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昏迷到了晚上,他在医院醒来时,感觉全身的肌肉仿佛被打断了重接过一样疼痛,肋骨也断了不止一根,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病床上。
蓝若回想起不久之前和夏诗的战斗,不禁后怕,那时的自己完全被暴戾的破坏欲支配了,他的身体里似乎住着一个怪物,他还有个名字叫提尔锋,蓝若这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听到的奇怪声音都不是幻听,那个怪物,正在自己的身体里变得越来越大……
蓝若觉得很恐怖,他试着在心里唤出了那个怪物的名字:“提尔锋,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提尔锋发出了嘿嘿的冷笑,答道:“我不过是一团本不该存在的黑暗而已。”
蓝若顿了顿接着问:“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体里?”
“我也不清楚我是何时、怎样、为什么诞生的,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希望我出生,所以我要毁掉这整个世界,为此,我需要一个可以让我自由行动容器,简而言之就是你的身体。”提尔锋毫不避讳地说。
“那为何你直到今天才和我说话,而且不夺走我的身体?”蓝若冷静地问。
“我不和你说话是因为你没有呼唤和接纳我,今天你主动接纳了我的力量,所以你才可以和我交谈。至于夺取你的身体的问题,很遗憾,我们的灵魂是黑和白的两面,被心之门隔开来,如果你不打开心之门,我是无法吞噬你的灵魂的。”提尔锋低声说。
蓝若一下子安心了:“啊……那就好。”
提尔锋嗤笑了一声:“你还没发现,你和我在渐渐靠近,你的身体在渐渐蜕变成我的容器,对力量的渴求有一天会让你自己主动打开所有的门来迎接我……”提尔锋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失了。
蓝若思考着提尔锋说过的话,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他似乎感觉提尔锋的血液也在自己的身体里流动。
在医院里躺了三天,期间,红月、怜司、桃、尼古拉斯、炼、阿修罗,甚至连青子衿都来看望过他。他的身体的治愈能力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大了,才两天,原本动弹不得的肌肉就痊愈了,就连骨折的肋骨也不再疼痛。
他无聊地躺在医院里,医生虽然对他的自愈能力极为惊叹,但还是本着负责敬业的精神要求蓝若留院观察几天,蓝若看着晨光照耀下被风吹起来的窗帘,感觉十分慵懒,再过几个小时,会武的四强赛就要开始了,但是他却去不了了。
清晨,黑鸦给黑剑欧迪提斯带来了一封极密信笺,信封用焦油、辰砂和虫漆调和成的火漆封口,上面有一个钢印的痕迹,他目光扫了一下,一挑眉:“天书研的印信?”
天书研、塔罗议会以及元老会三者是北境的高层,三者互相牵制,其中元老院是北境盟国的大贵族和王族组成,势力最大,塔罗议会是北境灵者的领袖,而天书研则是负责北境遗迹开掘和科技研究,欧迪提斯私下和天书研有些交情。
欧迪提斯的指尖渗出针状的雷属性灵,拆开了那封信笺。
信很简短:蓝家的那个孩子,和千年前蓝家的蓝鲤一样拥有狂血,他的血,能推动“神人”计划,我们天书研不方便介入御灵院,拜托你了。
欧迪提斯轻声喃喃道:“都已经八十多年了,天书研那些疯子还没放弃那个计划啊,不过正好,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蓝若听见单人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蓝若转头看过去,看见了一个头戴黑色尖帽,帽上插有羽毛的中年男人,下巴和上唇的胡子修得很整齐,黑白相间。
“您是武道院的……副院长?”蓝若很是吃惊,因为自己和武道院的副院长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我看了你的比赛,你的那种黑色的灵究竟是怎么回事?”欧迪提斯开门见山地问道。
蓝若被问得一愣,期期艾艾地说道:“那个……黑色的灵……我也不清楚。”
欧迪提斯用审问犯人的语气问道:“你是蓝家的人对吧,阿修罗那个家伙和你在北境究竟有什么图谋?”
蓝若被他这一问问得有些不悦,只是身为蓝家的人就要被怀疑吗?而且还牵扯到了义父阿修罗,蓝若有些不高兴地说:“我被丢弃在北境,自小在这长大,从来和蓝家没有接触,和义父也是偶遇,绝没有什么图谋!”
欧迪提斯冷冷地笑了:“看来光用问的你是不会说了。”他走近蓝若伸手抓着他的领口把蓝若从床上提起来,蓝若冷冷瞪视着他说道:“武道院副院长就是你这样的莽夫吗?我算是见识到了!”
欧迪提斯冷哼一声把蓝若扔回床上,“锵”的一声,他背后背负的一把黑剑出鞘,那剑剑柄处是一个蛇的头,从蛇口吐出了那柄黑剑的又细又长的剑身,刃口发出幽幽蓝光。
欧迪提斯一挥黑剑挑起蓝若床边的爆剑,蓝若下意识地接住爆剑,欧迪提斯用挑衅的语气道:“你的剑术很有意思,不,你不懂剑术,但是你使剑的方式很有意思,来,咱们试一试?”
蓝若沉着脸,这里是医院的病房,他不可能使用爆剑,这个武道院副院长真的有常识吗?他放下爆剑,看也不去看欧迪提斯,只当他是空气,欧迪提斯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我……最讨厌别人无视我了。”
欧迪提斯的脾气十分火爆,一怒之下黑剑上紫电一闪就向蓝若削去,蓝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额前几根刘海飘落了下来,欧迪提斯接着说:“再不出手,下一剑,你可就再也见不到光亮了。”
蓝若怒极反笑,这个人,居然对一个在医院受伤的毫无战意的后辈出手,简直是疯了。
而提尔锋更不高兴,蓝若听见了它的冷笑声:“好小子,敢用那把腥臭的剑在我面前乱舞。”蓝若这才想起来,欧迪提斯刚刚说下一剑让蓝若见不到光明,这正触怒了寄宿在蓝若右眼中的提尔锋。
我好好待在这,而你想拆我老家吗?提尔锋已经出离愤怒了。
那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王被低贱的愚民挑战了权威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