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二人率大军攻至半山腰时,只见一哨骑兵手持盾戈阵列于石垒之前,不再龟缩于后,心中暗道“果然如子远所言,山中守军不济,看来也自知无法遮掩下去,欲要做困兽之斗。”
张举提着刀在阵中点指着前面骑兵,口中喝道“事到如今,尔等还要垂死挣扎?我见尔等有几分勇力,若肯早早归降,不但性命得保,封官拜将,也指日可待。”
“投降不杀”
“快投降”
………
一众叛军纷纷嘶喊鼓噪,虎啸营将士依旧波澜不惊,冷冷看着山腰间的叛军,眼中寒光闪闪,如同瞧看待宰的羔羊。
“哼,冥顽不灵,众弟兄随我……”张纯见面前汉军竟如此不识时务,当即就要挥军杀过去。
就在这时,从汉军阵后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不知我赵越,赵子兴若是归降,尔等给我何样官职呢?”
笑声不高,却足矣令叛军听得真切,霎时整个高山寂静下来,张举刚刚抬起的大刀,举在半空中,久久不曾落下,与张纯一脸震惊的看向汉军军阵。
只见汉军将士提马闪出一条道路,赵越倒提青龙戟,身后张飞、苏军、赵海、罗飞四将护卫在左右,缓缓从军阵内提马走出,来到两军阵前。
张纯如见鬼魅一般,指着赵越嘶声大叫道“赵越!你…你竟然没死?”
当叛军见到赵越那一刻,不由得感觉头皮发麻,齐齐向后退了数步,一脸恐慌之色,实在是赵越太骁勇善战了,尤其是前番力战匈奴上万铁骑,已超出他们的认知了。
“哈哈…承蒙两位太守如此挂念,赵某活得很好,今日阳光明媚,特出来活动下筋骨。”赵越哈哈大笑道,随后抬戟一指张纯二人,厉声喝道“大胆叛逆,尔等久食汉禄,不思忠君报国,却做出这等大逆不道,无君无父之事,今日赵某奉诏诛杀首恶,余者免死,若有阻拦者,杀无赦,众将士听令。”
“喝”一众汉将沉喝一声
“随我诛杀张纯、张举。”赵越长戟一挥,丝毫不给对面叛军反应之机,挥军直奔张纯二人杀来。
战马奔腾如滚滚旱雷,惊得叛军顿时乱作一团,张纯二人见赵越麾下直奔自己杀来,急忙挥军上前厮杀。
可众军士慑于赵越虎威,加之赵越说打就打,趁众人还在琢磨赵越之言时,就攻了过来,令叛军有些措手不及,反正赵越说得明白,只诛杀张纯二人,不少人心中就犯了嘀咕,萌生退意,如潮水般纷纷向后退去,离得张纯二人越远越好,生怕受到株连,只有前军八千人马未退,死命保着张纯二人边战边退。
张纯二人见之大恨不已,这王芬召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这感情放在后军跑的更快了,见赵越麾下四将骁勇无匹,军卒竟拦截不住,再这样打下去,性命非撂在这不可,急忙挥军撤退。
赵越见叛军退了,也不深追,命张飞诸将打扫完战场后,领军而回。
待战事起时,苏赫里便与众臣及家眷远远的看着战场,见叛军被打退了,苏赫里急忙跑进草棚告知刘宏。
刘宏闻之抬手擦了擦额头汗渍,对苏赫里言道“扶着朕去迎接将士们。”
要放在往日,别说只是击退一些叛军,就连赵越攻破国内城那么大的功劳,刘宏都未亲自出迎,如今关乎自家性命了,不用旁人提醒,自己就主动出迎,前去笼络人心,鼓舞士气。
“子兴,辛苦你们了,众将士都起来吧,子干,此战之功,勿要忘了记下。”刘宏伸手扶起赵越后,转头叮嘱卢植道。
“陛下放心,臣都一一记录在册呢,不会有遗漏。”卢植拱手说道,这段日子赵越麾下所立功劳,恐怕旁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要不都说,功大莫过于救驾呢。
“那便好。”刘宏甚是欣慰的点头说道
“多谢陛下,不过陛下,眼下还不是高兴之时,若末将所料不错,叛军恐怕会夜里攻山。”赵越起身后提醒道,免得到时再把刘宏吓着。
“这叛军为何攻的如此之急?”刘宏闻言有些欲哭无泪的问道。
“陛下,叛军攻的越急,越证明援军距此地不远矣。”卢植回道
“子兴,朕与众卿家的性命就托付给你了。”刘宏听罢心中充满了希望,上前握紧赵越双手,有些激动的说道
“陛下放心,臣定当拼死护卫陛下。”赵越不动声色将手抽回来,拱手说道。
刘宏得到赵越保证后,稍稍有些安心,便转身回去歇息。
山下王芬、许攸见大军又败了,懊恼不已,一问之下,二人吃惊不已,“赵越竟然没死?”王芬一脸难以置信的脱口问道。
“不但没死,人家还活蹦乱跳的,方才就是他领军出战的。”张举答道
“哼,荒谬,赵越伤的那般重,这荒山野岭的,他怎么可能好的那般快,即便不死,也得少了半条命。”许攸一脸不信的说道
“子远,难不成我二人说谎不成?麾下上万双眼睛看得分明,你可随意去问问。”张纯一脸不悦的反驳道,本来就败得窝火,回来后许攸竟还怀疑自己。
“我非是怀疑你们之言,只是恐怕你们又被人家耍了。”许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又被耍了?”张纯二人脸色极其精彩的看着许攸问道。
“我且问你们,赵越虽领军出战,但他可曾亲自上阵厮杀?”许攸皱眉问道
二人闻言仔细回想一番,赵越还真未曾亲自厮杀,皆是他麾下四将冲在前面,难不成赵越他?一脸愕然的看向许攸。
许攸见二人终于反应过来,点头叹道“不得不说此子胆大,竟想出这等办法。”
“嘿”张纯恨恨的一跺脚,万分着恼,这种一而再的中计,感觉十分不爽。
“哼,说起来,还不是这些军卒太过废物,本来我二人挥军与其厮杀,若不是这些军卒临阵溃逃,说不得赵越已被生擒呢。”张举恨恨的说道
“能召来这么多人马,已是不易,时间紧迫,你叫我如何操练他们?”王芬见张举话里话外埋怨自己,开口为自己辩解道。
王芬说得在理,张举也无话可说,只能看向许攸问计道“眼下我们怎么办?”
“此战虽败,却也让我等知晓,其已经强弩之末,黔驴技穷了,眼下不能指望这些新卒了,你二人可领着精锐之士,夜里三更天,攻上高山,他们今日胜了一场,夜里必无防备,我会领大军在后接应你们。”许攸冲二人授计道
“此计可行,我们现在就去安排。”张纯闻言点头赞同道
“恩,动静不要太大,他们居高临下,时时能窥探我军动向。”许攸叮嘱道
“这个我们晓得。”张纯二人说完,匆匆出了大帐前去安排夜袭之事。
待二人走后,王芬低声叹道“自从赵越将刘宏救下后,我就有种不详的预感,恐怕此番我等之举,不会成功。”
许攸淡淡的说道“也许是王兄近日太过操劳了,好好歇息一下,兴许明日这一切就结束了。”
“恩,但愿吧。”王芬叹道
许攸拱手告辞离去,出帐后眼中划过一道寒光,施施然向自己大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