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咱们做个交易。”阮芳抚摸着肚子,皮笑肉不笑道:“我知道你跟过来另有目的,别和我说你是沈南安叫来的,你最擅长的就是应势而为,让人看不出痕迹,但别骗一个女人的第六感。”
“阮芳,你现在不愧是两个人的智商,都说一孕傻三年,在你身上破例了。”
“少油嘴滑舌,说正题,那个女人你也看出来是个伪装的小白兔,从小到大,靠着这幅嘴脸占了我不少便宜。”
“长大了,想复仇了?”
“我现在的位置,能报仇?”
“阮芳,你的绝地一击只有研究所了。”
阮芳的脸倏地变了,叶凡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来之前,我刚见过我的前岳父林天龙,令尊的打算他可是一清二楚。”
“你在海北的一举一动其实早受到他的监控,想要拿到研究所的情报,谈何容易?”
“当然,阮芳你还想着利用沈南安的关系接近林冰,获得她的信任后再接近林天龙,说不定有一线希望,但是……”
叶凡微微一笑:“林冰可不是一道容易攻尖的墙,她从小生长在军人家庭,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叶凡,你少自以为是。”
“怎么,想堂堂正正地反驳,还是心虚,只是顺势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被说中的阮芳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叶凡的确是个讨人厌的人,轻而易举地说出自己的底牌,再击碎最后一丝希望!
“现在的你没有军职,就是一个待产孕妇,哪有和阮红妆斗的资本?咱们的交易根本不存在合作的提前。”
“你也知道研究所。”
“有些情报相信你们已经掌握。”
“安天志的女儿安妮,林天龙的女儿林冰,章继之的女儿章颖,好巧不巧,都在同一家公司。”
“哪来这么多的巧事,安妮是安天志拜托给林冰的,章颖也是林冰特意签下来的,图的就是保护她们。”
“你们的戒备倒是森严。”
“不敢当,只是外面虎视眈眈的眼睛太多了,林冰自己也是猎物,但也是保护者,不止如此,三人背后还有人。”
“哼,你早知道我的打算?”
“不,你的打算应该是自己奋力一击的最后幻想,你留在海北是为了孩子。”
叶凡说得笃定,阮芳的心激灵了一下,眼角酸涩,但强悍如她,怎么能轻易掉下眼泪?
“我明白你的心情,阮芳,多年努力不如你大哥的男儿身,意外怀孕让你父亲名正严顺地将你除名,以免你阻碍阮天登顶。”
“不要说了。”
“同样是子女,你从强有力有左膀右臂,成了绊脚石,即使如此,你还是不愿意打断孩子。”
阮芳转身,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远处那栋建筑是近在眼前,却无法回去的家,她的心刺痛无比。
“所以,我相信你是为了孩子才甘愿留在海北,尔后才想到利用这个机会,给自己回到父亲身边的机会。”叶凡说道:“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你的盘算没有实现的可能,想回来,没那么容易,世人势利,捧高踩低,阮红妆也是一样。”
“以前你是你父亲身边的干将,手有实权,大家惧怕你,对你恭维的态度里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你心里清楚,现在你失了势,受过你冷待的人都想趁机踩回一脚,你这次回来,只怕不止阮红妆一个对头而已。凭现在的你,想兴风作雨?”
“叶凡,你一向都是这么讨人厌。”
“我们的古人留下一句话——忠言逆耳,越是难听,越是现实。”
阮芳终于颓然地坐下,叶凡说道:“现在和你彻底一条心的只有沈南安而已,他很单纯,不要把他卷进来。”
阮芳不说话。
在海北的几个月,沈南安的个性她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虽然外面的人都以为他是纨绔大少,其实个性单纯,对人也善良。
在外面从来不摆阔少的架子,路边摊也好,高档酒店,他都去。
尤其他对自己的好和细心更不是假的,人心是肉长的,阮芳当然能感受得到。
“沈南安,沈南安。”
阮芳无意识地念了两次沈南安的名字,叶凡的心才落下了,这个女人还有点良知。
“叶凡,你这次来有什么目的?”
“蹭你们的光,见阮将军。”
阮芳笑了,现在连自己都没法见到父亲,恐怕要让叶凡失望了。
门外响起一阵矫健的脚步声,叶凡与阮芳对视,他率先一步拉开门。
门外的阮天正准备叩门,手已经扬起来,看到叶凡,嘴巴微张,像吞了一只活蛤蟆。
“叶凡,好久不见。”
“我们等你已经好久了。”
叶凡示意阮天进去,兄妹相见,终于见到一丝亲情。
看到妹妹的肚子已经隆起这么多,阮天感慨万千:“真想象不到你做妈妈的情景,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知道。”阮芳笑了:“大哥,在海北不允许大家提前测试孩子的性别,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是他的母亲。”
“很好,很好。你终于回来了。”
“大哥,父亲在哪里?”
阮天欲目又止,余光瞟了一眼叶凡,这个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叶凡的眼睛。
要是换成别人,就乖乖地出去了。
叶凡大笑一声:“阮天,你要是想着让我出去,方便你们兄妹说话,那就高估我了。”
“你……”
许久不见,一见面就让人心塞,不愧是叶凡。
阮芳看大哥欲言又止,说道:“有些话不能当着叶凡的面说,是不是?”
“妹妹,父亲心里还憋着一口气没有平,当初是迫于舆论压力放过沈南安,让你们俩在一起,但是并不代表他彻底接受。”
“父亲还在气我意外怀孕,但这也正好圆了他的心意吗?”
“阮芳!”
“大哥,话难听我也要说,他不想我和你争将军之位,我意外怀孕,他恼的只是我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找的男人也不是他指定的对象,没有给家族再增添一把火。”
阮天沉默了,阮芳冷笑道:“大哥既然来了,不如把父亲的意思说得再明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