨红。当下满心疑惑,难道说我要在这里突破晋级?
有心强行压制,可是面临突破契机,怎么可能轻易压制下去?
少年还在说话:“大叔,你走吧,他们都是坏人,你不用理他们。”
潘五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全身力气都用来压制将要沸腾起来的血液和气息。
在这个时候,他也是完全搞不明白,不过是走个路而已,不过是为个少年随意出个头而已,至于要突破么?
要是这么容易就突破,全天下修行者不都是要被气死了?
他在努力控制自己,没时间说话。少年发觉不对,抬头看,跟着大惊失色:“大叔,你出血了。”
潘五嘴角全是鲜血。
旁边村民听到少年说话,一个个过来看,看到潘五面色难看,两眼突出,嘴角流血,这是要死在这里啊?
马上有人招呼自家孩子离开。别的人也是这样,尤其那个拿了银子的村民,冲自己孩子大喊一声:“回家!”带头离开。
很快,这里只剩下几个人,一个大妈有些好心,走过来询问怎么了?还有个大爷也好心,说先不用动他,找大夫,让少年赶紧去找大夫。
少年应声是,刚跑两步又转身回来:“我没有钱啊。”
潘五缓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出两个字:“不用。”转身就跑。
一身气血处在沸腾边缘,随时要爆发的样子,潘五哪还敢留在这里?背着大箱子转身就跑,眨眼跑出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