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眉头一皱!
自己和毛小山都能看见,偏偏夜雕看不见!
毛小山能看见很好理解了,毕竟人家是能抓鬼的高人,可是自己也能看见,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楚阳想破了头,愣是想不出其中的原因来。
他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毛小山却一脸凝重的说道:“如果没拆(猜)错,上面一层楼应该有三个!”
说着,便‘叮铃’一声摇了摇手上的三清铃,那两只刚才还神情很是呆滞的鬼物,却突然清醒了过来,撞塌了半个脑袋的男鬼气吼吼的骂起来:“大晚上的,摇铃铛干啥呀,就不能让人清净一会儿吗?还有没有公德心啦?唉卧槽,没看到我都受伤了吗?”
“咦?”楚阳一愣,心想这也不像是鬼在说话呀!
就好像刚才在十二楼的楼梯口一样,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女鬼也是这样的,自己和毛小山俩人在谈鬼的事情,反而把那个女鬼给吓跑了!
这TM说出去了谁能信呢?
女鬼竟然也怕鬼?
楚阳瞬间就凌乱了。
“嘿嘿……”毛小山却咧嘴一笑,回过头来低声说道:“这些是刚屎的银撒,他们至(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屎了撒!”
“我靠!”楚阳瞬间就明白了。
生生死死啊!
人刚生下来的时候是懵的,刚变成鬼的时候,原来也是懵的!
自己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想一想,楚阳反而觉得,这其实是一件好事。起码,总能少了和亲人生离死别的那种痛苦罢。
毛小山继续低声说道:“这两只鬼,看起来都挺吓银,其实不会害银的!”
楚阳也松了一口气,再去看向两只新鬼的时候,发现这俩鬼再次变成了神情呆滞的状态。
“桑(上)楼!”毛小山甩了甩僧袍袖子,直接穿过了这两只鬼的身体,奔着楼上就去了。
楚阳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了,夜雕紧随其后!
穿过两只新鬼身体的时候,楚阳感觉身子突然一冷,就好像猛地打了个冷颤似的。
在十二楼的时候,那只女鬼穿身而过的瞬间,似乎也是这种感觉。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其它的不适了。
十五楼!
果然和毛小山说的一摸一样,楼道口的阶梯上,齐刷刷坐着三只鬼!
三只鬼两男一女。
左边儿,是一个头发胡子几乎全白了的老头儿,穿的衣服也已经很破旧了,而且,竟然还是那种松松垮垮破破烂烂的粗布旧棉袄!
这种衣服,好像旧社会才有吧?
楚阳一下子就觉得不对劲了。
楼梯的中间,坐着一个年轻的书生,带着圆圆的黑框子眼镜,穿的竟然是类似民国时期的灰色土布褂子!
右边儿,一个女人浓妆艳抹的,看样子还不到三十岁年纪,穿的却是大红色牡丹花的艳丽旗袍。那旗袍的开叉,差不多已经露到大腿根儿上了。冷眼一看,就好像三十年代的风尘女子一样!
“我擦!”毛小山突然一皱眉,急忙停住了脚步,低声对楚阳说道:“这三个,可不好惹了哇!”
“看出来了……”楚阳皱眉了,“看这穿戴,这是三个旧社会的老鬼呀!”
两个人正低声商量着,那个穿着旗袍的女鬼,竟然用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望了过来,忽然一声冷笑。
而坐在左边儿的老头儿,却只是吧嗒了一下嘴,一声都没吭。
年轻的书生,此时也伸手推了推圆圆的黑框眼镜,突然义愤填膺的大喊起来:“我会八国外语呀,八国!”说罢,竟然愤愤的站了起来。
“我特么还会进口挖掘机修理呢!”毛小山一脸的不屑,‘呸’的一下冲那个书生吐了一口吐沫,便瞬间攥紧了手中的桃木剑和符咒。
楚阳总算看明白了,这三只鬼,好像有点儿要动武的意思啊!
那只书生鬼却一声叹息,又缓缓坐下去了,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想什么呢这是?”楚阳有点懵。
那书生猛地一抬头,满眼求知的欲望,问道:“请教一下,进口挖掘机是个啥东西呀?”
“尼玛!”
楚阳一翻白眼儿,心想这老鬼就算会十六国外语也TM没个卵用了,跟不上时代了嘛!
毛小山却一瞪眼,举着桃木剑呵斥道:“废话真多,浪(让)开!”
从头至尾,夜雕始终站在楚阳的身后,却一直是处于懵逼状态的。
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看到毛小山神神叨叨的,一个人站在楼梯口上演戏。
“哥哥,你们到底在干啥啊?”夜雕一摊手,苦着脸说道:“我啥也没看见呐,你们俩神神叨叨的,搞的太莫名其妙了!”
“里也想看撒?”毛小山回过头来,坏坏的一笑,便从黄布包裹中掏出了一瓶挺粘稠的液体,顺手扔给了夜雕,说道:“流(牛)眼泪,里懂的!”
“抹在眼睛上吗?”夜雕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想喝也行撒!”毛小山翻了个白眼儿,挖苦道。
夜雕尴尬一笑。
他记得,好像电影里就是这么演的呀,一旦抹上了牛眼泪,就能看见鬼了嘛。
其实吧,这个说法并不对,因为普通的牛眼泪是根本没用的。
真正管用的,是被牛主人刚刚宰杀的老耕牛的眼泪。
而且,老耕牛最好是主人亲自操刀杀死的。
牛主人一刀下去,被饲养了十几年的老耕牛眼见着断气了,这时候留下的眼泪中,就饱含了对主人的深深怨念和恨意,这就是白蛇和毛小山口中所说的戾气!
想一想,其实也很好理解。
为了主人辛辛苦苦十几年,最后还是免不了受那一刀之刑!临死,要是没有怨念那才叫怪事呢。
用这种牛眼泪涂抹到眼睛上,是百分之百可以见鬼的。
当然喽,这种牛眼泪弥足珍贵,因为并不是所有耕牛被杀的时候都会哭的,想要收集一小瓶子这种牛眼泪,太难太难了。
夜雕却觉得有些犯恶心,他完全不明白,这一瓶子牛眼泪的价值其实非常大,甚至花钱都买不到的。
夜雕一脸嫌弃的打开了瓶盖子,一股浓浓的臭气,便扑面而来了!
”我靠,这么臭?“
夜雕皱眉了,紧咬着牙用手指头在瓶子里面抠啊抠的,终于搞出来一团粘糊糊的液体,一狠心便抹在眼睛上了。
楚阳一捂鼻子,赶紧离夜雕远一点儿,嫌弃道:“这股味儿啊!”
“很臭吗?”夜雕呲牙一笑,明知故问。
他说着,再次看向楼梯口的时候,瞬间就给吓住了。
这个世界上,还真TM有鬼呀!
夜雕一下子就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