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水吾友,224个推荐,你独占198,我个人觉得你可以是核电站,有个词我不知当讲不当讲,那个,什么什么一柱擎天啥的。其实我已经尽力去规范标点符号,可惜校对的时候,主要精力都看在错字,句子上,很多地方都是一逗到底,写起来就是逗号方便~~~~。哎,太长的段落确实自己不默读的话,自己都感觉不到。对不起大家,有机会再修正吧。
余化龙道:“回老爷,那是半山亭,这西岭山甚大,山路也不是一条,前方正是几条路交汇之处,来往的客商也多在此歇息。”
沐云烟假装气喘,道:“甚好,老爷已累的不行,给这穷酸吵的头晕,咱们也赶过去歇息歇息。”
到了半山亭,果然见亭子周围团团坐了十余人,看模样都是过往的旅人,形形色色,三三两两,有的在闲聊,有的喝水吃着干粮。亭子当中坐着一个大汉,豹头环眼,锃亮一个光头,相貌甚是威武,身边围了四五个人,正饮酒作乐,眼花耳热,大声鼓噪。
沐云烟皱眉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萧平安道:“又与我等无关,出门在外,难得如此高兴,随他去便是。”走上前去,和众人招呼,寻了块大石。
余化龙兄弟做事麻利,放下滑竿,将众人安置下来。云锦书也下了软轿,四人围坐,余化龙兄弟离的稍远几步。
刚刚坐定,沐云烟便低声道:“糟糕,咱们遇到贼了。”
全瑾瑜吓了一跳,道:“什么!”
沐云烟道:“你莫要大惊小怪,出门在外,旅人形形色色,岂有这伙人一般,个个都是青壮?你瞧,他们连衣服都穿的差不多,看似坐的散乱,其实彼此都能呼应,那个坐在亭子当中的,便是他们的头儿。”
全瑾瑜皱眉道:“员外有所不知,这川中境内,多贩卖私盐、茶、油的贩子,都是年轻力壮,成群结队,看似凶恶,但这帮人是不扰黎民百姓的。”
沐云烟道:“是与不是,待我一试便知。”朝那亭子汉子高声道:“这位好汉请了。”
那光头大汉正与同伴喝酒,听声抬起头来,道:“员外招呼,可有何吩咐?”
沐云烟道:“我来问你,你们可是贼人?”
四下突然一静,四坐的人都停了说话。那光头大汉也是愕然,似要发怒,转而忍住,道:“员外玩笑了,我等都是良民,岂是歹人。”
身旁有人朝地上呸的一声,道:“死肥猪。”
沐云烟笑道:“玩笑,玩笑,失敬失敬。”回转身来,道:“想是我太过小心,认错了。”
全瑾瑜连连摇头,道:“员外如此问,也太过儿戏,我反倒瞧着这些人也像贼了。”
沐云烟呵呵一笑,意味深长,似是老谋深算,道:“你有所不知,所谓盗亦有道,既然他矢口否认,便是真的强盗,也不好意思再出手劫咱们了。”
全瑾瑜哑口无言,半晌方道:“员外高论,当真是闻所未闻。”
沐云烟毫不客气,道:“无妨无妨,跟着我,你自是不愁涨不了学问。”
萧平安道:“他们为何都带着根扁担?”
全瑾瑜道:“贩卖货物,自是挑着省力。”
萧平安道:“可是未见他们带着什么货物啊。”
全瑾瑜扭头四下看了看,回过头来,脸色已变,小声道:“员外,你一语成谶,我瞧咱们这次是真的进了贼窝了。”
沐云烟道:“你怕什么,你是读书人,要抢也不会抢你。”
全瑾瑜道:“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沐云烟道:“跟你说盗亦有道你又不信,这占山为王,剪径劫道的好汉都有规矩,有七不抢,喜丧的不抢,驿使官差不抢,车船店脚牙不抢,行医的不抢,僧道尼姑不抢,鳏寡孤独不抢,书生不抢。”
全瑾瑜道:“当真么,善哉善哉,不想这贼人也尊师重道,知道爱惜读书人。”
亭中那大汉听的清楚,哈哈大笑,道:“倒也不是敬重读书人。”
全瑾瑜道:“那是为何?”
亭中大汉笑道:“穷酸穷酸,钱不多,话不少,口袋比脸还白,哪个要做这赔本买卖。”身旁几人一阵哄笑。
全瑾瑜摆手道:“莫要取笑,莫要取笑,那这车船店脚牙又是如何说法?”
沐云烟道:“这车夫、摆渡的船家、荒郊野岭的店家、脚夫苦力、做经纪的牙行,这些行当多半与黑道勾连,不是通风报信,就是一个窝里吃饭。你在外行走,遇到这些地方行当,可要多加小心。”
那亭中大汉道:“员外爷真是见多识广,敢问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萧平安道:“不敢不敢,我等要去雅州(今雅安)的。”出门在外,一般与陌生人交谈,自然是他这个管事出面。
大汉道:“既去雅州,为何不走大道?”
萧平安道:“这个,这个……”这个两句,却是说不出来。
沐云烟道:“还要顺道去趟大川镇。”
大汉道:“哦,员外是走亲,还是访友。”
沐云烟道:“做点小买卖。”
大汉道:“我瞧几位不似贩货出来。”
沐云烟道:“我得了消息,大川镇有个铁矿要卖,顺道过去瞧瞧。”川中矿产甚多,宋朝的矿场多包给私人,“召百姓采取,自备物料烹炼,十分为率,官收二分,其八分许坑户自便货卖。”矿主可得八成,乃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大汉道:“原来员外是开矿的,这可是大买卖。”
沐云烟摇头道:“这矿牌岂是这么好买的,我上下打点,这么几年,大把的银子花出去,这矿可还没看到一丁一毫。”
大汉叹道:“是啊,如今世道艰难,生意可不好做。”
沐云烟道:“谁说不是,出来就要赔钱,可不出来又要坐吃山空。”
一旁余化龙笑道:“路上员外不还说生意经厉害,从没做过吃亏的买卖。”
沐云烟大是不喜,狠狠瞪他一眼,随即对那大汉笑道:“玩笑之言,这夯货倒是当真。”
大汉道:“员外何必过谦,看员外面相就是有钱人,财大气粗,养尊处优,脑满肠肥。”
沐云烟摇头道:“养尊处优就挺好,脑满肠肥就不必了。”
大汉道:“乡下人嘴笨,不比员外是真有学问,说错了话,员外莫要见怪。”
沐云烟叹气道:“风餐露宿、披星戴月,辛辛苦苦,才赚些养家钱。真正的富贵,钟鸣鼎食,足不沾泥,咱们哪能相比。”
大汉道:“这话可不是,我看那锦衣玉食、足不出户的都是假富贵,富不过三代,员外这样深藏不露的,才是真的有钱。”
沐云烟道:“这又是何道理?”
大汉道:“家里没富过的,有了点钱,就好讲排场,穿金戴银,狐朋狗党,大排筵宴,唯恐旁人不知道他有钱,可是一张嘴说话,比杀猪杀狗的还要不如。真有钱的却是藏着不说,衣着也是普通,出门也不张扬,但坐立行走,言谈举止,自有富贵气,一看就不似普通人。不知在下说的是也不是。”
沐云烟道:“这位仁兄倒是高论。”
大汉道:“员外何必过谦,我瞧你可就是真富贵。”
沐云烟连连摆手,道:“笑话,笑话,我哪里有什么富贵,不过是早年读过几本书。”
大汉朝云锦书斜了一眼,道:“旁的不说,就尊夫人脖子上这赤金盘螭璎珞圈,还有腰间这块玉,只怕就要六七百两银子。”
沐云烟变色道:“非礼勿视,你怎好偷窥我家娘子!”随即低声道:“实不相瞒,那些都是撑撑门面的,都是铅外面镀金,值不了不少钱。”
大汉哈哈大笑,道:“员外当真是聪明,有一手,有一手。”
余化龙突道:“这真正的有钱人还有一样。”
大汉道:“哦,是什么?”
沐云烟道:“你这夯货,又要大放厥词。”
余化龙不以为杵,笑道:“这假有钱的,花钱如流水,这真有钱的,却是小气的紧,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二个用,宁肯自己走路,也不肯花钱雇车。”
沐云烟怒道:“大胆奴才,反了你了。”
大汉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愈发像了。”
沐云烟道:“富人都吝啬小气,这分明是诋毁之言,如何当的了真。”
大汉道:“我倒也瞧出一样。”
沐云烟道:“什么?”
大汉道:“先前我看这几位落座,同是大石之上。这位夫人有软垫铺下自不必说,这五位却是各有不同。这位管事先生和这个秀才,都是掸掸灰才坐下,这位秀才还选了个靠边好放脚的地方;这两位抬滑竿的,看也不看,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而这位员外爷,虽也是直接坐了下去,却是寻了个平坦靠当中的地方。”
沐云烟道:“哦,这又是怎么说?”
那汉子道:“这两位抬滑竿的苦哈哈,一身破衣,自然是不讲究,哪里都能坐下;这位管事衣服甚新,想是爱惜,怕地上有土,坐的脏了,故而要先掸一掸;秀才衣服虽也破旧,却要拿身份,也要掸上一掸,显得自己也爱干净,另外寻个好搭脚的地方,还要坐的舒坦;唯独员外不同,员外衣衫最新,却是不怕地上不干净,自是穿过就扔,不在乎这身衣衫,这里二十多个人,只有员外一个盘腿而坐,还要把脚收在衣服下面,自是平常约束惯了,不管到哪里,仪容都要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