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他一眼,这老家伙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远不是大牙一身破烂可比:“您老的火折子呢?刚不是还点烟来着?”
“你都说刚才了,早不知道掉哪儿去了?”陈歪嘴双手一摊,一脸的无辜,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欠揍样儿。
“真的假的?”我从怀里掏出火折子,递给他,又觉得不妥,别又给这老东西给弄丢了。
这可是我们唯一的火折子了,万一矿灯的电量用完,可就全靠它活命了!这老头好像还真没见过他携身带过什么东西,还是算了!
我一转手又给了大牙,催促着:“赶紧点上!”
人类跟动物的区别之一,就是会用火,红通通的火光一亮起来,不止视野开阔了起来,心里也莫名的有了安全感,不再像刚才那样无边无际的恐惧。
我扫了一圈,洞道里除了一些凹凸的石块外,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我一边往前探去,一边提醒自己小心,那白毛猴子不可能凭空消失,肯定猫在什么角落里!
这玩意行如鬼魅,稍不小心就被开膛破腹!
暗影嶙峋,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去路,我腾出一只手冲大牙挥了挥,这货举着火把凑了过去。
随着火光映照,前方原来是一个门,两片厚重的石板十分简陋,并没有什么雕刻,一前一后稍微错开着,露出中间一道门缝,黝黑阴暗,鬼气森森,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总算到头了!
我心里一松的同时,陡然想起刚才那白毛玩意,刚要出声提醒他们,就见到缝隙里一晃,那白毛猴子从后面直扑了出来。
我下意识的一枪轰了过去,将空中的一团白影给“吱”的一声打回了门后面。
果然在这里面,大牙跟我都呼喝了起来,给自己壮胆,手里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我不敢贸然往前,低声问道:“怎么弄?”
大牙撇嘴说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得趟过去不是?”
陈歪嘴弓着腰,用手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道:“刀山火海倒还好,就怕后面是白毛的老窝!”
我跟大牙一听,脸唰的一下就都绿了!
妈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白毛猴子似乎打不死,一只就已经让人头大了,要是真的闯进猴群里,还不得被撕得**烂!
“瞧你们那点出息!”陈歪嘴喘息着说道:“干咱么这行的,啥稀奇古怪的玩意没见过,这些白毛猴子虽然古怪,却不是什么阴物,怕什么!”
这话说得轻松,大牙忍不住瞪了陈歪嘴一眼:“我说老头,你也不看看自己一副爱死不活的样儿,咱就别吹了,再说,你怎么就知道那不是阴物,搞不好又是什么魂啊魄的!娘的,都怪老吴,把老子好不容易带来的符咒都给折腾不见了。”
“关老子屁事!”我踢了他一脚,这丫的是健忘症吧,自己爬地道弄得一身光溜溜的,反倒赖上我了!
“你丫不是自带童子尿么?要不回头那白毛玩意出来,你嗞丫一下试试?”
大牙咧了下嘴,登时傲娇起来,说:“不是我吹牛,哥这功能……”
“扯淡!就你娃那玩意,元阴早就射墙上去了!”陈歪嘴鄙夷的呸了一声,道:“鬼吹灯、鬼吹灯、蜡烛不灭、万事大吉,大凡阴物,都是忌讳火光的!那玩意见火还敢扑上来,能是阴间的东西?不是我说你们俩,年纪轻轻的也不勤加锻炼,要是有人孔小哥一半的功力都好了……”
我听他提到孔四,心里也有些默然,这家伙飘忽不定的,上次在武当山救了老头之后就没有了消息,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大青石作成的石门,在橘红色的火光辉映下,显得古朴而厚重,两米多高的石板,少说也得有上千斤重,非人力所能及,肯定得靠机关推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了这么一条缝,说不好是这些白毛畜生干的好事,还是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大牙一矮腰,贼头贼脑的伸着脑袋往里面瞄了一会儿,“啊”的惊呼了一声!
我本来就有些惊疑不定,听大牙这么一喊,心里一跳,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再看他撅着个屁股挡在门缝,便抬腿踹了一脚:“嚎什么嚎!”
大牙一个踉跄往里钻了进去,骂骂咧咧的终于站了起来,手中的火把四面照了起来,我生怕他被伏击,握着枪也钻了进去。
石门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四周的墙面全是用青砖垒砌而成,呈弧度排放。
第一感觉就像是进到了一个巨大的井底里,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充斥着四周,但还不至于影响呼吸。
“这地方风水被破坏了,全是潮气,应该不会有什么幺蛾子,只要小心刚才那活物就行!”
石砖上乎乎的表面上全是霉点,我擦,这,怎么那么像是我屋里柜子跟那把剑上的霉迹?!
我用手刮了一下,捏这一撮粉末在鼻子上闻了闻,略微带着股子香腥味,不大像是苔藓类植物该有的霉味。
正好陈歪嘴弓着腰猫在我后面,就对他说道:“老头,你闻闻,这味道怎么有点怪?”
陈歪嘴低头在我手指上用力的嗅了几下,脸上皱巴巴的纹路都快扭到一起了:“红!”
我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瞪着他紧缩的眉头看了一会,才突然醒悟过来,所谓的“红”就是“血”。
倒斗的有很多忌讳,流血了就说是“见红”。
“这些都是……?”我迟疑着问道,见陈歪嘴小三角眼眨巴着,心里便有些发沉。
我们靠着大牙手里可怜的火把,根本就看不出这石室里整体有多大,不过从感觉上就知道绝对小不了,更不知道有多高,如果墙壁上全是涂满了的话,那得多少“血”量!
“蒙古人是公认的野蛮,殉葬血祭之类的事儿也没少干,有什么奇怪!”大牙举着火把往中间走去,“娘的,可别又让人给截了,!”
凭蒙古人的习性,殉葬血祭的确不奇怪,古书多有记载,可像这样大规模的涂血,却从未听说过。
要按资料记载,这里是丘处机修建的,堂堂全真长春子,怎么会干这么邪乎的事?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