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早来了两天,已经摸清了两个孩子的处境,她却是越想越怒。
情况竟然比当初预料的还要糟糕!
野狼牺牲的时候,两个孩子才满四岁,如今四年过去了,两个孩子八岁,也到了上学的年龄。
可是只有男孩儿在上学,女孩儿竟然辍学了!
在如今这个年代,除了偏远山区的孩子可能失学之外,谁还听说过不让孩子上学的吗?
野狼的妹妹和妹夫,简直就是一对狼心狗肺呀!
野狼的妻子和父母相继病逝之后,就只剩下两个孩子孤苦无依了,这本来就已经很可怜了,可偏偏野狼的妹妹继承了家产和野狼的房子,却对两个孩子非常的苛刻。
为此,青竹在暗处已经忍耐两天了,就等着楚阳过来处理呢。
三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事先预定的宾馆,路上,青竹便一五一十的将两个孩子的情况和楚阳详细说了。
这一下,楚阳瞪着虎目,肺都快要气炸了,敲着车窗喊道:“青竹带路,咱们不去宾馆了,直接去野狼家!”
青竹连忙说道:“师父,这已经快九点了,要不,咱们明天早上再去?”
“就现在去!”楚阳不容置疑的说道。
他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眼见着两个孩子受苦,楚阳心里一阵揪着疼!
脑海中,不停的回想起野狼为了不拖累战友们而举枪自尽的惨烈场景,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呀,怎么儿女竟然沦落到了仰人鼻息的地步呢?
如果真要论起来,其实野狼也算是楚阳的半个师傅了。
楚阳身上的好多本事,那都是野狼手把手教给他的,这份感情,其实有些类似青竹和楚阳之间的关系,既属于半师半友,又带着战场上生死与共的情谊,这份复杂的感情很难描述出来,却是一辈子都割舍不掉的恩情。
“野狼救过我两次性命!”楚阳扶着额头一声叹息,脸上的神情很是悲愤。
青竹一阵沉默,她很理解楚阳此时的心情,想了想便说道:“司机,马上掉头,去老糖厂家属楼!”
“啊,那个地方快要拆迁了吧?”司机一愣,一边调转车头,一边说道。
老糖厂的家属楼,算起来年头真是够久远的了,这得从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算起!
一排破旧的老楼房摇摇欲坠,不过一旦拆迁了,那个地段,可就是寸土寸金了。
洪洞,在房价飞涨的今天,同样在不停的扩建着本来就规模不大的城市,一座小小的县城,房价竟然已经飙升到了接近上万的地步,而老糖厂的家属楼在城市的扩建中,便渐渐变成了城市的中心区域。
出租车一路向老糖厂的位置开去,眼前的新楼灯火辉煌,而唯独那一批旧楼漆黑一片。
远远地,青竹便指着前面那一片黑灯瞎火的地方说道:“师父,那就是野狼的家。”
楚阳看了一眼,却诧异问道:“怎么没几家亮灯的啊?”
“嗨!”出租车司机却笑起来,说道:“条件好一点儿的,早就买新楼了,这个房子是等着拆迁的,根本就没有几户人家住了。”
“原来是这样……”楚阳点了点头,说道:“司机,麻烦你就在这里停下吧,我们下车了。”
“呵呵,我想往前开也不行喽!”那司机指着前面窄窄的道路,说道:“前一阵子嘛,就因为拆迁款的事情,这里都闹出人命来了,唉,现在一到了晚上,路面上说不准就被谁撒上扎轮胎的钉子了,我们轻易都不敢走这条路的!”
楚阳不解问道:“拆迁的人干的?”
“谁知道呢!”那司机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青竹的脸色,此时却‘唰’的一下变了,连忙对司机说道:“停车!”说着,青竹随手甩给了司机一百块钱,转身就下车去了。
“怎么了这是?”楚阳微微一蹙眉,急忙推开车门跟了下去。
前方的道路很窄,转过车水马龙的正街,三个人走进了一条路灯昏暗的胡同。
老楼房的下面是一个十字路口,两侧全都是一些红砖搭起来的简易窝棚,等三个人走近了,突然发现前方的十字路口上,一缕火光突然就亮了起来,一个看年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一边抹眼泪一边在烧纸钱。
“呦,这又不是清明节,咋还有人烧纸呢?”夜雕诧异说道。
青竹却皱眉了,因为借着火光望过去,这不是野狼的儿子刘子洋吗?
野狼的一对龙凤胎儿女,女儿叫刘子琪,儿子叫刘子洋。
前两天,青竹一来到洪洞,便已经私下里和刘子洋见过两次了,不过这个孩子很陌生人警惕,基本上是套不出来什么话的,青竹几次试图接近都无功而返。
楚阳也皱眉了,他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两个孩子了,也不知道野狼的一对儿女到底还认不认识自己。
三个人悄无声息的接近,眼见着小小的刘子洋蹲在地上,一边烧着黄表纸,偶尔,竟然还往火堆里面扔几上张A4纸那么大的白纸。
“咦?”三个人都看懵了,头一次看到烧纸还往里面扔白纸的!
楚阳立刻激活了图腾,一双夜眼瞪的溜圆望过去,这一看彻底懵逼了,原来,这孩子竟然在往火堆里面扔考试的试卷!
我靠!
楚阳心里蛮激动的,心想这孩子不错呀,这是要给野狼汇报考试的成绩吗?这孩子太懂事了!
心里正安慰的时候,耳听着刘子洋‘呜’的一声就哭上了,一边哭一边说道:“爷啊,奶啊,你们岁数大了,在那边多做点题,对脑子好,还能开发智力呢!”刘子洋抹了一下眼泪,继续说道:“爷,奶,你们要是有不会做的题,就把我班主任带走吧,让她下去教你们!”
“卧槽!这么狠?”楚阳心里暗骂了一声,脚下一滑,险些摔个跟头。
心想这孩子到底是有多厌学呀?至于的吗,就那么恨他的班主任?还要让死去的二老把班主任给带走?
楚阳和青竹面面相觑,全都目瞪口呆了。
青竹苦笑道:“师父啊,这孩子的性格,是不是很像一个人?”
“像谁?”楚阳不解问道。
青竹苦笑了一声,说道:“你不觉得吗,很像毛小山呀!”
“尼玛!”楚阳当时就疯了。
一个毛小山他都搞不定了,这要是野狼的儿子也这么调皮,那俩人要是碰到了一块还了得吗?
楚阳的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了,一旦把刘子洋接去了临海,两个大魔王碰了头,会不会一时兴起,就把新买的别墅都给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