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闻言心中大喜,急忙翻身下马上前扶起二人,当见到二人腰间孝带时,稍一错愕,继而睚眦俱裂,揪住皇甫坚寿,怒喝道“董卓老匹夫,害死了将军?”
皇甫兄弟二人见赵越神情这般激动,心中很是感动,皇甫郦急忙劝道“子兴先息怒,非是董卓那厮,只是被……哎。”说着深深一叹。
不是董卓下的手?赵越闻言将手撒开,疑惑的看向皇甫坚寿,皇甫坚寿一脸愤然的说道“虽不是董卓那厮,却也因其而故,家父本就重病卧榻,忽闻天子被废,陈留王被烧死,董卓又将此事嫁祸太后,将太后废入冷宫,一时激愤下吐血而逝。”
赵越听后沉默良久,最后不禁虎目含泪,一言不发回身向城内走去,二人也是心中伤感不已,领着军士车马在后跟着进城。
不过很快二人便惊讶的发现,涿县的繁荣景象丝毫不差如今的京师洛阳,不由得暗叹赵越真乃治国安邦的大才。
众人来到都护府后,赵越吩咐颜良将皇甫兄弟带来的人马妥善安置,又嘱咐刘莹、何灵儿收拾房间供皇甫家眷安住,皇甫家眷也不少,足有数十口人,老老少少进了都护府,顿时府内显得嘈杂起来。
皇甫坚寿在旁对赵越说道“子兴,在外找个住处便是,这太过叨扰……”
赵越沉脸看向二人说道“叨扰什么?安心住就是,等以后建个新宅你们再搬走就是了。”
二人知赵越因家父亡故心情不好,也就不再推辞,吩咐家眷莫要吵闹,好生收拾安心住下。
赵越又跟随二人拜见了皇甫嵩的夫人,好言安慰一番后,对二人说道“你们随我先去拜见陈留王,回来后还有大事。”
朝中如今已无人治得住董卓了,眼下洛阳董卓一手遮天,恐怕天下各路豪杰很快就要兴起讨董之战了,时不我待,要赶紧收复上谷二郡。
二人听到要去见刘协,不禁相视骇然,这刘协不是被烧死了吗,怎么跑这来了?
很快二人便跟随赵越来到张宝府邸,张宝因近日在良乡组织人修建城池,遂未在府内居住,也怪赵越麾下可信得过的文官不多,所以诸如张宝、齐周等人皆是一人多职,哪里有事去哪里,完全已不能用官职衡量权限了。
当二人见到刘协时,只见刘协手里拿着一柄木剑,在院内舞的有模有样,史阿自然在旁边侍立,不时口中出言指点。
皇甫二人一脸大喜,尤自不信的揉了揉双眼,待要上前见礼时,赵越伸手拦住笑道“陛下在学剑,我们不可打扰。”
二人点了点头,随赵越站在远处瞧看,二人出自名门,自然从小通习武艺,看了片刻,皇甫坚寿惊讶道“这剑术有些不同寻常啊,那教授陛下的是何人?”
“他是王越高徒史阿,此番能救出陛下,也多亏了王越师徒。”赵越言道,随后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至于为何掘道入皇宫,赵越只是敷衍了事。
皇甫坚寿自然知晓赵越麾下有位异士,精通掘地,赞叹道“幸亏子兴留了一手啊。”
待刘协收剑后,赵越三人才走进院内,皇甫兄弟二人急忙跪倒在刘协身前,悲声哭泣道“臣拜见陈留王”
刘协自然认识二人,脸上有些惊讶,连忙伸手扶起二人看了眼院外,问道“可是皇甫老将军也来了幽州?”
不问倒好,这一问,兄弟二人更是哭的伤心,将皇甫嵩被气死之事说了一遍,惹得刘协也眼泪巴巴,君臣三人聊了许久。
这时赵越才问道“不知卢尚书和蔡先生如何了?”
皇甫郦回道“卢尚书早已辞官下野,至于蔡先生倒是无碍,董卓待其甚重。”
卢植下野了?怎么不说来找自己呢?至于蔡邕受器重,赵越倒是不意外,蔡邕那么大名气,董卓自然会极力拉拢。
赵越放下心中疑惑,对二人说道“日后若有机会当救出蔡先生,陛下尚且年幼,须名士教授,不可荒废学业。”
二人深以为然,同时心中暗想“子兴仍旧称呼刘协为陛下,难道要扶保刘协重登帝位?”
三人告辞刘协直接回到都护府大堂,赵越命人传唤诸将及沮授、戏志才来大堂议事。
诸将闻讯陆续赶来大堂,皇甫二人不禁暗暗吃惊,这赵越麾下大将竟这么多了,这才多久啊。
待众人到齐后,赵越将皇甫二人介绍给众人认识,众人闻知二人乃皇甫嵩之子,不禁心中敬重,纷纷执礼相见。
待众人见礼已毕,赵越沉声将皇甫二人带回的消息说了一遍,只听得众人一阵唏嘘,同时对董卓深恨不已。
赵越看了眼诸将言道“董卓狼子野心,霍乱朝纲,叛逆之心昭然如揭,我受先帝隆恩,受封讨逆将军,讨伐天下不臣,今日我欲兴兵讨伐董賊,诸位可愿相助?”
“末将等愿随主公讨伐董卓!”诸将豁然起身抱拳喝道
赵越闻言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眼沮授,沮授会意,急忙拱手言道“主公,讨伐董卓自然顺应天意民心,可眼下首要的却是上谷、代郡两地,若此二地不收复,恐留后患。”
戏志才一旁附和道“不错,长史之言甚是,若是不先收复此二地,多留兵,则讨伐之师,兵有不足,少留兵,又难以防守,还请主公慎重。”
诸将闻言纷纷相顾无言,觉得二人说得有道理,一脸扫兴的重新归座。
赵越点头赞同道“二位先生所言不差,我险些忘了此节,既如此,那我军……”
刚说到此处,门外跑进来一名铁壁卫,对赵越拱手说道“启禀主公,门外有一人送来书信一封。”
“恩?拿来我看。”赵越一脸疑惑的从铁壁卫手中取过信件,随口问道“送信之人呢?”
“送完信就走了。”
赵越打开书信细细看了一遍,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将书信递给铁壁卫,吩咐道“拿去给两位先生看看。”
沮授接过书信,旁边戏志才伸长脖子与沮授一同瞧看了一番,沮授摇头苦笑道“看来这二人有心归降主公,却还要多此一举,以试主公心意。”
“呵呵,正是。”戏志才笑道
“恩,这倒是好事,人家要归降自然想的多。”赵越看向疑惑不解的诸将言道“上谷、代郡的李潇、宇文言蹊欲要率众归降,此刻就在城外五里地,邀我去相见。”
“嘿,他们倒是胆子不小,竟敢单枪匹马来了。”张飞闻言嘟囔道
“主公,还是莫要大意,不妨我等领军相随。”李植一脸谨慎的劝道,诸将中就属他的武艺最差,所以想的更多,反倒是张飞、赵云、颜良等人皆是一脸平淡,满脸不在乎。
“呵呵,若是领军去了,恐怕他们不会出来相见,而是返身遁走。”戏志才笑道
“末将愿护卫主公前去”赵云当即迈步请命道,随后张飞、文丑等人接连请命要随行。
赵越看了看沮授,想征求他的意见,沮授捋须笑道“主公不妨带上翼德、子龙、颜良、文丑四人前去,可保万无一失。”
“呵呵,何须这么多人,难道沮师忘了我也是武将?只需子龙一人便可。”赵越哈哈一笑道。
众人虽有些担心,但一想到二人的武艺,应该无事,何况李潇等人潜到涿郡,身边带的人马必不多,也就未阻拦。
此时涿县之西北五里地一处树林内,正聚集着二十几个商贾、百姓打扮之人,领头的有三人,都在二十三四左右,一个长得五官端正,一身家丁打扮,旁边一位则面容严酷,穿着不合身的儒袍,而在二人身后还站着位有些困乏的儒生,那儒生相貌清秀,打了个哈欠,对二人说道“我说两位兄台,咱们这是不是有点太谨慎了?想赵子兴素有忠义之名,若我们相投,他岂会害我们?”
“这个就要问宇文老弟了,估计是干了什么恶事,怕人家砍了他。”旁边那家丁打扮的年轻人,一脸笑意的嘲讽道。
“哼,李潇,你别总拿自己是名将之后,便在这觉得高人一等,你不也窃土自居?要不是乌桓攻的甚急,你能来?”宇文言蹊瞪着李潇反问道
“我那叫窃土自居?是上谷太守临终前托付给我的好不?反倒是你,领着一些草寇趁乱窃城,大逆不道。”李潇丝毫不甘示弱的指责道。
“你说谁草寇呢?老子是替天行道,杀贪官救百姓于水火。”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听得旁边儒生连连摇头苦笑,最后见二人没完了,生怕打起来,开口劝道“我说二位,休要再吵了,日后都是在大都护手下当差,既属同僚,何必呢?”
“张致逸,你就是他的狗头军师,若不是你出的损招,那乌桓岂能攻入郡内?”张致逸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李潇当即指着张致逸破口大骂道。
宇文言蹊哼了一声,“那也怪你自己无能。”
张致逸被骂的脸色羞红,悻悻走到旁边不理会二人了,此事的确是他的过错,误判了局势,才使得乌桓攻入了上谷。
两家一直结盟共同防御乌桓,此次乌桓攻掠上谷时,张致逸想来个关门打狗,结果没想到乌桓倾巢而出,狗是进来了,打狗的棒子却不够,致使上谷接连丢了数座城池,两家见乌桓势大,自知难以抵挡,遂经商议后来涿县打算归降赵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