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喜状若疯癫,楚阳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捶打。
郝震东的被杀,实在太过突然了,完全是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几个小时以前,两个人还在栖凤楼里谈笑风生呢,楚阳一时间真的有些接受不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金喜打得累了,趴在楚阳肩头嚎啕大哭,而郝震东那个天生残疾的哥哥也被人接来了现场,正在警方的指导下确认签字。
现场被封锁的严严实实,四个死者的家属先后都到了,一时间,家属们惨烈的嚎哭声响彻街头。
又过了个把钟头,郝震东和怒虎吴兆雄的尸体才被装进了裹尸袋中,被几个人抬上了运尸车,直接拉往南城分局独立装尸体的冷库。
和矮地龙的死亡一样,郝震东这些人的尸体,还是要做进一步解剖的,等现场的血迹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劳文池这才摘下了手套,远远的盯着楚阳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的就很奇怪了,楚阳也被盯得微微发愣,心想你看我干嘛呢,不会以为这事情是我做的吧?
处理命案的南城分局刑警,带队的是队长沈飞,等运尸车缓缓开走了,沈飞这才快步走到了楚阳面前,说道:“咱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当然可以!”楚阳点了点头,便跟在沈飞后面走到了稍微僻静一点的地方。
沈飞掏出香烟来递给了楚阳一根,用火机帮楚阳点燃了,这才说道:“说实在的,我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称呼你才好了,道上人叫你南霸天,我觉得这么称呼你就不太合适了。”
“呵呵……”楚阳苦笑了一下,说道:“就叫我楚阳吧,你年纪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
“好!”沈飞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烟,说道:“楚阳,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全警队都知道你是林燕秋的男朋友,又和夏局关系很好,所以有些话我才不得不说,说错了什么,希望你也别往心里去。”
“你说!”楚阳神色一凛。
沈飞一指远处的命案现场,说道:“你也看到了,这死的可是堂堂东拳郝震东啊,这种人物跺一跺脚,整个临海都是要抖三抖的。可是,一样死在臭水沟里了呀,好多案情细节我是不方便和你说的,我只能告诉你,一定要小心了……”
楚阳眉头一皱,一言不吭的继续听沈飞说下去。
沈飞继续说道:“郝震东是被人一刀割喉的,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你也是练武的人,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楚阳苦笑,他当然知道,这种死法只能说明,那个杀手的出手已经快的匪夷所思了,郝震东根本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对方秒杀了。
沈飞继续说道:“其实这种死法以前也有过,就是矮地龙被杀那一次。”
沈飞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楚阳的神情变化,可是沈飞却失望了,因为他在楚阳的脸上,竟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来。
“你别误会……”沈飞继续说:“我知道这事情不可能是你做的,不过杀郝震东的人,很可能下一个要杀的目标就会是你!”沈飞顿了顿,笑道:“我可不希望,下一次在臭水沟里看到的死尸会是你呀!”
楚阳不咸不淡的说:“呵呵,多谢好意!”
沈飞一笑,叼着烟看向远处,像是在自言自语,“现在夏局重伤,正在医院里抢救呢,刘仁顺也潜回了临海,不知道躲在了什么地方,林燕秋正带着人四处抓他呢,说是一定要给夏局报仇!”
楚阳听的眉毛一挑,心脏都不由得一紧。
如果,林燕秋真的遇上了刘仁顺,那几乎是必死的局面!
楚阳终于知道,沈飞找自己谈话的真正用意了。
沈飞继续的自言自语,“刘八爷真的很厉害呀,我们全都小看他了。真想不到,一把杖刀竟然能玩儿的神出鬼没的,呵呵,我们这些人虽然也练过格斗散打,可是真的对上了刘八爷,就未必有什么胜算喽!”
沈飞说罢,伸手拍了怕楚阳的肩头,便转身走开了。
楚阳连忙问道:“林燕秋现在在哪儿?”
“什么林燕秋在哪儿?”沈飞回头笑道:“我刚才说过什么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楚阳苦笑:“呵,你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聪明人!”沈飞迈步又走,却连头也没有回的大声说道:“总跑不开西城那一亩三分地罢,毕竟,那是刘八爷的地盘儿不是吗?”
“多谢!”楚阳低声说了一句,心中却充满了感激。
等沈飞离开了,楚阳又去见了金喜,这个女人坐在车上,眼睛都哭肿了。
而这个时候,疯虎梁勇却已经开着车子,紧跟着装运郝震东尸体的运尸车去了南陈分局。
“节哀顺变吧!”楚阳也不知道怎样安慰金喜才好了。
金喜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看着楚阳,说道:“振东死了,东城一定会大乱的呀,楚阳啊,虽然你和振东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振东却是真心待你的,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用命拼下来的家业,就这样被别人瓜分了吧?”
楚阳一皱眉,东城的事情,他还真的不好轻易去插手。
却不想,金喜忽然摸着肚子说道:“总算振东没有绝后啊,希望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儿,也能给他们郝家延续这一门的香火罢!”
楚阳惊讶不已,心想这是什么情况啊?难道说,金喜怀了郝震东的骨肉?
简单安慰了几句,楚阳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能做些什么了。
金喜却说:“你看看东城现在的样子吧,振东手下十五个义子干儿,却各有各的势力,再加上他那个表弟贺天举……”金喜望着楚阳苦笑,“这么大的家业呀,谁能不眼热呢?一旦他们争起来,我一个弱女人又能怎么办?”金喜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只怕,我都不一定能等到孩子降生的那一天,就被那些狼子野心的人给害死了罢,我死不足惜,可振东就要绝后了!”
楚阳站在一旁,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郝震东回到临海二十年,闯下了几十亿的身家,而在郝家这种后继无人的局面下,要说那些义子们不互相争抢,恐怕连楚阳都不会信。
毕竟,郝震东的死,东城的动荡已经是一种必然的局面了。
各方势力之间为了争夺利益,难免会出现血拼和争斗,这也是根本无法避免的事情。
可是,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呢,那毕竟是人家东城的自家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