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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高手陆

    沈放点点头,心道,他们兄妹见面就吵,却原来实是亲情深厚。

    林怀风又道:“这一查之下,果然有人大有古怪。沈兄猜猜,此人是谁?”

    沈放道:“这还用猜么,林公子都在这里了,自然是我了。”

    林怀风道:“沈兄快人快语,我也不遮掩,沈兄确是其中之一。只因沈兄来历确是诡异,竟探不到半点消息。”

    沈放淡然道:“我本就是籍籍无名之人。”

    林怀风笑笑,突道:“沈兄师傅想必武功不高,沈兄这惊艳剑法是自己悟到的吧?”

    沈放心中一惊,心道,那“烈阳”一剑确是我自己所悟,他又如何知道?皱眉道:“家师武功如何,不劳林公子评说。”

    林怀风不以为杵,呵呵一笑,道:“沈兄尊师重道,在下佩服。适才我忍不住一试,沈公子不懂内功,这是做不了假。我倒也是奇怪,你剑法如此之高,为何不懂内功,想是没有名师指点。适才见沈兄因那本书动容,在下才恍然大悟,原来沈兄师傅是位炼器大师。这便说的通了,想沈兄也是精通器理,单凭自己才智,由剑入道,沈兄这般悟性,资质,当真叫我羡煞。”

    沈放由的他说,只是道:“这么说我倒要多谢公子了,适才若不是公子手下留情,我已经被你撞死了。”

    林怀风愈觉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追问道:“沈兄那套剑法,可有名字。”

    沈放摇头道:“我机缘巧合,才悟到那么一招,第二招都没有,谈什么一套剑法,又哪里来的名字。”

    林怀风哦了一声,似是有些失望,却又似有些高兴,道:“师傅果然料事如神,样样都说的不错。”

    沈放皱眉道:“公子是来跟我谈论武功的么?”

    林怀风道:“是,是,我一时兴起,倒扯远了。正如沈兄所知,既然查不出沈兄来历,我等自然是有些不放心的。”

    沈放道:“所以公子就来翻翻我的包裹。”

    林怀风丝毫不觉难为情,道:“不是我亲手翻的,不过算到我头上却也不算冤枉。沈兄如此聪明谨慎之人,若真有心对本府不利,又岂会在身边留下什么马脚。只是既然沈兄不在,顺便来看看也不伤大雅,我对沈兄也甚是有兴趣,若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岂不也是快哉。”

    沈放道:“我倒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偷东西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林怀风拿起桌上茶壶,给沈放倒了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杯道:“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沈放举杯饮了,触手温热,心中更是定了几分。

    林怀风又道:“我等本不抱什么希望,谁知沈兄就一个包裹,随手一翻,就见了此物。”说着将那地图放到桌上。

    沈放皱眉道:“此图真是从我包裹里拿出来的?”

    林怀风道:“千真万确,我亲眼见图从书中取出。”

    沈放道:“怎会如此,我日日在这屋中……”

    不知怎地,林怀风已丝毫不疑心于他,道:“呵呵,沈兄平日从不出门,每日都是打坐悟道,向武之心,当真叫我汗颜。只是沈兄可不是日日在此,一刻不离,远的不说,今日你去吃酒,昨日跟莹儿府中游玩,前日去见舍妹,还见了家父。这离开屋子的时辰可还不少呢。”

    沈放道:“你是说有人嫁祸于我?”

    林怀风道:“不错,若是有个贼混进了,又被咱们抓住了,那事情不就结了。”

    沈放道:“如此说来,我倒要多谢公子,若不是公子明察秋毫,我倒真是百口莫辩。”

    林怀风略显得意,道:“这也算不上什么,只是那贼人聪明过头,栽赃你一样不够,画蛇添足,还放了件物事进来。”回身道:“柳先生,烦请出来吧。”

    只听一人呵呵而笑,自另一边屋内走出,正是先前在望湖楼见过的柳风骨。沈放这屋乃是三间屋子,中间是厅,左右各有一间卧房,柳风骨就藏在另一间屋内。沈放起身拱手道:“柳老爷子。”心道,好在我没有轻举妄动,有此人在,我定是跑不了,史嘲风的消息上写的明白,这柳风骨已是斗力境上层的功力,一手“裂风掌”霸道无比。

    柳风骨还了半礼,道:“沈公子。”

    林怀风道:“老爷子给沈公子看看吧。”

    柳风骨伸手入怀,小心翼翼掏了个金光闪闪的圆筒出来。

    沈放惊道:“地灭神针!”

    林怀风哦了一声,道:“沈兄竟然认得。”

    沈放道:“真是地灭神针么?相传此物乃魔教独有的奇门暗器,之精巧天下无双。这个,我能拿来看看么?”沈放如此激动倒不是假的,这地灭神针乃是传说中江湖第一暗器,江湖上恶名远播的“暴雨梨花钉”便是众多仿制品之一,他在无方庄下,扯什么“天哀地伤鬼哭魔愁大灭神针”,多半都是照着此针说的。但自魔教覆灭之后,此针已绝迹江湖多年,沈放二师兄鲁长庚也常与沈放说起,两人也曾试着仿制,却苦于没有参照。

    柳风骨听他竟出口索要,也是一惊,看看林怀风。

    林怀风略一犹豫,仍是点点头。

    柳风骨小心递将过去,沈放伸手接过,在手中翻看。

    针入沈放之手,柳风骨和林怀风两人顿时紧张起来,柳风骨脚下敲没声息已经到了沈放身后。

    沈放浑然不觉,只是细看手中圆筒,好半天才抬起头来,道:“果然精巧,看来须得拆开,才能知道其中诀窍。”抬头道:“林公子,这也是从我包里翻出来的?”

    林怀风见他手中圆筒有意无意对着自己,突然大是后悔,尴尬道:“沈兄莫要玩笑,这自不是沈兄之物。”

    沈放连连摇头,显是大为可惜,将金筒递给林怀风,道:“可惜,可惜。”

    林怀风双手接过,背心已经隐约有汗,心道,如此犯险之事,绝不会再有第二回了,转身递给柳风骨。

    柳风骨接过,道:“两位公子慢聊,我先去见老爷复命。”说罢转身出门。

    沈放目视他离开,仍是意犹未尽,道:“林公子,哪日你用过此针,这针筒可能借我拆解一二?”

    林怀风刚想回绝,突然心中一亮,此人如此痴迷,想必炼器之术也是厉害,他若能仿制此筒,那岂不是绝妙,急忙改口道:“那有何不可,沈兄当真是勤勉之人,我还道沈兄生就的冷漠性子,什么都不关心,原来沈兄也有如此着迷忘形之时。”

    沈放道:“原来是此筒叫公子看出破绽。”

    林怀风道:“不错,此乃魔教之物,沈兄绝非魔教之人,行事武功一看便知。况且这地图也放的蹊跷,沈兄何等聪明才智,区区一张图只怕早记在脑里,如何会大意带进府来。此人栽赃的手段也不高明。”

    沈放不置可否。心中却是道,这图到我手中不过半日,又有众多文书,我确是未能细看,入府这么多日,更不该还留在身边。此番犯了如此大错误,正所谓百密一疏,和当日无方庄金库那弓弩一样,我自视过高,大意失荆州,这毛病可要改改,今后当要千倍小心谨慎才是。只是地图实乃我物,那神针又是何人所放,此人分明是有意助我,却又是何人?

    林怀风见他不语,只道他是猜想何人害他,笑道:“沈兄可有怀疑之人?”

    沈放道:“想就在我们几个之中。”

    林怀风知他说的是七姑娘所请之人,道:“不错。”

    沈放道:“定不是崔先生。”

    林怀风奇道:“为何沈兄第一个就将他除外?”

    沈放道:“崔致和崔先生想必早与林老爷相识,这府中总管的位子本就是要给他的,自然不会是歹人。”

    林怀风又眯起眼来,道:“沈兄此话何意?”

    沈放道:“那日假的林老爷以画作试探,崔先生是何等人物,他是宫中之人,岂不知名字的避讳,但那日反与那假老爷一唱一和,有意混淆视听,分明是有意串通。再者,那日两人装作初见,令尊何等人物,也经常行走宫中,崔先生常任宫中总管,进出都要照面,岂能不识。想是令尊本就有意请崔先生前来,只是师出无名,索性拿小姐做个幌子。”

    林怀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道:“我自诩才智过人,有知人之明,谁知跟沈兄一比,当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此事甚是机密,我几个哥哥都是不知,我若不是凑巧先前碰见崔先生与家父见面,只怕也要蒙在鼓里。沈兄既知此事,可有对舍妹说过?”

    沈放道:“我说他做甚,另妹天真无邪,心无杂念,也无有谋利之念,不知道岂不更好。令尊爱护儿女,崔先生人情世故,自然也不会泄露秘密。”

    林怀风道:“温氏乃是临安城名人,与各家妇人售卖些胭脂水粉,传些消息,自然也不是他。”

    沈放道:“那还有两个,我瞧战兄性情耿直,想来也是藏不住事的。”