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皱眉守在屋外,等了良久,就听到自屋内不断传来赵越闷哼声。
颜良看了一眼担忧不已得众人,迈步来到窗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破窗纸,眯眼向里瞧看。
熊飞信、文丑见了有模有样的也学着向里偷看,蔡琰犹豫片刻,一脸羞红的轻轻走到窗户旁,玉指点破窗纸,向里匆匆瞄了一眼,只这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抖个不停,险些昏厥过去。
只见屋内榻上的赵越早已全身****,浑身上下扎满了银针,老者手中持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正自赵越胸口慢慢划开一道血口,又从包裹中取出一乳白色的瓷瓶倒出药粉,撒在血口内,而后又从包裹里拿出一根似女红用的银针和丝线,在旁边油灯上撩了两下,穿上丝线,伸手捏住血口两边的肉皮,犹如缝衣一般,开始缝了起来。
直到血口被缝合方自罢手,用小刀划断了丝线,抬袖口擦了擦额头汗水,捋须一脸含笑看着自己的杰作,过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将赵越身上银针一一拔出,随后将瓷瓶、针线等物收回包裹内扎好。
窗外几人早已看得浑身大汗淋漓,熊飞信再也无法忍耐,抽出佩刀一脚将房门踢开,大吼一声“妖人,今日我非宰了你不可。”
此时老者早没了方才那般隐士乖张之态,反而一脸惊怒的指着熊飞信,有些发颤的说道“你竟然,竟然偷看?”
文丑三人这时也跑进屋子内,文丑冲其怒吼道“若非偷看,待来日,你这妖人岂不也将我娘也缝了?我非要活撕了你。”说着张开虎爪,作势就要冲上去大撕活人。
这时一旁的蔡琰忽然一指榻上的赵越说道“你们看”
三人闻言齐齐朝榻上看去,见赵越胸脯微微起伏,自口中也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四人急忙跑到榻边细细瞧看,只见赵越脸色不再苍白,也有了些许红润,而那缝合之处,却丝毫不见有血渗出,几人一脸震惊的互相对视一眼。
颜良啧啧称奇道“看样子刺史无事,此技真是神乎其神,莫非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信。”
“是啊,看来这老头的确是位仙人啊。”文丑睁大着双目紧盯着那缝合之处说道。
蔡琰也是满脸惊奇的看着,看着看着陡然才想起赵越还全身****着,急忙脸色涨红的扭过身去,“咦,那老人家怎不见了?”
三人闻言急忙回过头来,只见屋内空空,老者早已不知所踪,熊飞信暗道一声不好,开口对三人言道“主公尚未醒来,不可走了此人。”说完迈大步追了出去,身后颜良、文丑闻言觉得十分在理,急忙紧随其后也追了出去,留下蔡琰满脸羞红的站在榻前。
回头偷偷瞄了一眼赵越,见赵越这般****,生怕其着凉,伸手取过软被盖在其身上,连忙转身捂着跳动不安的心口跑出屋外。
熊飞信追到府外时,却见文老太公拄着木杖,手里攥着两页黄纸站在道路上,自言自语道“这老弟怎么突然走了呢。”
“老太公,可见到那妖人?”熊飞信煞气腾腾的问道
“额,他刚刚走。”文老太公一指西边说道
“哼,非抓住了你不可。”熊飞信说完解下门旁栓马桩上的缰绳,翻身上马顺着西边道路追了过去。
文老太公看着熊飞信的背影,转头看了一眼东边,摇头喃喃自语道“哎,这救人怎也招来杀身之祸,这世道要乱啊。”
“老爷子,你这是嘀咕啥呢?那老头呢?”文丑和颜良二人这时跑到门外,迎面碰到文老太公,文丑开口问道。
“被你们吓跑了,阿丑,这是他留下的药方,快去给你母亲熬药。”文老太公伸手将一页黄纸递给文丑催促道。
“太公,那人尚不可信,还是等找到人后,再说吧。”旁边颜良生怕药方有假,开口劝道。
“那女娃已经醒了,信不信你们自个看着办吧,我却要回去早些歇息了。”文老太公摇头叹道,拄着木杖颤颤巍巍朝内走去。
“老爷子,你慢着点。”文丑说完看向颜良问道“大兄,你看这药方?”
“哎,左右伯母他老人家,也无人能治,再拖下去恐性命难保,姑且试他一试。”颜良沉声说道
“恩,大兄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去熬药。”文丑说完与颜良返回府内。
一连过去数日,赵越仍旧未醒,不过众人却丝毫不再担忧,盖因文丑之母和何灵儿都已恢复如常,只有前去捉拿那老者的熊飞信尚未归来,众人不禁暗暗唏嘘,这熊飞信竟是如此执着之人,岂不知熊飞信见那老者跑了,认为其必是畏罪而逃,狠下心非要抓住他,为赵越报仇。
众人一连叨扰了文府多日,苏军请示蔡琰后,众人便护卫着赵越等人返回辉县。
文丑与颜良知晓何灵儿与赵越之间的事情后,本就敬仰赵越,如今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心中更加敬服赵越,辞别文老太公与文母后,随众人而去。
这一日晌午,烈阳高悬,屋内外火辣辣的燥热无比。
连日来,何灵儿一直不分昼夜的守在赵越榻边,手中一把摇扇不停摇动着,不时拿着绢帕为赵越轻拭额头汗渍。
一阵阵微风吹面,赵越灵台顿感清明,仿佛沉睡千年的卧龙,忽然一息间苏醒过来,自口中发出一道悠长的呻吟。
何灵儿见赵越睁开双目,看向自己,顿时一脸惊喜,“你醒了?”
“恩,你的病?”赵越醒来后,便一脸关切的问道。
何灵儿闻言美目含泪,微微点了点头,猛然扑在赵越胸膛上,轻叹道“恩伴情生,情随恩来,只愿君心似我心。”
赵越听罢,心中亦是感慨不已,正如灵儿所言,自己与她恩情交融,一切万千情话不若揽怀相拥,赵越伸手环抱灵儿腰际,轻声问道“我躺了多久?”
“已经半月了”何灵儿说道
何灵儿虽身材曼妙轻盈,可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赵越刚刚醒来,身体虚乏,只片刻就有些气喘,胸口传来一丝疼痛。
何灵儿忙起身问道“可是那缝合的伤口疼了?”
“恩?缝合的伤口?”赵越一脸疑惑的看向何灵儿。
“就是那救我的老者啊,听姐姐说,那老者不似凡人,竟能以针线缝合伤口,可惜我却没看到,不过想来很吓人,我即便醒着,也不敢看的。”何灵儿如百灵般玉指轻点赵越胸口,自言自语道。
赵越闻言急忙伸手扯开前襟,当看到那条淡淡的痕迹后,不禁抬头问道“此人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